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旅途中的见闻
福尔摩斯透过窗窗,眼睛看向远方,收回视线后,神秘兮兮举起手。
格蕾丝歪着头抱着手臂,静静地看他的表演。
“3……2……1,”福尔摩斯笑嘻嘻将格蕾丝扭过去,“看雨停了,彩虹出来了。”
没想到,暴雨真的停了。
彩虹也是真的,而且还是双彩虹,太神奇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天气变化速度太快,怕是孙悟空的筋斗云也跟不上。
铁轨两边的植物,被暴雨暴力冲刷下,焕发新生机。
湛蓝的天空下,胖乎乎的白云,悠闲地散步。
格蕾丝眨巴着大眼睛,崇拜地望着福尔摩斯,“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呗。”
福尔摩斯摇摇头“,那可不行,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可不能随便透露。”
“连我也不行吗?”格蕾丝嘟着嘴,可怜巴巴的地说。
福尔摩斯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不行,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格蕾丝追问。
福尔摩斯指指脸颊,“亲我一下。”
“这……不好吧?”格蕾丝语气踌躇,四下张望。
确定大家的注意力在窗外的风景上,快速啪叽一下,又快速离开,她的脸像一颗诱人的红苹果。
倒是福尔摩斯被她的举动逗乐了,明明之前胆大的不行,赶在公共场合观看“沃伦杯”,都没见她脸红。
这会儿倒是脸红了。
明明“沃伦杯”更大胆。
“你快说。”格蕾丝举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
福尔摩斯拉过她的拳头,放在手心里,“小傻子,长期生活在这边的人都清楚,夏天这样的大暴雨来去都快,自己估摸一下时间就好了。”
“这么简单?”格蕾丝瞪大双眼。
满脸都是受到伤害和欺骗。
哎,亏大发了。
格蕾丝抽出自己的手,往座椅旁边挪了挪。
福尔摩斯跟她挪过去,直到没地方挪动。
格蕾丝委屈巴巴在夹缝中坐着,奋力推开身边的纹丝不动的男人,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还好布鲁塞尔站即将到站,格蕾丝摩拳擦掌,等着教训某人。
火车停靠在站台,福尔摩斯护着格蕾丝走出火车站。
正准备找茬的格蕾丝,还没来的反应,手里被塞进来一杯冰冰凉的杯子。
扭头看向福尔摩斯,这人正在和一个男人聊天,没想到他还有朋友。
男人身高不算高大概一米七五,脸上白净有一种奶油小生的味道,身体孱弱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一头茂密的金发,看来布鲁塞尔的水质还不错。
“这位便是福尔摩斯太太吧?欢迎来到巧克力王国布鲁斯尔。”男人热情的打招呼,“我是亨利,很高兴见到你。”
他的拳头锤向福尔摩斯上手臂,“这家伙,今天上午给我发电报,说让我带一杯冰可可,他向来不喝可可之类的饮品,怎么突然要求带冰可可,原来是有心上人了,以前我还以为他要和委托案过一辈子,没想到英年早婚。”
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不错,面对他的触碰,福尔摩斯也没有反感的情绪。
亨利转头看向福尔摩斯,“对了,有个案子你帮忙参考一下。”
格蕾丝吸着杯子里的冰可可,听着两人之前的对话,原来亨利也是侦探,从外表上看完全没看出来。
瘦瘦小小的跑的过嫌疑人吗?带着疑问格蕾丝继续观察他。
“等会儿再说,我们要先去吃午餐。”福尔摩斯道。
“快下午五点,你们竟然还没吃午餐?”亨利语气相当夸张。
引得路人眉头紧锁,对他的行为很不满。
紧接着,他朝两人暧昧的笑笑,“都是年轻人,我懂。”
格蕾丝的脸一点点变红。
此刻她很佩服福尔摩斯的定力,面对别人的打趣依旧能稳坐钓鱼台。
“弟妹,来布鲁塞尔第一顿必须我请客。”
没等拒绝亨利招呼两人坐上马车。
一路上亨利跟格蕾丝讲解有关布鲁塞尔的大街小巷,还有各种人尽皆知的八卦故事。
他说话幽默风趣,又不失涵养,逗的格蕾丝笑容不断。
福尔摩斯盯着他的眼神相当不友好,就好像是狩猎者看到猎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生吞活剥。
也不知亨利是不是天生少根筋,直到马车停下也没发现有何不妥。
马车停在一家极具特色的餐厅门口,此时时间还没到饭点,餐厅里只有为数不多服务员在打扫卫生整理桌椅。
服务员热情迎接打招呼,看来亨利是这家店的常客。
走上前的亨利,绅士地拉开椅子,搞得格蕾丝都有些不自在,看向身旁的福尔摩斯。
“注意点影响,”福尔摩斯瞪亨利一眼,接着又对格蕾丝说,“他人就这样,花花公子到处留情,这些举动以前没少在别人身上用过。”
“哎,你怎么能败坏我的名声。”亨利嚷嚷着说,“我和你一样,也是正人君子好吧。”
福尔摩斯但笑不语,顺便补充道,“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跟女委托人之间的那些事儿,整个欧洲侦探界谁不知道?”
“我也没办法,”亨利不断叫屈,“她们都太可怜,你知道吗?我是心疼她们,为了我的安慰,她们也能早日恢复正常生活。”
格蕾丝悄悄摸着自己胳膊上鸡皮疙瘩,亨利的渣男发言绝了,确定那些委托人不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
还好意思打着解救他人的旗号,先不说他的能力如何,不过私生活肯定不咋滴,幸好福尔摩斯和他不同。
福尔摩斯不动声色瞧了她一眼,心里满意笑了。
接下来的用餐食时间,格蕾丝闷头吃着午餐。
“他家的焗青口贝还不错,”福尔摩斯用公用餐具,分出一部分放在格蕾丝的餐盘上,“试试合不合你的胃口。”
“好。”
这时,亨利也和福尔摩斯说起,他最近接到的案子。
一个关于软饭男的案子,案子的委托人是一位被蒙骗女士的未婚夫。
两人是青梅竹马,双方家庭在他们年幼时给他们订婚,等着二十岁后两人结婚。
天有不测风云,女方父母在一次出海旅行中,轮船遇到风暴葬身大海,女士成为唯一的财产继承人。
有钱有颜的女士,很快受到众多单身男士的追捧。
起初女士都没心动,直到一次旅行中软饭男出现,女士彻底沉沦。
不仅赠送大额支票,还准备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退婚,和他结婚。
这让委托人又气又无奈,毕竟有从小长大的情分,金钱上的损失是小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上当受骗。
于是找上了亨利,经过调查对方就是一个骗子,目前他同时交往三名女性,每个人都在他身上花费至少有三千英镑。
当然受害者并不止三位,从几年前算起至少有十几位,经济损失在七八万英镑。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性格单纯不谙世事,有钱并且独居,生活环境简单。
现在的的情况是,委托人和亨利将全部情况告诉她,也没让她回头。
并且亨利曾经在咖啡馆,同时约见和软饭男交往的三名女性,将他拍摄的照片交给她们,她们像是中了迷药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更别提分手。
最近听说,他们准备搬到一套别墅里居住。
格蕾丝边吃边感叹,十九世纪末时间管理大师已经存在,三位女士见面还能相处融洽,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让是放在一百年后,妥妥的pua大师,比拼业绩也无人能敌。
故事讲完,亨利撩撩滑落的金发,自信地说:“以我的能力,当个软饭男绰绰有余,不管怎么样都比现在干侦探强,不用风吹日晒,还有钱可以花,你们觉得如何?”
“你觉得好就行。”福尔摩斯敷衍道。
见格蕾丝吃完,他将水杯递过去。
亨利收敛脸上的笑意:“言归正传,我的委托要怎么办?”
“凉拌,”福尔摩斯道,“你都做到这份上,照旧不醒悟,就算上帝来了,没办法解决。”
“要不是看在尾款的份上,我也不想管这破事。”亨利道。
听到有尾款,格蕾丝兴冲冲地问,“多少?”
亨利比划个四。
“四百英镑?”格蕾丝顿时失去兴致。
“是四千,”亨利道,“并且前期支付过四千,足足八千英镑。”
格蕾丝点点头,委托人家里还挺有钱的,脑海里浮上一句话,顺嘴说出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华生小姐,你刚刚说的华国语言吗?我没听明白,能解释一下吗?”亨利道。
格蕾丝放下水杯,“意思是别想了,钱不属于你。”
他们吃完晚餐,餐厅用餐的人也多了起来。
街道上的煤气灯逐个被点亮,在餐厅门口告别。
亨利去处理他的案子,福尔摩斯则带着格蕾丝前往一家手工制作巧克力的百年老店。
小店坐落在一条隐蔽的巷道内,若是一个人格蕾丝一定不会前往,总感觉会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还没到店铺,已经闻到独属于巧克力的香味,马车停在一家门面很小的店铺。
店里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能看见,一男一女正在制作巧克力,从外表上看大约四十来岁,衣着朴素整洁干净。
男士的胡须被剃的干干净净,现下欧洲男人都爱蓄满脸的胡子。
女士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脑袋用纱巾包裹着。
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孩,似乎是学徒工又或者是他们的孩子或者孙子。
店主听到来自于风铃的响声,抬头看向门口,脸上迸发微笑,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上前:“福尔摩斯先生,你来了,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福尔摩斯微笑着说:“我过得很好的,前不久结婚了,我们出来旅行,经过布鲁塞尔,就想带她来试试你家的巧克力。”
“想必这就是福尔摩斯太太,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店主快步走进柜台,拿出牛皮纸开始打包巧克力,“今天的巧克力无论如何,必须让我请客。”
“对,必须我们请客。”一旁的妇人笑着附和。
“不太好吧?”格蕾丝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太太,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当年要不是福尔摩斯先生出手帮忙,这家店我们还不一定能保住。”
妇人打量着店铺,两年前的发生的历历在目,要不是福尔摩斯先生揭穿冒名顶替的人真面目,他们家这块百年老店,要落入贼人之手。
提着沉甸甸的巧克力,告别热情好客的店主夫妇,两人找到亨利推荐的旅馆住下来。
格蕾丝没有整理行李,提着巧克力袋子坐到沙发上。
袋子里的巧克力各种口味加起来,至少有三公斤。
在吃或者不吃中间反复横跳。
犹豫半晌,她决定伸出罪恶之手,不然她怀疑今晚会睡不着。
巧克力的香味着实诱人,整个房间弥漫着香味。
福尔摩斯坐在一旁整理衣物,看着她在里面挑挑拣拣,脸上各种表情,似乎在说,到底是吃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吃了不会胖,大的看起来更好吃。
要清洗的衣服被服务员收下去,格蕾丝都还没决定下来,到底要吃哪块?
最后还是福尔摩斯看不下去,拿了一块大的巧克力,放在她的嘴边,“咬一口,尝尝味,剩下的我解决。”
于是,当晚每种巧克力格蕾丝都尝过了,没有辱没百年老店的招牌。
格蕾丝想起店主夫妇说的话,“夏洛克,他们说你帮他们保住店铺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的思绪回到两年前,“那年夏天我在布鲁塞尔度假,死胖子让我给他带这家店的巧克力,恰巧碰到店铺上任主人离世,按法规应该是他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店主继承,但是老店主的徒弟拿出一份遗嘱,说店铺是他的。”
“后来呢?”格蕾丝追问。
“两个人争执不下选择报警,我是当天下午的火车,没时间等他们掰扯清楚,于是让店主也找了一份他父亲的本子,当场给他们进行笔迹鉴定。”
这桩案子是他从业以来,最简单的一件案子,毫无悬念,警署那帮人也能解决。
“所以遗嘱是伪造的?”
“对。”福尔摩斯起身拉着格蕾丝走向洗漱间,“故事听完了,该洗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