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悲喜的生日
黑暗中，房间里的两人盖着薄被，清冷的月光，悄悄摸摸闯进来。
格蕾丝打个哈欠：“亲爱的，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福尔摩斯收拢自己的手臂，让爱人与自己亲密无间，“不记得了。”
郁闷的格蕾丝手肘后撤，疼痛传遍福尔摩斯全身，他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别人敢这么对待他，一准要打一顿，才能不辜负他打过黑拳。
家养的亲太太，打不得也不能打，他在心里默念。
解气的格蕾丝顺利入睡，福尔摩斯揉揉自己的肋骨，一准青紫。
真不知道没有吃那点猫饭，力气怎么这样大。
第二天早上，格蕾丝花了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直到下午也没听某人说一句生日快乐，更别提礼物。
徬晚，她闷闷不乐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留声机里正在播放《马太受难曲》，此时她的心情和歌曲不谋而合。
暗处的管家和女佣见此情形抿嘴偷笑，先生简直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逗太太。
他们看着都于心不忍。
算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他们也不懂。
几个人撤回厨房。
福尔摩斯憋着笑，将留声机的钢针挪开。
激昂的音乐骤然停止，格蕾丝睁开眼，怒火中烧瞪着作怪的某人。
“亲爱的，陪我出去一趟。”
“不去。”
“有好东西给你。”
“哪也不去，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别来烦我。”格蕾丝没好气地说。
起身将留声机的钢针放在唱片上，激昂悲痛的音乐再次响起。
劝不动，福尔摩斯只能上手，他单手扣住格蕾丝的腰，将她带离地面。
心情正不好的格蕾丝奋力挣扎破口大骂。
听得在门口候着的高尔，心一颤一颤的。
上来马车格蕾丝紧挨着扶手坐，两人之间空隙还能坐下两个人。
全程高尔都不敢说话，他第一次知道他驾驶马车的技术还能进步，今天坐在马车上喝茶都不成问题。
福尔摩斯脸上第一次出现苦笑，他就不该相信华生的鬼话，说什么要有惊喜，现在倒好彻底将格蕾丝惹毛了。
还有求婚时，他紧张的双膝跪地，也被他宣扬出去，麦考夫那个死胖子特意发封电报嘲笑。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上衣衫褴褛的大人小孩多了起来，每个人黄皮寡瘦，神态疲惫不堪，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点点生气。
他们的工作与生活也做不到让他们开怀。
格蕾丝的心情平静下来。
马车渐渐远离城区，向着郊区方向驶去。
道路两边看不到路灯，唯一的光亮是马车上挂着的煤油灯。
前方路上有几辆马车，从离开市中心后一直与他们同行。
格蕾丝扭头看向福尔摩斯欲言又止，就算不生气，也不能轻易放过他，生日是大事，怎么能轻而易举忘记。
马车又走了十分钟，目之所及能看到一大片光亮人声鼎沸，前方的马车也停下了。
“这是？”格蕾丝问。
“私人集市，”福尔摩斯长长舒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春风满面道，“格蕾丝生日快乐，今天有件礼物送给你，绝对是你梦寐以求的。”
“还以为你忘记我生日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格蕾丝娇羞道。
“怎么可能忘记，”福尔摩斯捏了捏格蕾丝的手，“都怪华生出的馊主意，他说这样你会更加感动。”
格蕾丝恨不得飞回伦敦打死华生，合着她这一天遭受的罪，背后的主谋是他。
“以后可别听他的，”她吐槽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快三十结婚吗？”
福尔摩斯摇摇头。
“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都是被他的行为给吓跑的，”格蕾丝丝毫没有顾忌侄子的脸面，将他的老底彻底暴露出来，“你还敢找他帮忙，得亏我们结婚了，不然保不齐你也找不到老婆。”
福尔摩斯暗自庆幸，还好告白之前没找华生帮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把误会说开，两人又恢复黏黏糊糊的状态。
不，应该说比之前更甚。
两人来到木制栅栏门口，福尔摩斯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木制卡片递给门口两位阿三哥。
在检验的过程中，格蕾丝四下观望，集市是由简陋的木栅栏围成的，集市里拿着武器的人到处巡逻。
地上随手堆放着很多古玩，有点像华国的黑市。
许多精品的佛像随意堆放在地上，大概今天摊贩中全是没有信仰的。
有信仰的，也做不到亵渎神灵。
不过很快这样的想法被她抛之脑后，求神拜佛最厉害的，反而不是普通人。
跟着福尔摩斯的脚步，走到一个摊位前，摊主见到来人，立刻从包袱里掏出被麻布包裹的物体。
福尔摩斯将一叠英镑交给对方，带着格蕾丝离开。
“这是什么？”格蕾丝轻声细语问。
“你的礼物？”福尔摩斯护着她离开人群。
格蕾丝当即兴奋起来，“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没给我准备。”
“关于你的一切，都生生刻在我的骨髓里，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都不会忘记。”福尔摩斯不假思索回。
“我也是，”格蕾丝大声说。
拥挤的人群汗臭交加，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远离人群她蹦蹦跳跳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眼，距她一步之遥的福尔摩斯，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拆礼物。
她捏了捏手上的麻布包，内容物的质感有点像某种动物的皮。
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