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瑶
黎明后的紫禁城，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厚重的宫门，洒在青石砖上，泛起微弱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丝亮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给整个宫殿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东方的天空渐渐变得明亮，霞光破云而出，映照在红墙黄瓦上，熠熠生辉。宫殿的飞檐斗拱也在这光芒中逐渐显现出其精美的轮廓，仿佛沉睡中苏醒过来。
今日是要拜见太皇太后的日子，即使昨日劳累，初瑶还是支撑着早早起身。
顺便她还伺候了康熙上朝，按说嫔妃都是要如此的，康熙低头看表妹睡眼朦胧的样子让她不必了，但是初瑶还是坚持着替康熙更衣。
按说嫔妃都是要早期伺候的，皇后也不例外，后宫中也就那么一个人敢高枕而卧。
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时，初瑶努力让自己的眼皮别往下掉，墨儿见了主子这等情形，便同初瑶说说话好扰走她的瞌睡虫。
她有些不忿地说：“主子，昭妃当真有手段，恐怕昨日晚间便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是要告诉咱们，她才是唯一的妃位呢，分明格格享的也是妃位份例。”
初瑶睁开眼，清明的目光扫了满脸不服气的墨儿一眼：“这你是错了，昭妃娘娘若是真这么在意我，就不会向太皇太后提起了，若是她不提，我便还要再家中蹉跎了。”
初瑶将身边人赶远些，这留下墨儿在近前听训：“你想皇后的身体如今这样，说个不好听的，忽然崩了也不奇怪，可是皇后崩逝，万岁爷需得守三年，便不可能纳我，你懂吗？
不论昭妃是何意，我都感激她，何况人家并没什么下马威之类的，昨日又不是永寿宫去请的万岁爷，我猜想应该是万岁爷自去的，那怎么能怨怪昭妃呢？”
初瑶想想墨儿过于直率的性格，还是决定与她再讲清楚些，免得她又还要犯浑。
“你记着，我的份例和昭妃可不能比，不说昭妃是名正言顺的妃位，她是要当继后的，而我资历尚浅，能得高位的份例和这承乾宫全是因为我的亲族，宫中庶妃多有不服气的，墨儿，你以后不许在外面显摆，知道了吗？否则让我知道了，我是要严惩你的。”
墨儿点点头，然而她还为自家主子感觉不值：“格格为何便认定了继后就是永寿宫了？奴婢看您也有一争之力，大人可就盼着您呢。”
初瑶微微一笑，好像不止是对墨儿说，也是对着她敬畏的父亲：“父母总是望女成凤的，只是咱们且就看着吧，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好了，便如此吧，首饰头面不必太繁琐了，咱们先去永寿宫。”初瑶收拾的很快，她还得先去永寿宫，等着流筝带着她去拜见太皇太后与皇后。
······
流筝可不知道有个如此早便前来打扰她好眠的新“姐妹”，还窝在大床上睡得香呢。
休息已经是她唯一解压的方式，睡着了，什么也不用想。
“娘娘，娘娘，快起来，佟佳格格来了。”竹月都想直接把流筝从被子里薅出来伺候了。
可真是娘娘不急宫女急，竹月有些无奈。
流筝昨夜与她们一同鬼混了半夜，还兴致勃勃地拉上一个添头的高嬷嬷打了半夜的叶子牌，直到三人恨不得睡过去，才依依不舍地罢休。
最可恶是今早另外三人都起身准备伺候了，唯独娘娘舍不得睡，也舍不得起，作息就和别人都不一样。
“知道了，她来这么早作何？”流筝迷迷糊糊地被拽出来，眼睛都没睁开，心里烦透了“佟佳妹妹”，还是亲妹妹云舒好，她从来不扰人清梦。
“奴婢不知···总不过是为了请安拜见吧，总之，娘娘快起！您也不能如此失礼啊！”竹月奋力地拉扯。
流筝好烦，她烦佟佳氏这么早就来永寿宫骚扰她，也烦康熙没用，没把新妃子做到起不来床，更烦一大清早就要应付另外两个仇人，一个笑面虎太皇太后，一个垂死发疯赫舍里氏。
“真是不让人活了！”流筝被抓到了梳妆台前，抬起头和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满脸写着绝望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下一个瞬间，她的眼里燃起火光，她知道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早起的威胁了，那就是：干掉宫里的三个老大，她想啥时候起都可以，没人可以怪罪了。
那一刻，想要刀人的心情到达顶峰。
竹月伺候穿衣，兰香伺候妆面，在流筝多少年都改不掉的迟到习惯影响下，她们现在已经练出了无与伦比的手速和准确度，眉毛是画不歪的，发髻是一次就可以挽好的，首饰是那一套随便插的。
反正娘娘底子好，只要不太歪就没事。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流筝就变成了那个十分拿得出手的昭妃了。
兰香满意的点头，开始收拾一团乱的梳妆台，竹月则是稳稳地扶住流筝的手腕往正殿走，而一踏入正殿，流筝那歪歪扭扭的走姿就恢复了端庄优雅的样子。
一如平日，谁也看不出来她刚刚十分出格的行为。
“臣妾参加昭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见到流筝坐上主位，初瑶规矩的行礼。
“免礼，不知妹妹昨夜休息的如何？承乾宫是否都满意？不满意尽可以提出来。”
殿中也没有别的嫔妃，流筝也就不拐着弯说废话了，单刀直入地关心几句，算是尽到代理后宫的职责。
“臣妾休息的很好，今日早早给娘娘请安，叨扰娘娘休息了。”初瑶稍稍有些惭愧，她看着流筝眼底掩不住的青黑实在抱歉，看来她是来早了。
因着众妃并不用前来永寿宫请安，且永寿宫中的消息也瞒得严实，是以她也不知流筝到底何时起，到了永寿宫便知来早了，只等着大宫女去请昭妃起身。
等待的时间，她顺便看了看永寿宫的装饰，竟还比不过承乾宫华贵，但是胜在精致灵巧，显然是随着主人的兴致布置的。
流筝饮下一口提神的浓茶，苦得她秀气的眉头忍不住蹙起，对于“叨扰”二字不做评价：“你初进宫勤勉些也正常，应当还未用过早膳吧，膳房也未燃灶才是，那便委屈妹妹与本宫一同用了。”
流筝一边吩咐兰香：“上膳吧，本宫料想也是够两人用的。”
果然是够的，膳房一道道端上来，七道主食，十道小菜，只是份量都是适度的，流筝一向不浪费，不用的都赏给下人。
“妹妹不必客气，也尝尝本宫小厨房的手艺。”流筝招呼了初瑶一声，就默默的开动了。
其实她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是和初瑶似乎除了寒暄没什么可聊的，索性埋头用膳，兰香按照昨日吩咐的，净手后在一旁给流筝剥鸡卵。
初瑶小口小口地进食，她人瘦，胃也小，主要在关注着流筝爱吃什么，默默的记下来。
她发现流筝偏爱配粥的小菜，反而没动过一旁的糕点，便知道昭妃爱吃些咸辣的，酸的也不忌口，唯独不爱吃甜。
流筝用的与往日相比还是不太多，唯一多吃的就是那个补身体的鸡卵，她接过兰香递来的帕子微微擦拭了嘴角，看初瑶也放下了筷子，她也不问初瑶吃饱了没，索性她没吃饱，可以回承乾宫找补去。
“咱们走吧。”这两人都有轿辇，一前一后地往寿康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