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章 站台生意
林荣伸出小手，拍了拍林灿烂肩膀。
“太好了，以后我们全家都是城里人。”
林灿烂只能微笑点头，然后用手指弹了弹小家伙额头。
“我这个小猎人不明白商品粮有什么好处。”林荣说道。
“你是张白纸，没有被外界沾染颜色，所以不明白好在哪。”林灿烂说道。
“爸妈肯定也不在乎，他们现在有面子有里子，真正需要商品粮的是姐姐，她可以找城里小靓仔当丈夫。”林荣叹气道。
弟弟的话逗笑了林灿烂，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妹妹找个满意婚姻更重要，毕竟妹妹答应了招上门郎。
“哥，你怎么又在发呆。”
林荣的话打断了林灿烂的思绪。
“没什么，今天竹鸡很嫩，你再啃一个。”林灿烂笑道。
“哎，已经装不下了。”林荣说完拍了拍肚子，表情显得非常遗憾。
说话间列车汽笛声传来，绿皮火车喷着烟雾停在小站。列车行驶中风太大，现在临时停车正好开窗换气，旅客们都拉开了窗户，也有人把脑袋伸出了窗口。
站台上有几位当地人，他们身旁拴着大狗，肩头有老式步枪，现在正牵着骡子靠近列车，骡子箩筐里放了大铝锅，竹鸡和野鹌鹑正冒着热气。
“同志，这些怎么卖。”旅客说道。
林灿烂举起捆在一起的野鹌鹑和竹鸡。
“每份一块钱。”林灿烂说道。
“粮票能当多少钱。”有人问道。
“五市斤全国票当五毛钱。”林灿烂回答道。
这个年代能出差的人到哪都有吃喝，去粮站换全国粮票都是当钱用，林灿烂对这些事很清楚，给的价格也是公价。
有位旅客拍了拍车窗说道：“给我来两份。”
接过对方四张五市斤全国粮票，林灿烂凑近看了眼票面，然后递给对方两只竹鸡和两只野鹌鹑。
林灿烂转眼赚了二十斤全国粮票，李春燕和林雪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她们很快醒悟过来，牵骡子走向其他窗口。
这时响起林灿烂的喊声：“你们别走，在我身边就可以。”
妈妈和妹妹停下脚步，她们和林灿烂站成一排，每人站在一个窗口下做生意。
旅客们涌向这三个窗口，递出钱票取回购买的食物，过程中难免有磕碰，出门在外没办法讲究太多，窗口旅客闪开身体为大家提供方便。
这三个窗口比供销社柜台还热闹，陆续有人递来钱票购买竹鸡和野鹌鹑，李春燕和林雪乐的合不拢嘴。
林灿烂小声提醒：“注意看票面，小心有人用假粮票和假钱。”
林雪和李春燕脸色惊诧，她们没听说过这两样东西有人作假，而且他们也没办法分辨真伪。
“家里老大在旁边当账房，你专门收钱。”李春燕说道。
“我还能当你们保镖。”林灿烂笑道。
很快六个铝锅的竹鸡和野鹌鹑已经卖完，三个窗口也安静了下来，第一个买东西的靠窗旅客开始了吃喝。
竹鸡比鸽子小，撕扯后分成两半，这位旅客很快干掉了两只竹鸡，然后把大把缸伸向林灿烂：“哥们，弄点汤来喝。”
林灿烂说道：“汤五毛每份。”
这价格可是比较贵了，但是对方没犹豫，伸手就递了张五斤全国票给林灿烂。
大铝锅里有个毛竹削的水呈，林灿烂拿起水呈在锅底搅了搅，然后把汤盛进大把缸递给旅客。
“你这人办事挺细致。”旅客接过把缸笑道。
林灿烂也笑了笑。
“你们碗有大小，按我的标准执行就没纷争。”
他说完还举了举手中的水呈。
林灿烂种种表现都在这位旅客眼中，对方有心结交，把右手伸出车窗说道：“喜欢你这种讲规矩的人，我们做个朋友。”
两人握过手后，旅客掏出笔记本，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撕下纸张递给林灿烂。
“你以后在北成市有麻烦找我。”
林灿烂接过写了地址和电话的纸塞进军绿挎包，冲对方笑了下，他觉得没必要去北成市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必驳别人面子。
李春燕和林雪端来煮好的香肠，三人牵骡子往后面车厢走去，狗子和水鹿紧跟在左右。
四根鹿肉香肠穿在毛竹细条上，旅客们吃起来方便，再来份竹鸡汤总共一块五毛钱，这样也算是对付吃了顿饭，列车上旅客们纷纷掏钱购买。林灿烂边收钱边接过旅客递来的碗，李春燕给碗里盛汤，林雪往竹签上串香肠。
火车离开后大家进了泥坯房，这时天已擦黑，林灿烂把装钱挎包扔在铺位上，然后在房间点了篝火。
李春燕和林雪开始清点钱票。
“家里老大，总共两百二十块钱，全国粮票四百三十斤。”李春燕说道。
“看来等会不能收粮票了，现在有多少钱都没人管，但是身上搜出几百斤全国粮票就麻烦了。”林灿烂说道。
李春燕不太理解林灿烂的话，在她看来荒郊野岭没人会管这些闲事。
“山里没人管这种事。”李春燕笑道。
“妈妈，铁路上跑的火车也有民警，叫铁路警察。”林雪说道。
李春燕手抖了下，全国粮票撒在了地方。
“家里老大，那下面怎么办，要跑回村子里么。”李春燕说道。
“下面我们把站台泥坯房打通，安好窗户和大门，我去买挂锁，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家第二个摊位。”林灿烂说道。
李春燕脸上表情由惊恐转变为喜悦，她伸出巴掌拍打女儿和儿子。
“真是不孝子，吓唬我。”李春燕怒道。
“我不是说了么，现在有多少钱都没人管，您怎么老是想到粮票。”林灿烂嬉笑道。
这时外面又响起汽笛声，林灿烂看了眼站台然后关上门。
“不用管，是货车。”
站台泥坯房篝火温暖，李春燕今天累了早早睡下，林雪为妈妈整了整被子，然后坐在林灿烂身旁。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林灿烂说道。
林雪俏脸微红，没有回答林灿烂的话。
林灿烂继续说道：“有时间介绍给我认识，如果觉得可靠就带他做生意，这样一年半载就能知道你们是否适合。”
“可是，我不知道他名字。”林雪说道。
林灿烂嘴里茶水差点喷出来，林荣则是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