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婚
夜渐深，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二楼地毯上，福尔摩斯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黑暗里，他掐着时间起身，轻声走向隔壁屋子，华生裹着被子安然入睡。
“谁？”华生睁眼看向来人，竟然是福尔摩斯，看眼窗外时间还在早，又躺回去，“这么早干嘛？难不成有案子？”
在前线战地医院工作的几年，除了给他遗留一身疾病，再者便是警惕能力，俗话说睡眠浅，稍有动静立马知道。
“华生，你会陪我完成一件大事吧？”福尔摩斯兴奋地开口，“陪我去买戒指。”
“啊？”华生从混乱的思绪里提取有用信息，“戒指？你要向我姑求婚？”
“我昨晚已经给格罗斯－汉基珠宝店发过电报，今天五点会去选戒指，等天一亮马上向格蕾丝求婚，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也不会耽误你结婚。”
“主意是挺不错的，要不早餐时求婚？”华生想想平时姑姑起床的时间以及她要面子的程度，被人堵在被窝里求婚确定会开心吗？
他还是决定拯救这位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的男士，以免事后求婚不成反被迁怒。
福尔摩斯背着手在华生的房间来回踱步，“你说的没错，格蕾丝没睡醒会暴躁。”可千万别触霉头。
福尔摩斯打开房间里的开关，昏黄的钨丝灯照亮整个卧室，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华生不适的闭上眼。
“赶紧收拾，陪我去挑选戒指。”
“才四点多街上没马车，去格罗斯－汉基珠宝店吧？”
“这不用你担心，我约好马车了。”
华生在心里骂骂咧咧换好衣服，少睡了几个小时，希望不会玛丽不会骂他，打着哈欠离开公寓。
街道上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挂着的煤油灯下，马车夫拿着马鞭等着。
坐上马车，马鞭敲打的声音，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夜色的影响下清脆响亮。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在华生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停车稳稳停下，马车夫告知目的地到了。
白日里繁华的街道，此时只有珠宝店一家亮着灯，珠宝店店主和服务员打着哈欠坐在店铺里。
一眼望过去，店铺里白天展示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
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店主和服务员闻声起身，脸上堆满笑，“福尔摩斯先生，早安。”
“早安，提前让你准备的戒指准备好没？”福尔摩斯直截了当道。
“准备好了。”珠宝店店主从柜台里端出一托盘戒指，“您看看。”
五颜六彩的各类宝石，宝石个头有大有小，无一例外都很华丽，设计上有很多巧思。
“华生，你觉得格蕾丝喜欢哪一款？红宝石还是蓝宝石？小一点的？大一点的？”福尔摩斯自言自语道。
灯光下宝石切割面反射出不同的光线，很是迷人。
“福尔摩斯先生，这几款蓝宝石不论大小全是不可多得极品，皇家蓝和矢车菊蓝肉眼看见的干净没有杂质。”
“唯一的区别在于颜色，矢车菊蓝更加明亮而皇家蓝略深，不论大小都有。”珠宝店店主从柜台下拿出另一枚戒指，“这款蓝色钻戒更加稀有，一般人我根本不会拿不来。”
福尔摩斯一眼相中珠宝店店主手中的蓝色钻戒，和格蕾丝眼睛的颜色一样。
“还一颗红钻戒指。”店主又从柜台下掏出一枚戒指。
华生被店主的举动逗笑了，打趣道：“别抠抠搜搜的，把你家的好东西全拿出来，指不定福尔摩斯全给你包圆了。”
珠宝店店主尴尬的辩解道：“绝无此言，蓝钻和红钻戒指尺寸都在八克拉，担心福尔摩斯先生看不上。”
“红宝石戒指和蓝宝石戒指二十克拉左右。”珠宝店店主从一众戒指里，挑出颜色最为纯正的鸽血红和矢车菊蓝，和两款红蓝钻石摆放在一起。
浓烈和纯洁交错美不胜收。
福尔摩斯端详许久没说话，陪同的几人打着哈欠陪着。
“要不全买了？”华生犹豫着开口，“现在宝石的价格一年比一年高，收藏价值很高。”
“是的，早些年极品宝石几乎都垄断在各个皇室手中，哪怕是贵族也不多见，今后说不定还会涨。”珠宝店店主道。
福尔摩斯指指红宝石和蓝宝石，“这两款戒指应该成套的首饰吧？”
“当然。”珠宝店店主按耐住激动，从柜台下双手捧着两个叠放在一起的礼盒，“您看看。”
华生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跟百宝箱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您是提前准备好了吧？等着给福尔摩斯下套。”
“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给福尔摩斯先生下套。”珠宝店店主道，“就是把这些全送给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无怨无悔。”
一年前珠宝店失窃，要不是有福尔摩斯力挽狂澜，他要一夜返贫。
天的尽头一抹橙红的云彩出现，街上零星有几个人出现，福尔摩斯给店主签下五万英镑的支票，带着两整套首饰和两枚钻戒返回公寓。
一路上华生眼睛没离开过礼盒，当侦探可真赚钱，五万英镑的首饰说买就买，两个败家的人组成的家庭，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嗨，”华生举着手在福尔摩斯眼前晃动，“想什么呢？”
福尔摩斯拨开眼前碍事的手，严肃地说，“求婚词。”
“很简单，”华生单膝跪地，深情地说，“嫁给我吧？”
接着嬉皮笑脸起身，得意洋洋地说：“是不是很简单？”
“马上就要到了，紧张吗？”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看热闹的华生，继续在脑海里构思他的求婚词，想了很多复杂华丽的词句，但都不满意。
说实话，文学一向并非他擅长的，早知有今天，上学时他一定会好好学习文学。
在拥挤的上班时间来临之前，马车抵达公寓。
安娜拿着扫帚打扫屋外的走道，相互道好后，说：“福尔摩斯先生，您订购的鲜花，我已经放在您房间。”
一楼厨房开始今日第一餐的忙碌，浓郁的咖啡香味勾引着早出的人儿。
“我要去喝一杯，你要吗？”
“不用，我要上去准备。”
华生大步流星走进餐厅，倒上一杯咖啡，喝下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放下杯子，向楼上走去。
一杯咖啡的功夫，福尔摩斯换好新西装，坐在沙发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束向日葵和礼盒，他抿着嘴看起来很紧张。
客厅里的石英钟，连着敲了八下，宛如泥塑的福尔摩斯总算有了反应，整理好西装，抚平坐着的褶皱。
将准备好的钻戒，一左一右放进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再次擦拭手心里的汗渍，深呼吸。
“别紧张，会成功的。”华生以过来人的姿态拍拍他的肩膀，看眼石英钟，“时间差不多了。”
按惯例八点钟房东太太会上来叫他们吃早餐，今天情况特殊，福尔摩斯特意交代过她不用上来。
走道的距离很短，不到六米的距离，福尔摩斯整整走了五分钟，没拿花束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反复好几次。
和往常一样，敲响房门。
格蕾丝轻快的回答，听得出心情很不错，福尔摩斯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大约三分钟，格蕾丝打开房门，今日的晨光格外的明亮。
一身高领酒红色丝绒帝政裙，蓬松的自然卷长发上，两枚“茜茜之星”一左一右别在头发上，在晨光的映衬下意外迷人。
福尔摩斯一下子失了心神，有些不知所措，身旁的华生疯狂咳嗽，大哥，瞅啥呢？还不赶紧的。
格蕾丝暗笑，这呆子。
扑通一声。
福尔摩斯双膝跪地举着花，结结巴巴地说：“格蕾丝，嫁给我吧？”
“戒指！”华生在一旁疯狂提示，为情所困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哪怕是以理智著称的大侦探，也不能免俗。
福尔摩斯慌乱从口袋里掏出钻戒，见识一枚蓝钻又放回去，重新掏另一个口袋的红钻。
“格蕾丝，嫁给我？”福尔摩斯举着戒指。
一滴汗从他的鬓角滑落。
格蕾丝缓缓伸出手，福尔摩斯激动拿出戒指套进中指。
华生接过安娜递过来的竹篮朝两人撒花。
房东太太和安娜唱起祝福歌曲。
福尔摩斯揽着格蕾丝，“今天中午我请客，在大都会酒店庆祝。”
转头又对华生说：“可以吗？”
“当然，今天对我们华生家族来说，是幸福的一天。”
“作为你即将上任的姑父，我给你和玛丽准备美国的蜜月旅行，希望你们会喜欢。”福尔摩斯得意的说。
忙活一早上，楼下的早餐正等待大家的品尝。
新上任的未婚夫妻，十指相扣走在最后面，格蕾丝从福尔摩斯衣服口袋拿出另一个戒指盒，“夏洛克，这也是求婚戒指吗？”
“对，”福尔摩斯拿出蓝钻，“它的颜色和你的眼睛一样透一样迷人，今天身着酒红帝政裙和红钻更配，所以就换了。”
格蕾丝靠在福尔摩斯的胳膊上，黏黏糊糊地说，“你怎么这么好？”
“这就好了？”福尔摩斯抬起两人交握的手，亲了一下格蕾丝的手背，“以后会给你准备更多，让你天天不重样。”
华生三步并两步快速离开有小情侣呆着的地方，想念他的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