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复仇与悲伤
柏斯后仰着，靠到沙发上，姿态放松起来。
“北部落联盟召集中层军官集会的时候，我也被受邀作为战斗英雄去参加，嘿。”
柏斯勾着嘴角，眼神里却并无笑意：“我在去之前，就有过防备，怕遇见曾经追杀过我的部落，到时候如果自己孤身一人，被干掉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眼睛微眯，摇晃了一下有些上头的脑袋，狼血的威力已经渐渐浮现。
“好巧不巧，真被我遇到了，呵，但是那个酋长并不知道，我是故意被他发现的，在此之前我已经见到了联邦的鲍森中将，他得知我是从联邦过来的以后，非常高兴，给了我一把魔法杖防身，可惜魔石并没给我太多。”柏斯从怀里拿出一根木质魔杖，把顶部镶嵌的魔石扣了下来，递给众人观赏。
“别碰坏了啊，现在我不在战场，这东西坏了我可不好向上面报损了。”柏斯提醒道。
塔尔拿着这根魔杖细细观看，他只在九八七年联邦建成两百八十周年纪念大阅兵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一支五十人的巡游部队腰间携带了这种武器。
莱顿等人也差不多，感叹这一尺长的东西，竟然装了石头就能杀人。
只有克里斯看出些东西，询问柏斯：“你这魔杖是当时最新一批的吧，看来当时那个中将是真心想培养你了。”
众人诧异的看着克里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明明跟自己混在一起的家伙，知道那么多，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柏斯，却发现柏斯也有点意外。
“你还知道这个？”柏斯问道。
克里斯把魔杖尾部刻着的编码展示给莱顿几人，对柏斯说道：“我投资的一家炼金工坊，研究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听他们讲过这种编码代表的意思。”
克里斯指着编码前半段说道：“这个31，应该是生产工厂的代号。”
他又指着中间的文字编码：“看，这个‘闪电iii’的编码，是联邦的闪电公司出的第三款，也是最新款的魔杖，现在已经出到‘闪电v’了。”
莱顿听的认真，又去看了眼柏斯，就见柏斯点了点头，肯定了克里斯的说法。
“至于最后的编码500-273，应该是当时总共生产了500支，这支是编号是273。”克里斯说完，笑着看向柏斯。
“还想着让你们也见识下，没想到你会懂这些。”柏斯笑着，伸手就要收回魔杖。
“哎哎！别！我还没玩够呢！”莱顿不愿意。
“等会儿就给你，急什么，我又不要你的。”塔尔从克里斯手里先柏斯一步抢走了魔杖，想多把玩一会儿。
克里斯摇摇头：“我就算见过再多，也拥有不了一支这东西，联邦还没通过普通人合法持有的法案，而你现在却不是普通人。”
柏斯听出克里斯话里的恭维，不再急着收回魔杖：“这根魔杖，帮我反杀了那个酋长和他的手下。”
柏斯继续刚才的故事：“酋长发现我以后，派人跟着我到了我的住所，夜里想来找我替他儿子报仇。他们三个没想到我根本没睡，而且他们更不会想到的是，我有魔杖。”
柏斯俯身端起酒杯，又靠了回去，翘起左腿，喝了一大口。
“我之前从没用过，只在参加大一点的战斗时，见过有人用，每次我看到都躲的远远的，不跟那些人对抗。”
“哈～咳咳！虽然第一次用，但是他们毫无防备，所以我还算轻松的杀了那个酋长和两个手下，没留活口。”
柏斯被辛辣感冲到，说完了话才赶紧放下左腿，去吃了几口蔬菜。
塔尔看着眼前的柏斯，感觉有些陌生。以前的花花公子，在这十年里，不是被坑，就是逃命，最后到杀人都无法让他动容，就这样轻松的讲了出来。
莱顿起身走向柏斯，给了莱顿一个拥抱，然后卡尔茨和塔尔也加入了这个拥抱。
等几人回到座位，柏斯眼里带着泪花，却没有掉下来：“我们打斗的声音，还有魔杖的闪光，惊醒了周边的人，我就算掏出了证件，还是被带到了军事法庭。好在鲍森中将替我解了围，解释了魔杖是他赠送给我的，而且因为是他们三个闯入了我的房间，我是被迫反击的。”
柏斯笑容有些不受控制一样大笑：“更愚蠢的是，那个酋长的尸体上还藏着一根魔杖，要是他知道我也有，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了。”
柏斯环顾几人：“可是你们看，哈哈，站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的是我，柏斯莫里斯！”
莱顿选择鼓掌，祝贺朋友复仇成功，塔尔跟卡尔茨也鼓起掌，肖恩与克里斯也钦佩柏斯这个有仇就报的性格，庆幸自己是塔尔和莱顿的朋友，而柏斯是他们的朋友。
一同举杯，大饮一口，又一同狼狈的吃菜。
气氛在酒精和故事的混合作用下，热烈了起来。
“后来啊，北部落知道了我是联邦人，跟鲍森中将关系也不错，就把我调离了前线，到后台做联络方面的事，相对安全起来。”柏斯看着脸上都带着红光的莱顿几人，扯着嘴角笑着继续讲述。
仿佛把自己经历的那些苦痛，全说出来会畅快些。
“我在后勤做了三个多月，很偶然的机会，我注意到了卡隆那里部落的消息，他们也加入了北部落联盟，只是离战场太远，很少有消息需要传递。”
莱顿用手腕敲了敲脑袋，想起柏斯刚才讲过，卡隆是柏斯第一个落脚地。
“在我有意结交下，跟卡隆那边的部落都建立了不错的关系，我就开始旁敲侧击，九八三年初，哪个部落发生了冲突，哪个部落曾经经过了，帮助过我的吉亚先生和玛缇娜太太的牧场，杀害了他们。”
“我打听到了，”柏斯眼眶又有些泛红：“那时候，在他们被害的时候，经过了那里的只有一个部落——欧拉。”
“这个部落跟钢盾部落战斗，战败以后逃跑慌不择路，经过了吉亚先生的房子，把气撒到了可怜的老实人身上。”柏斯狠狠地捶了下扶手。
“他们战败是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滥杀无辜？”
“你怎么能确认的这么清楚？不是乱说的呢？”克里斯沉吟着，问了一句。
柏斯像是被惹怒了，直接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大声说着：“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狗屎欧拉部落联络人，就是当时害了吉亚先生的人之一，他在酒桌上像谈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吹嘘自己一刀就砍断了吉亚先生的腿，笑吉亚先生和玛缇娜太太抱在一起痛哭求饶的样子像是路边的野狗。”
柏斯握紧了拳头挥舞：“我当时快咬碎了牙齿，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该死的畜生的笑脸撕成碎片！”
蓦地，柏斯停下了疯狂，就像被施了魔法，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柏斯长舒一口气，吐出带着满腔恨意的酒气：“但是我忍住了，呵，我要让那些参与的混蛋，为吉亚先生和玛缇娜太太的死，全都付出代价。”
柏斯咬紧了牙关，狠狠的说出这句话。
“我做到了，”柏斯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跌回沙发上，右手靠着扶手撑起脑袋，笑了起来：“我打听到了所有的参与者后，召集了我之前带领过，比较信任的弟兄，告诉了他们我的复仇计划。”
柏斯脸上红色的气韵快要放出光来：“他们听说了吉亚先生的惨剧，都愿意帮我复仇，于是在一个月后，我带着我的弟兄，趁欧拉部落举行祭祀，所有人都回来，偷袭了他们，杀了那些混蛋，和那个部落的酋长。他该死！他带领的部落战败，却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好心人！可我对不起我的弟兄们。”
柏斯又有些愧疚，摇摇头：“帮我复仇以后，我们分头逃跑，可毕竟我们是军队的人，被查到是迟早的事。不同在于他们不认识鲍森中将，只认识柏斯莫里斯。结果他们被惩罚，全都去了送死队，一个也没剩下。”
柏斯捂住了脸，不想自己眼泪掉下被人看见。
“而最该死的柏斯莫里斯，被鲍森中将送回了联邦，用他的关系，把我送进了第五处培养了两年，给联邦干活。”
柏斯哽咽的声音让几人都不是滋味。
塔尔眼睛一瞪，起身抱起装着狼血的坛子，给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满，大喊道：“我们一起，为你那些愿意为你付出性命的兄弟喝一杯！他们都是好男儿，无论是非南的，还是联邦的人，都值得我们尊敬！”
卡尔茨也赶紧起身，端起满杯狼血，接着莱顿，克里斯，肖恩，都起身端起杯子，看着柏斯。
柏斯低头胡乱擦了擦掉落的泪水，抬头看到他们也都红了眼眶，也端起酒杯，一起碰了下。
“为了那些帮助我的弟兄！谢谢他们！”
说罢抬头就往肚子里灌，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发出的不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