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蚺高烧住院半月
秦双背着大包小包,在王氏身后一路小跑着,努力跟随着她的步伐。
他的嘴里不停地对王氏说着好话,试图让她改变主意,但那固执的王氏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娘家,再也不回秦双家了。
而被王氏抱在怀中的秦蚺,那秦蚺一会儿陷入憨憨入睡的状态,一会儿又突然哭个不停。
每当秦蚺哭泣时,王氏便会停下来,给他喂一口奶,待他不哭了,便又继续赶路。
秦双手里紧紧握着家里唯一的电器——那只虎牌铁皮手电筒,心中满是无奈。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氏究竟为何有如此大的气性。
若不是他拿着手电筒,这对母子恐怕真的要摸黑走夜路了。
秦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担心秦蚺的身体,也担心王氏的安危,更担心这个家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变得支离破碎。
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王氏能回他两句话,希望一切都还能挽回。
然而,王氏的背影却依然坚定地向前走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这让秦双感到无比无可奈何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过去,天边已经大亮,秦双和王氏两人灰头土脸地站在了王家门口。
王氏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便放声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地控诉着秦双是如何打她、骂她,却丝毫不提及孩子脸色的异样变化。
王母急忙接过秦蚺,却也没有留意孩子的状况,而王父和王母对秦双更是一眼都不看,直接就把王氏带回了屋内烤火,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让秦双也进去。
秦双被那一身的重物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能气喘吁吁地跑到王母面前,丢下包裹,想要抱抱秦蚺。
然而,王氏却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地说:“这里不是你的家,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儿子,和你没关系。”
秦母也在一旁附和道:“你要干什么啊?打了人还不道歉,你还想抢孩子吗?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平时闷不吭声的,给你生了儿子你就不要人家了?居然还拳打脚踢的。”
秦双站在那里,身形显得格外疲惫和落寞。
秦母那一番不问青红皂白的责骂,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秦双的心。
这让秦双感到无比的心烦意乱,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团乱麻缠绕着,难以平静。
抬头看向丈母娘,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此刻在他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仿佛每看一眼,心中的烦闷就会增加一分。
觉得一大晚上的累和王氏的咒骂已经受尽了委屈,而丈母娘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心寒和失望,懒得和她解释,也和她解释不通。
秦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无奈。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他与王氏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难以调和,而眼前的这一切更是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身上的重物仿佛压得他快要直不起腰来,而王氏和她母亲的指责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无奈。
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王父毕竟是一家之主,相较于王母,他还是要更明事理一些。
他看着秦双和王氏,轻言细语地说道:“你这孩子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你们两个昨晚带着孩子,在天寒地冻中跑了这么远的路,也不怕把孩子给冻着了。你们这样折腾,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讲清楚呢?”
王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和爱护。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心中也是颇为烦闷。
他希望秦双和王氏能够冷静下来,好好地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再这样僵持不下,让大家都跟着难受。
秦双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王父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的脸上满是委屈,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说道:“爸,我打了她确实是我不对,可是秦蚺发高烧啊,她却不让我带他去卫生院。这么冷的天,她还带着孩子连夜跑这么远的路来打扰你们。你们能不能先看看秦蚺啊,他真的很不舒服啊!”
秦双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乞求。
他多么希望王父能够理解他的苦衷,能够先关心一下孩子的病情,而不是一味地指责他。
尽管秦双如此解释,然而王氏却依然不依不饶,她狠狠地瞪着秦双,咬牙切齿地说道:“放你的狗屁!你就是找借口想打我!蚺儿根本没事,他一直都这样,要是发烧也是你咒的!”
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怨恨,完全听不进秦双的话。
王父与王母对视了一眼,这才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王父面露焦急之色,看向王母说道:“快看看,你摸摸他的咯吱窝。”
王母连忙走上前去,伸手摸向秦蚺的胳吱窝,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秦双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王母的动作,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多么希望秦蚺没事,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闹剧,就算被骂,只要秦蚺不是发烧就好。
王母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啊!这么冷的天,他身上热得像个火球一样,你们还在这里吵架。”
说完,王母起身抱起秦蚺就往屋外跑去,同时还不忘喊王父:“老头子,带上秦蚺的衣服,赶紧去八干(邻居的外号)家,他家有拖拉机,这孩子不去卫生院不行啊!他全身滚烫得像个火球一样,赶紧赶紧啊!”
只见王氏一脸茫然,她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仿佛刚刚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状况。
等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些包裹都已经被扛在了秦双身上。
秦双一声怒吼:“愣着干啥?屁股挪不动啊?”说完就往屋外跑去。
王氏这才如梦初醒,也跟着往屋外跑去,一行人急匆匆地爬上拖拉机。
王父早早地跑在前面,与八干一同努力发动拖拉机。
那时候的拖拉机是羊头把,转弯都要下地手动转,发动机是 1115 型号的,一到冬天很难打着。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八干和王父两人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却依然没能成功发动那辆拖拉机。
秦双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幕,王母则紧紧抱着秦蚺,脸上写满了焦急,王氏则一脸无辜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终于,王氏哭哭啼啼说出了一句有用的话:“秦双,你不是开了多年的拖拉机了吗,你力气大,你去试试啊!”
王母也附和道:“就是啊,别愣着,快去快去?”
秦双这才如梦初醒,果然还是有点门门道道,看都没看就知道这拖拉机哪里出了问题。
赶紧把身上的包裹放好,高声喊道:“八干叔,你家热水在哪里呀?”
说完,他便飞快地跑进八干叔的房内寻找热水,一壶热水全部浇在了拖拉机头上。
随后,只见秦双独自一人拿着摇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拖拉机打着了。
最后,几个人在一路的颠簸中前往镇卫生院。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赶忙将孩子递给了医生,医生即刻抱着孩子快步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医生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带着些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当大人的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这孩子都惊厥了呀,你们可真是太大意啦!”
几人听了医生的话,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满脸写着焦急,紧紧地跟在医生屁股后头转来转去。
秦蚺的情况非常糟糕,高烧一直不退,还不断地呕吐,甚至出现了惊厥的现象,全身都发紫了。
就这样病情连续折磨了他三天。
好不容易高烧退了,却又被查出患有支气管肺炎,只能留在医院继续观察治疗。
在这难熬的三天里,王父和王母把秦双和王氏这两口子狠狠地数落了个遍。
他们就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任凭父母怎么责骂,都不敢吭声。
而他们两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争吵不休、打闹不停了,仿佛之前所有的误会,都随着秦蚺的这场病慢慢化解开了。
只是那秦双,每天都忙里忙外,不仅要给秦蚺送饭送菜,还要赶回去给老婆孩子洗衣服。
他是个十足任劳任怨的男人,只是他不太擅长言辞表达罢了。
在这期间,他还回了七药山两趟,虽然那时已经有公用电话了,但他还是选择亲自跑回去,一是不想让秦爷和秦妈担心,二是那边还有活要干。
毕竟秦双在当地也算是有能力的人,很多事情没他还真不好办。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秦蚺才恢复到以往精神抖擞的模样,后来,外面的雪都化了,太阳也出来了。
王氏答应了秦双要一起回七药山,王父王母也没再怎么责怪他们俩。
只是秦蚺大病初愈,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况且还要翻山越岭的。
于是秦双就一个人先回去了,他这一回去,却当了个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