第31章 失去色彩的世界
花园城，师范大学。
一切都如毁灭前的样子，但又有所不同。
没有色彩。
建筑，街道，花草树木皆为灰白，就连天空，太阳，山川都褪去颜色。
没有人，没有声音，时间仿佛都已停止，世界透出通透的虚无。
陈浪和梁远二人倒还正常，只是被灰白的阳光照耀的有些诡异。
不过一张口就不对劲了，二人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无色无声的世界里，应该怎么交流？
所以说，读书识字还是有用的。
梁远摸出日记本和笔，写道：“我们该去哪里找人？”
陈浪想了想，拿过纸笔写道：“你丫够传统的呀，平时还写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梁远瞪他一眼，飞速写道：“你管老子？老子就喜欢写日记，我建议，先到女生宿舍去找人。”
“啊呸！陈浪回写：“进女生宿舍，是你多年的愿望吧？我们他妈来救人的，不是来还愿的！”
梁远见心思被识破，一把抢过纸笔，无声嘿嘿笑起来。
陈浪理了理思路，目前应该做三件事。
第一：搞懂这里世界的基本情况。第二，找到宛瑜等人。第三……还没有想好，想好再说吧。
他心头默了一下。今天是周五，看太阳角度，大约下午五点。
过去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会周总结会议时间。宛余是学生会书记员，有会议必参与。
那就去学生会瞧瞧吧。
学生会在教学楼二楼，旅游系画室对面。
二人在学生会没找到人，却看到莫再缇站在画室里。
梁远赶紧快步上前，抓起莫再缇双手，横竖打量，看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莫再缇没怎么反抗，只是不好意思的甩开手，抬手挽了挽额前长发。
画室里杂乱不堪，从画板到墙面，从雕塑桌到地板上，全都是画。
画里都是陈浪。
人物肖像，网吧见面，舞场决斗，花园据点。所有二人经历的一切，都呈现在画布上。
可这些画都没有色彩，连素描都算不上。淡淡的灰白轮廓，仿佛不是画的，而是刻上去的。
宛余一袭灰白裙，端坐画布前，专心致志的画画。
画上内容是逃离玲珑塔那一次，她站在热气球藤筐边缘，手拉绳索向陈浪伸出手。
“宛余……”陈浪轻声呼唤，但却无声。
莫再缇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写了一行字：“她看不见。”
陈浪一看，快步走到宛余面前。
宛余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粉嫩肌肤变的苍白，原本璀璨如星的双眸，失去华彩，如同褪色的玻璃球。
“你是谁？”宛瑜虽看不见能听到声音，知道旁边有人。
陈浪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刀绞似的疼。
“你能看到颜色吗？”宛余语气平静，顿了顿又惋惜道：“我看不到，也记不得了。”
陈浪拉过她的手，在手心上写道：“我记得。”
宛余冰凉的小手颤了一下：“那你可以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样的吗？”
陈浪愣住了，手指停在半空，别说他现在口不能言，即使能说会道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陈浪突然激动起来，在画室中四面翻找。他在找醉生梦死，一定是那该死的酒，将宛余变成这样的。
莫再缇拦住他，将人拉到讲台前，讲台上架着一张ipad。
“喂喂，能听到吗？能听到吗？”ipad突然开机，杨峰啤酒瓶般厚的大眼镜，兀自出现在屏幕上。
镜头中，还伸出一只大鹅脑袋。
杨峰通过摄像头，瞧见了陈浪和梁远，他激动道：“大哥！四弟！你们没事吧？”
梁远探头入镜，冲杨峰挥挥手。
陈浪心忧心忡忡打字道：“快说说，这边什么情况？”
“咣咣咣。”大鹅扑棱翅膀叫起来。
杨峰一把推开大鹅说：“宛余这边情况复杂，他们没有使用能让人失去记忆的醉生梦死，宛余莫名其妙瞎了，而且失去对色彩的记忆。”
“咣咣咣。”大鹅再次从镜头前经过，杨峰一巴掌没扇到它。
“我之前检查过莫女侠的数据，他有跨越空间分层的能力，所以还在大哥幻境中时，我便通知她到这里帮忙，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莫再缇面对屏幕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陈浪打字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咣咣咣。”大鹅脑袋再次出镜，挡在杨峰前头，杨峰一个大鼻兜将它扇飞。
“我估计，宛余幻境中的色彩完全褪尽，就算训练失败，你们都无法再出来。只有她能想起色彩是什么，才能破局。”
陈浪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他和梁远都不会大记忆恢复术啊，这该咋办？
“你们也别丧失信心。”杨峰继续说：“我监测到这世界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生命迹象，有可能和宛余失忆相关，你们迅速去调查。时间不多了，按现在的进度，三天之后……”
剩下的话他没说，也没有必要再说。
幻境中没有人，但街道上的车辆能使用。梁远挑了一辆灰色法拉利，说速度快，性能好，方便寻找线索。
陈浪哪有心思想这些，能开就行。
他载着梁远在空旷的街道飞驰。读书时经常旷课瞎溜达，花园城大街小巷他都熟的很。
但他不知道要找什么，一切行动漫无目的。
一直到苍白的太阳落山，苍白的月亮升起。天幕依然苍白，连黑色都没有，根本无法分辨昼夜。
很快，幸运的他们没油了。
车是好车，就是费油。
二人到了城郊粮仓，陈浪高速行驶七八个钟头，神经紧绷早已疲惫不堪。
他将车停在路边，略作休息。
梁远眼尖，发现粮仓外部墙面，颜色还未褪光，依稀可见红漆写的标语：防火防潮防盗。
为什么这里会有色彩？二人迅速下车打探。
根据墙面字迹，陈浪找到了褪色规律。似乎是从屋顶开始，逐渐往下消失，像是液体般被某种东西吸入地下。
陈浪找来两只铁锹，二人顺着墙根往下挖。
挖至地下一米左右，泥土不再灰白，略带一些褐色。
陈浪顿时来了精神，疯狂挖掘似有无穷的力量。
越往下挖，泥土颜色越深。
挖到两米左右，突然出现一道洞，洞口直径约五十公分。
里头有东西在挪动，正往外抛土打通道，想避开铁铲。
陈浪同梁远使了个眼色。
梁远继续作势挖掘，陈浪爬上地面，跟随悉悉索索的声响，确定那玩意儿的位置。
他手里多出一柄长弓，瞅准声音的方向一箭射出。
箭头穿透地面直入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