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有喜也有忧
林灿烂跟在熊友谊身后，他们穿过高架棚来到间小瓦房。
没想到集市办公室这么简陋，小瓦房里有三套桌椅一部摇把电话，房间里贴着组织人事图。林灿烂站在前面看了会，原来熊友谊是供销社职工，县里没有管委会主任这个编制。
林灿烂拿了支大前门给熊友谊。
“我们能办营业执照么？”林灿烂问道。
“集市只有靠围墙那排店铺才能办执照。”熊友谊回应道。
想要营业执照是为了林荣，如果有能力让弟弟去幼儿园，就可以拒绝肖小丽帮忙，那样弟弟也不会伤心。
林灿烂说道：“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
“我就是个职工，能有什么办法。”熊友谊叹了口气。
交完三十块钱，拿了收据回到摊位，林灿烂大吃一惊。
两个摊位中间的矮墙不见了，林大山和林国庆正拿着开山刀削泥灰，整理好的砖块整齐码放在两人身后。
林大山扔了个木桶给林灿烂：“去外面弄点泥灰来，我们砌个烤窑，明天早上就能卖烤野鸡。”
林灿烂还没开口答应，林国庆提了建议。
“伯伯，我看搞个小点的烤窑，多砌个灶台比较好。”
林大山在两个摊位间比划大小，然后点了点头。
“行，按你说的做。”
看到两人这么有干劲，林灿烂咽下要劝的话，捡起木桶去弄泥灰。
高架棚是新建的，剩余建材就堆在门外。林灿烂也没顾虑太多，直接搞起零元购，他可不想忤逆老爹被痛骂。
外面游猎垒墙砌砖是常事，用了个把小时弄好了灶台和烤窑，坐在水泥地上看着劳动成果，大家脸上露出了笑容。
林大山抬头看了眼高架棚说道：“这个房子太高了，没办法砌烟道。”
“伯伯，弄点毛竹搭条烟道就可以了。”林国庆回应道。
堂弟还在出馊主意，林灿烂拍了拍林国庆脑袋。
他赶紧说道：“老爹，咱们用木炭，不需要烟道。”
周边卫生打扫干净，这时熊友谊和刘千山来到了摊位。
熊友谊满脸惊愕：“你们怎么把分隔墙拆了？”
三人还没回答，刘千山推开熊友谊说道：“又不是拆了承重墙，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熊友谊心里在骂人，每个人都改摊位，他这个管委会主任要怎么干。
好像知道熊友谊心中所想，刘千山继续说道：“明天出个通知，不允许私自改变设施用途，他们这个就算了。”
熊友谊掏了本子出来，取了钢笔赶忙记好。
“现在这个年代，只能发现问题再解决，别出了点新鲜东西就咋乎。”
听着刘千山教训，熊友谊不停点头，手里钢笔写着，没过多长时间就拟好了明天的通知草稿。
接过熊友谊递来的笔记本，刘千山看了起来，然后点头签了字。
“明天开市前就贴出去，这样商户就不敢拆墙，你工作也就不会为难了。”
刘千山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意气风发，处处透着决断和霸气。
老爹林大山有点崇拜，他伸出右手主动和刘千山握了握。
“太谢谢您了，这么支持我们家。”
林灿烂站在旁边不说话，有长辈在轮不到他来拉关系。
“熊主任叫那么多人逛夜市，不是你们的小摊，叫来的人要啃生地瓜。”
刘千山向林家三人笑了笑。
林大山虽然是乡间猎人，也和镇上干部打过交道，他从话里听出来熊友谊是个背祸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现场气氛忽然冷了场，大家就这样站在了冷风里。
刘千山看了眼手表，对管委会主任熊友谊说道：“以后夜市营业时间定在零点，你要全面负责好各项事务。”
四人目送刘千山离开了高架棚。
刘千山回到家里，女儿刘鹃坐在沙发上傻笑。自从有了电视机，刘鹃什么事都懒了下来，就连电影院都不去了。
看着桌上吃剩的香菇炖野鸡，刘千山叹了口气，晚饭还没正经吃，他来到厨房开始热菜。
刘千山妻子死在了下乡的地方，全家亲戚也在北方，好在女儿去年从插队的地方回来了，父女也算是有了个伴，在这个县城相依为命。
刘鹃问道：“老爹，您见到他了么。”
刘千山点了点头。
“您觉得怎么样，我能追求他么。”刘鹃继续问道。
“不卑不亢人品没问题，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林灿烂这人很敏锐，你的事瞒不住他。”刘千山说道。
女儿在插队的地方有丈夫和孩子，为了回城抛下了对方，刘千山为了这事正在头疼。
“你应该在西双版纳多待两年。”刘千山继续说道。
“我想回来服侍你，知道你一个人在大山县很可怜。”刘鹃回应道。
再聊下去会吵架，刘千山看着女儿笑了笑，他热好饭菜端上桌，盛了碗饭独自吃了起来。
刘千山想让女儿去接回女婿和外孙女，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女儿离了婆家已经没办法走回头路。
这时突然有人敲房门，声音急促连续不断，刘鹃赶紧打开了房门。
熊友谊进门后直接来到厨房，他站在刘千山面前大口喘着气说：
“领导出大事了，你走以后有人来报告，在集市有个孩子被人拐跑了。”
刘千山吃着饭，头都没有抬。
“你现在安排人去找，但是不能承认责任归集市。小孩走失第一责任人是人贩子，第二责任人就是他们父母，关我们集市码头什么事。”
熊友谊准备离开，刘千山叫住了他。
“我拿个东西给你看。”
刘千山去书房拿了张报纸甩在熊友谊脸上。
熊友谊拿着报纸茫然看向刘千山。
“你老婆王苹，剪了这张报纸的铅字贴在信纸上，举报我女儿刘鹃利用职权，乱开收购票以权谋私。”刘千山说道。
熊友谊唇角抽动，看样子要说什么。
刘千山继续说道：“你现在安排人去找孩子，后续有什么事也要承担责任。”
离开刘千山的家，熊友谊走向码头集市。
熊友谊知道刘千山没有冤枉王苹，收购柜台是个肥差，老婆已经盯了很久。
“这娘们也不跟我先商量一下。”熊友谊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