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出离愤怒
乌拉赫图不由得把衣裳裹紧了又紧，但是寒意还在不断袭来，似乎在魔法攻击直入骨缝。齐蓁蓁眼睛闪现出阵阵寒芒，全身像是冰包着的火，随时都要会燃烧、爆炸。此时别嘎的五脏六腑都处于狂暴状态，似乎想撕碎一切、吞噬一切、毁灭一切，让一切都化作虚无，归入虚空。
来到地球的这几千年里，别嘎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她从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类，但是人类的恶仍然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见过为了王位饿死自己父亲的儿子，见过为了情人把自己儿子当作仇人的母亲，见过为了金钱把人埋在矿井的坏蛋，见过为了美人害死最亲密朋友的兄弟，见过为了嫁入豪门耍弄心机的绿茶婊这些都是为了权、为了钱、为了色而罔顾人伦，戕害人命的罪恶之徒。看多了就失望了，所以这几千年来，她对人类都是远远避之。然而即便如此，仍是没想到会有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数万条人命啊！不管他们是奴隶，是平民，还是战俘，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做出这些恶行的都是那些昏聩的、自私的、狂妄的当权者！即便到了近代，仍然有皇帝把妃子殉葬的例子。他们哪里是把那些可怜的女子当作人？只不过是把她们当作生育的工具，当作私有的财产！好在现在文明多了，在这片土地上，永远永远不会再有活人祭祀，那些陋习恶俗统统随着旧时代进入了坟墓！人类还是越来越进步的，还是有希望的。
别嘎的怒火在周身燃烧了一遍，本是越来越旺，似乎要点燃自己，焚烧这片天地。但想通了之后，现在却慢慢地冷却，直至回到正常。就在此刻，别嘎体内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翻腾、在咆哮，这股力量在周身游走，似乎在拼命地想冲出去。然而最后还是劳而无功，不得不放弃挣扎，乖乖地折服，慢慢地下沉到丹田。“轰”！别嘎灵魂感到剧烈地震动，“怒”道已成！“哀”、“惧”、“喜”三道像欢迎姊妹一样，热烈地欢迎“怒”，而后四道意念猛烈地冲击玄关，刚开始像一根针就在一点全力以赴，慢慢地针扎进去越来越深，最后轰然而破。别嘎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可以一脚踏九州，遨游全世界。
齐蓁蓁的变化大家无法知觉，只是见她由冷若冰霜、生人勿近，慢慢地恢复常态。乌拉赫图此时才敢上前，说道：“蓁蓁，我们下山吧。”齐蓁蓁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下去吧，说不定有人等我们许久了。”下山的路虽然崎岖不平，但这对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鄂伦春人不算什么事。仅仅过了两天，大家便来到半山腰。
乌拉赫图停下脚步，拿出望远镜查看，嘴里念念有词：“这地方怎么如此熟悉？”放下望远镜，乌拉赫图沉思一会，忽然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前面是虎头山，你们看那座山是不是特像一只趴着的老虎？”众人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像是一只趴在地上伺机而动的老虎。特别是山坡上那三道横梁，和那道山洪冲刷出来的水沟，恰好构成了一个“王”字，使得这只“山老虎”更是活灵活现。
乌拉赫图解释说：“族里有记载，解放前咱们跟着抗联打日本人，苏俄提供的补给都是在这里交接的，所以对这个地形记述的很详细。里面还记载这里是条“虎道”，经常有我国和俄国的老虎从这里来来回回，大家可得小心些啊。对了，这里距离讷河只有几十公里，从这往右下方走，就能到达鄂温克人村落了。”
齐蓁蓁倒不像乌拉赫图这么兴奋，她沉吟道：“咱们得绕过去，不能让鄂温克人知道我们去过藏宝地，否则又会惹出麻烦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我们的敌人是漂亮国人。”乌拉赫图点头称是，接着便仔细辨认地形，制定路线，一行人便匆忙赶路了。这条路是猎人走的羊肠小道，平常人迹罕至，所以走起来十分困难。众人接连走了两个时辰，回头看时，也不过走了一、二十里地。
此时天色已晚，森林里开始上雾，一些不知名的鸟已经返巢。到了一个转角处，乌拉赫图便安排大家扎营。不远处有条山泉汇成的小溪，乌拉赫图安排两人保护齐蓁蓁，两人生火，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去溪边取水。来到溪边，发现溪水汇成了小潭，潭里竟然还有鱼在游，乌拉赫图大喜过望，掏出银针朝着鱼眼瞄准便刺，银针“呲”地一声准确命中，立时潭里冒出一股血丝，不多会鱼便漂了上来。乌拉赫图捞起来，鱼大约十多斤，看来是人烟稀少才得以长这么大。
乌拉赫图把鱼随意抱着，不承想鱼没有死透，尾巴一甩竟然掉在地上。乌拉赫图又气又笑，没想到自己还能被鱼刷了，晚上一定要烤焦它。于是弯下腰打算捡鱼，忽然眼睛被一丛绿叶吸引，一枝五片总共五枝，紧紧地挤在一起。人参！乌拉赫图屏住呼吸，轻轻地拔出手刀，小心翼翼地围着绿叶划个圈，然后又从帽子上抽出一根红线，系在下面的茎上。做完这些，他便慢慢地往下挖，花了近一个时辰，乌拉赫图才把它完整的挖出来，仔细一看，参全须全尾，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似的，足足有八、九两重。这个真是个宝贝啊！乌拉赫图让人把口罩取过来，铺平整铺厚实了，才把这参包好放入匣子。晚上，众人一边啃着肉干，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议论这宝参，都十分高兴。
第二天早晨，哨岗叫醒大家，乌拉赫图等人收拾好之后，便接着赶路。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大家来了劲头，一鼓作气冲到山下，打听着来到鄂温克族长仙人柱。达翰尔族长和哲仁正在吃烤肉，见到乌拉赫图等人，两人都很惊讶。只不过达翰尔族长很快由惊变喜，哲仁则由惊变气，脸上也露出不自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