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章 老板帮工的磨难
两位菜贩年龄都不大，开口说话的方远看起来刚刚高中毕业。
对方是开汽车来的，林灿烂以为两人是门市部实习采购员。但是，方远递烟加上陪笑，态度并不像是门市部采购员，而且也没看到对方掏介绍信出来。
林灿烂警惕起来，他没理会正在说话的方远，而是看向沉默的帮工。这人明显比方远大了几岁，看了看对方穿着，脚上那双黑皮鞋锃亮如新。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自称是老板的方远没催促，而是等着帮工开口。
看来这位帮工才是头领，林灿烂笑着继续说道：“名字不方便说么。”
面对追问，肖为国决定说出真名。
毕竟以后还要和林灿烂打交道，说了假名就有了黑历史，日后会被提起遭到嘲笑，隐瞒身份没关系，他可以说是恰巧来了夹山村。
“我叫肖为国，是方老板的帮工。”
听到对方姓肖，林灿烂立即想到肖小丽，他听刘文才说过，肖小丽有个二十四岁的哥哥。
细细看过对方面相，确实和肖小丽有几分相近，而且年龄大概也对得上。
但是，林灿烂不敢揭穿对方身份。
毕竟父母叔婶在身边，肖为国的到来，会被当成大舅子上门。到了年初二，长辈会逼着去省城回礼，那样不但尴尬，而且逍遥日子也到了头。
他决定装作没发现肖为国身份。
“欢迎你们。”
林灿烂同两人握了手，然后三人谈好春笋价格，每公斤毛重一毛钱。
“村里人都在集市做生意，现在请不到人干活，车装满可能要点时间，你们先回县里找旅社住宿。”
林灿烂想把两人打发走，尽量减少肖为国和家人的接触时间。
林荣插话说道：“这不是来了三个男人么，大家都留下干活，两天装满卡车应该没问题。”
肖为国赶紧接话：“我们可以帮忙，方老板开车回省城，我还能留下来帮你们备货。”
听到肖为国还要留下来备货，林灿烂内心咯噔一下，他正准备开口拒绝，老爹林大山从牛车上拿了两副蓑衣斗笠。
“穿上吧，省得身上衣服被糟蹋。”
年前村子里请个人干活不容易，有人帮忙干白工，林大山热情起来。
林灿烂还不死心，看向把人带过来的涂家民。
“你跟车过来的，现在不回去么。”
涂家民明白了什么意思，语气里带着询问：“我现在回去打猎么。”
林荣及时开了口：“在哪打猎都一样，我家竹林也有猎物，顺便帮忙砍点毛竹。”
“说的对，这片竹林我没来过，正好在打会猎。”涂家民笑道。
赶走肖为国和方远彻底没了戏，林灿烂没再说什么。
李春燕在竹林小河岸边点起篝火，李季春从马车上拿了小铝锅和茶砖，两位妯娌开始了烧茶待客。
背篓里的林荣对两位陌生人很热情，说话语气像是老友重逢：“两位大哥眼光真不错，现在是春笋最嫩的时候。”
肖为国被小家伙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很是惊讶。
“我还以为这是大婶的孙辈。”
李春燕赶紧解释：“辈分上叫你大哥没问题，他是林灿烂的弟弟。”
原来是妹妹肖小丽的卧底，从口袋掏出巧克力，肖为国微笑递了过去。
“我这正好有几块糖，朋友送的外国货。”
林荣是林家的开心果兼宝贝，肖为国的巧克力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林大山给他递了香烟，并且从马车上拿了个纸盒过来，这是前天从北成市用副食券换来的零食。
圆形纸盒直径大概三十厘米，揭开盖子里面分成八个分隔，原来是个零食礼盒。
“哇，客家八干，这可是好东西。”肖为国说道。
林大山笑道：“就怕你们吃不惯田鼠干。”
“大叔您别这样说，客家八干可是传统出口创汇产品。”肖为国说道。
肖为国和方远说起省城各种见闻，众人时不时就会大笑起来。
林灿烂没心思听见闻。
他关心的是肖为国此行目的，如果单纯是为了钱，只要提起肖小丽，林家人会把春笋价格压低点。
但是，肖为国没这样做。
想不通也没关系，事情搞清楚之前，他把肖为国拴在身边就可以。
“时间差不多了。”
林灿烂向大家喊了句，紧接着开始整理装备。
林荣啃着巧克力笑道：“急什么，雨已经停了，太阳公公正在天空微笑。”
林灿烂被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说话你再敢插嘴，就把你扔店铺里，让林雪和林福天天教你背唐诗。”
林荣赶紧缩回背篓，动作比小猫还快。
众人大笑着站起身，跟随林灿烂离开竹林小河岸边。
为了方便汽车装货，要深入竹林砍条通路。林灿烂吹了个口哨，九条狗子来到身旁，他抱了抱怀孕狼狗，摸了摸拖着的大肚子。
按时间计算，两条狼狗还有几天就会生产，正好赶在立春之前。
“你们别拼命，在我身边待着。”
拆掉其他狗子项圈，让它们走在前面，林灿烂牵着怀孕的狼狗紧跟在后。
林灿烂沿着河岸往前走，带领大家从另外一条路进了竹林。这条道路往山脚方向砍了几百米毛竹，现在换个方向继续砍毛竹，就能通往竹林外的祖屋。
砍条五米宽的通道就可以，男人砍毛竹，女人带着狗子负责警戒和挖笋。
肖为国和方远没用过砍刀，负责清理砍倒的毛竹。他们赶着牛和骡子把毛竹拖出竹林，沿着河道堆积码放。刚开始还能跟上大家干活的节奏，随着队伍深入竹林，两人逐渐变得吃力起来。
方远头发贴在额头，汗水沿着鬓角滴下，说话的时候喘着粗气：“大哥，我们这是来锻炼筋骨么。”
肖为国脚上皮鞋沾了两坨黄泥，迈腿走路像个裹脚老太太，现在他恨死了肖小丽。
“以后那个闯祸精的事再也不管了，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劫难。”
肖为国说着说着笑出了声，方远也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