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妇产科病房
肖小丽看出了林灿烂的顾虑。
“你放心，我们会先套指模再抓人，不会让你在村子里难做。”
“李仁寿前段时间经常借我猎狗，另外村子里也有流言。”
接着林灿烂解释了借猎狗为什么可疑，然后又说了村里有什么流言。
肖小丽思考了会，她从身后文档架上拿了个空白卷宗，填写完封面她摇动电话，对着话筒说了两句。
很快来了几个年轻人，他们有男有女，年纪跟肖小丽差不多，从谈话内容可以推断，这些人都是肖小丽同学。
肖小丽对众人说道：“当场比对指纹，要是没问题，把人先带回来。”
“衣服上手掌印是栽赃怎么办。”有位民警说道。
“现在我们行动要快，受害人昨天傍晚回的家，凶手可能还没发现被害人活着。”肖小丽说道。
众人交流了注意事项，接着开始分头行动。
三轮摩托车在县城马路飞驰，虽然威风，两只耳朵却很冷。前往医院的路上，林灿烂坐在车斗里，他想起最后那次拥抱李桃花。
肖小丽问道：“你老婆在这件事情上陷得有多深？”
“她最少是同谋。”林灿烂回答道。
“你们一点夫妻感情也没有么，往这个方向侦查，你老婆哺乳期结束要去坐牢。”肖小丽说道。
林灿烂沉默了会。
他缓缓说道：“知道孩子出生我去看她，当时没有船也没有木排，我从村里走到医院已经是凌晨四点，病房没开灯，进去后她紧紧拥抱了我。”
说到这里林灿烂叹了口气。
他继续说道：“那种被拥抱的感觉很陌生，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明白，她把我当成了别人。”
摩托车停了下来，肖小丽握着车把手看向林灿烂。这个男人感情如此细腻，肖小丽眼神透露着心疼。
“你跟李桃花说了天亮去果子林打猎么。”肖小丽问道。
林灿烂点头后说道：“我走后那个男人应该来了，他们以为奸情败露。这种事村里会用私刑，所以他们决定在果子林伏击我。”
整件事情逻辑清晰，肖小丽点了头。
两人来到人民医院住院部。
“开始查案前，我要拿到孩子和李桃花血型。”林灿烂说道。
林灿烂意图很明显，肖小丽没有拒绝。
肖小丽填了份协查交给化验科，帮林灿烂省了查血型的费用。然后找来了晚班医护，进行了简单的询问，结束后肖小丽独自前往李桃花病房。
进病房前肖小丽按动松下磁带机开关，看到磁带开始旋转，她把机器放进了军绿斜挎包。
李桃花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正在哭闹的孩子。
肖小丽走近病床看了眼孩子，随后叹了口气，神情显得非常悲伤。
李桃花看向肖小丽，说话语气很自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夹山村出了件案子，你最后见林灿烂是什么时间。”肖小丽问道。
“两周前，婚后他天天打牌，我跑回了娘家。”李桃花回应道。
听到对方如此确定，肖小丽强装平静。昨天有人看见林灿烂进出病房，撒这么明显的谎，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有问题。
“03床，常规检查。”
这时护士推了小车进来，为孩子和李桃花采血样。
护士走后肖小丽继续说道：“村里人都说他婚后经常贴补你娘家，怎么到你这变成不务正业了。”
“没有的事，他没什么本事挣钱，我是他老婆比你们更清楚。”李桃花说道。
肖小丽看来李桃花是为自己行为找借口。
“你没有父亲兄弟，家里摆设却挺好，到底是谁挣的钱。”肖小丽语气严厉，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时候李桃花觉察到肖小丽在怀疑她。
李桃花装起了可怜，声音嘶哑说道：“我要搬回婆家，独自把孩子养大，告慰丈夫在天之灵。”
这真是个毒妇，就像杜鹃鸟，要把蛋放进别人的窝。
肖小丽冷笑道：“为了两亩水田，几间泥坯房么。”
病床上李桃花抱着孩子哭泣，没有回答问题。
这时进来几位民警，他们在病房套指模，随后当场进行了比对。
这几位民警离开后，肖小丽没有再问询，只是靠墙站立盯着李桃花。
现场没有人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
下午五点，两位制服民警在医院廊道狂奔，身后跟了众多村民。两位民警进了病房，一位挡在病房门口，另一位把手中纸张交给肖小丽。
肖小丽看过后说道：“李桃花，现在公安机关对你采取监视居住。”
李桃花看向周围民警大声喊道：“你们肯定搞错了。”
医院过道嘈杂起来，跟过来的村民在病房门口议论。
林大梅推开民警冲进女儿病房，她扑在女儿病床上，母女在病房开始了抱头痛哭，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肖小丽看向两位同事说道：“口供还没录，犯人家属就到了，你们搞什么名堂。”
“汽艇没油了，我们把李仁寿带回城关镇，后面跟了一群人。”有位民警说道。
另外一位民警补充道：“大家都是坐木排，根本就甩不掉。”
这时村长李军来到了病房，他刚从派出所过来，毕竟算是半个官，看到现场这么混乱，李军走上前准备拉走林大梅。
“大婶子别这样，桃花妹子的姘头已经认了罪。”
村长李军的话惹毛了林大梅。
“我撕了你的嘴。”
林大梅扑了上去，对着李军一顿撕扯，大婶子和侄子在病房打了起来。
民警从身后抱住两人，把他们赶了出去。
李桃花在病床上哭泣，拒绝在通知单上签字。
“我男人刚死，你们就迫害我和他的孩子。”李桃花边哭边喊，声音在医院廊道回响。
医院过道村民越来越多，后面还有人陆续跑过来，大家被李桃花的表演迷惑，乡亲们议论声大了起来。
李桃花血亲开始煽风点火，他们挡在病房门前，看样子随时要冲进去。
这时林灿烂从旁边病房走了出来。
他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请让下，我刚从阴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