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准备远行和第一站
林灿烂牵着骡子回到废弃招待所，来到焊死的大门，他从背篓拿了几个玻璃瓶，把盐酸倒在封门铁条上。
瞬间细小气泡伴随白烟冒起，焊缝处铁渣开始往下掉。取出开山刀敲打几下，焊在门上的铁条随之脱落，伸手使劲推了推，废弃招待所大门在吱嘎声中打开了。
牵着骡子走进院子，林荣扑进林灿烂怀里说道：“老爹让我陪你出去做生意。”
林灿烂抱起林荣，抓了把糖果给他。
“骗人是小狗么。”
林荣嚼着水果糖，含笑躲避林灿烂目光。
“下次还敢撒谎就挨教训。”
拍了小家伙脸颊，林灿烂把林荣放在骡子背上，他牵着骡子开始漫步，借这个机会让骡子熟悉环境。
林荣在骡子背上欣喜欢笑。
“哥哥，这比骑在老牛背上舒服。”
林灿烂微笑看了眼弟弟。
“咱家买了四头骡子，这两头骡子我路上轮流骑。”
兄弟俩沿着天井花园走了圈，然后回到老爹林大山身旁。
林大山看向四个箩筐说道：“货品选择得不错，你小子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林灿烂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紧接着就开始为出发做准备。
林灿烂每年要出两次远门，分别在农历年前和夏天，携带的商品是药材和用盐腌制的猎物，他会在大城市出售这些东西，然后在当地换点工业品回大山县。
这种活动叫跑商。山民跑商丰富了城市副食供应，当地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粮食交易没人会管。
今年山货没有剩余，林灿烂换了个花样，弄点水果糖沿路买卖换取猎物，同时找被拐走的孩子。
出远门带狼狗最合适，这种狗子体型大，流浪土狗不敢惹它们，并且城里人也会饲养狼狗，带着狼狗进城不会像猎狗那么扎眼，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林灿烂取出妈妈做的野猪皮背心，披在狼狗身上绑好扎绳。这样狗子不但暖和，也算多了件皮甲，打斗可以保护柔软的腹部。
枪械除了短喷子还带了老套筒，这种步枪没人看得上，不怕沿路村镇民兵没收。另外拿了柄钢叉，这东西除了防身还可以插在树上挂帐篷布。
剩下就是准备路上吃喝，虽然路上有猎物和木柴，还是要预备些以防万一。
六十公斤水果糖分装在四个箩筐，每个箩筐还有三分之二的容积，在里面放了些木炭和粮食，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粮食不会发霉。
每头骡子再配上两个五升汽油壶，三个装水一个装煤油，另外再拿两盏汽灯和两盏马灯，汽灯挂在背篓上，马灯挂在骡子笼头。
准备妥当林灿烂又检查了遍，最后接过林大山弄来的山民证明，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当身份证用。
“还跟以前一样，雨衣你带走。”林大山说道。
接过雨衣穿在身上，林灿烂取出两百三十块钱和六十斤粮票，留下两张大团结和十斤全国票放进不同口袋，其余全交给老爹订做四轮蓬车。
“你怎么还剩这么多钱。”林大山说道。
“夜市那天我挣了六百多。”林灿烂说道。
“这次元旦家里发了笔财，还是我家老大有本事。”林大山笑道。
看着父亲笑容，林灿烂想到父爱母恩，想到弟妹情深，想到十岁以后就没抱过老爹，他眼睛有些潮湿，伸展手臂抱住了林大山。
“怎么了，今天受刺激了么。”林大山话里有点紧张。
林灿烂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要抱哥哥。”林荣拉了拉林灿烂衣角。
弟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年纪虽然小却懂得惜别，林灿烂放开老爹，抱住林荣深吻了他的脸颊。
来到废弃招待所门口，林灿烂拍了拍两头骡子，随便挑了头翻身骑了上去。
“哥，你这样出门就像是去要饭。”林荣说道。
“小坏蛋，有骑骡子去要饭的么。”林灿烂笑骂道。
以前林灿烂和林荣去过省城，那时候背篓里装着山货和弟弟，除了蹭铁路就是用脚走路，出门时间要大半个月。
“你不带我就是要饭，因为你是孤单一个人。”
五岁弟弟的话让林灿烂有些吃惊，随之而起的伤感涌上心头，他确实不舍得林荣。
“你路上听话么。”林灿烂问道。
林荣伸出小指，然后勾住林灿烂小指。
“不听话，以后没肉吃。”林荣笑道。
“那你快去拿自己东西，我等你。”林灿烂说道。
林荣转身跑回住处，换了鹿皮靴，手上拿着皮帽子和狼皮大衣，一路奔跑来到大门口。
林大山嬉笑看向林荣说道：“我家小宝贝也是个猎人了。”
“老爹，我和哥哥离开后，你跟妈妈不要吵架。”林荣说道。
林大山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哥俩每年都出门，今天只是很平常的一次远行，老伴肯定不会反对。
拎起两条狼狗放进箩筐，林荣钻进林灿烂背篓，兄弟两人开始了旅程。
两头骡子并排前行，林灿烂在骡背眯着眼睛，雨衣盖住了背篓，而林荣在背篓里缩进雨衣。
以前是徒步，现在骑骡子重走曾经的旅程，这是远行更是种享受，林灿烂曾经幻想过有这么一天，现在终于实现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供销社木材公司，那里是铁路线出城必经之路，运送木料的火车都在那计算木方，火车司机拿到通行证才能从匝道开上正线。
哥俩沿着调车线走向出站广场。
调车员手里拿着竹竿，边奔跑边拆解车体，这里日夜三班倒，人贩子肯定无法落脚。
前面就是正线出站广场，站台上停了辆长江750挎斗摩托车，刘鹃身穿米色风衣，头戴同色宽边防风布帽，身后背了支五六c型空降兵突击步枪。
刘鹃是大山县最时髦的三十岁女人，今天这身打扮是为了陪林灿烂出远门。
骡子停在刘鹃身旁，林灿烂从骡背上跳了下来。
“姐姐好。”
林荣在背篓里打了个招呼，刘鹃只是微笑回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