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误区
听到了二把手的话,敖八骏才突然醒悟过来,将注意力从面前堆满卷宗的指挥桌上挪开。
敖八骏看了看手底下的人,确实如同二把手所说的那样,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打架。
毕竟在座的都是从下午开始就前往惠生银行一线,无论是现场调查,还是之后的追踪封锁,手底下的这帮卫官一刻也不敢怠慢。
“都先回去休息吧,没有精神怎么好打仗。”
敖八骏长叹一口气,看来近一晚上的鏖战并没有能取得什么效果,只好对手底下的人说道,让他们先行去休息。
卫官们听到这话顿时都又活了过来,一个个如释重负地起身离开。有些还不忘跟作为长官敖八骏说让长官也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敖八骏满嘴答应,然后等手底下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后又点起了一根烟。
“可以跟我说说案件的进展吗,说不定我没啥用这个老家伙能有什么宝贵经验可以给你提供一定的参考,现在是没有线索吗?”
二把手坐在了离敖八骏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也点起一根烟来,语气和蔼地问道。
看着这位平时像是个透明人一般存在的副手,敖八骏沉默了片刻,然后揉了揉脸说道:
“不是没有线索,而是线索太多了。对方仿佛是故意滞留在现场不走,给我们留下了非常非常多的相互矛盾的线索,仿佛是在戏耍我们。”
随着昨晚,手底下卫官第一次报告,在离银行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后厨的私人监控拍到了疑似劫匪驾驶的车辆之后,不断有卫官报告,各处的私人监控都拍到了疑似劫匪驾驶的车辆。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结果事后一统计,基本上每一个组汇报上来的拍到的劫匪车辆都不一样。
第一个组拍到的那辆“鲛人”货运车,拜托当辖区卫队所调查出来的结果也随之汇报了过来。对方那辆货运车根本不可能来到惠生银行这边,因为前一天正好出了故障,被拉去维修厂检修。卫官们赶到现场时,车子还正在检修中,发动机还没有安上。
唯一一组一样的车辆,在调查后证明还不是劫匪,人是一辆正常行驶的货拉拉,车载监控画面显示对方根本没有去过惠生银行。
更加可怕的是,这些不同的车辆,一开始还是在牛约市内行驶的车辆,等到后来,车辆的车牌等到归属地越发远离纽约市。
甚至监控拍到了一辆挂着大洋彼岸米字旗国家车牌的汽车,挂着别的国家的车牌的汽车根本是不可能在美丽坚的路上自由的行驶的,也不知道这辆车是怎么飘洋过海来到美丽坚的。
随着这样的消息一个个汇总到敖八骏的作战指挥室中,手底下的卫官从开始的振奋到后来的自我怀疑以至于最后的麻木。
鏖战一夜,自己等人仿佛是一只被人戏耍的老鼠,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原本应该扮演的捕手角色却被对方劫匪给扮演了。
二把手听了敖八骏描述他们所受到的遭遇后,点了点头,安慰了对方一番。
然后说道:
“其实,你们看似收集到了非常多的线索,其实都只是一类,或者说只能算是一条罢了。”
敖八骏听了二把手的话,顿了顿,一下子就明白了,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自从指挥中心的监控画面里看不到劫匪车辆开始,失去了这一办案利器好帮手,卫官们发现自己忽然一下就不会侦查办案了。
要知道,牛约市的监控密度在全世界的排行也是是数一数二的,可能仅次于伦敦。
虽然这些监控的布置并没有使两座城市的治安变得像中原城市一样安全。
但当地高层都普遍认为,这些监控的存在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起码遏制住了犯罪的产生,使当地的治安没有继续变得更坏。
所以卫官们没了监控的帮助,就像你想要做什么事情却没了网络一样,感到非常难受,寸步难行。
所以当卫官们从得知,厨房的后厨监控拍摄到了疑似嫌疑人驾驶的车辆画面开始,一身功力发不出来的卫官们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就执着于追踪这一线索。
实际上,这相当于将全部的侦察力量都投放到了同一个地方,所有的监控拍到的其实都是一条线索。只不过对方通过某种手段将这条线索变得十分的复杂了起来。
但问题的关键是,没有了监控这一条线索,卫官们又该如何办案呢?靠实地走访?靠热心群众举报?还是靠直觉破案?
现在连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都很难确定,只是根据银行内顾客们的证词,知道第一伙劫匪一共四个人,其中确定的黑人白人中原人各一个,另一个还不确定肤色。虽然这个从这种搭配中确实可以分析出不少东西出来,从而缩小范围。
但总不能说,将所有多余4个人的,每种肤色都有的群体都锁定成犯罪嫌疑人,再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去寻找吧。
那到时候,第一个被举报的就得是当下很多比较流行的组合团体了,为了迎合大众需求,硬是每个肤色的成员都有,也不知道他们内部产生了矛盾是如何协调的。
“没必要非得查他们离开银行的监控吧,查他们来时的监控不行吗,4个人总要吃喝拉撒的吧,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或者从几天前开始就蹲在银行附近吧。”
是这么个道理,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敖八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不是自己因为史泰康的死亡失了分寸?本来这种级别的小卒子,即便死了十个八个自己都不会心疼的。
不对。
敖八骏想起来了,自己有特意安排过人去监控指挥中心,就是去查惠生银行案发之前的监控录像的,看能不能逮到劫匪提前派来侦察踩点的人手。
即便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应该没个回音的。
想到这里,敖八骏连忙起身想去摸桌上摆放的电话,联系指挥中心询问一下什么情况。
结果站起身后,敖八骏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居然仰面栽倒在了地板上,最后视野中只剩下了二把手表情怪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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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镇手里拎着那两大袋宝贝,下了叫来的滴滴。今天没有选择公交而选择了滴滴自然是为了安全快捷,要是再在公交上碰到个牛爷之类的的人,那可不妙了。
在校门口叫车的时候,唐镇从兜里掏手机时还顺便将两张明信片名片给带了出来。
唐镇自然是不会打电话叫那位墨西哥小无常来接自己,但万一对方其实是抱有目的的,在校门口监视自己,说不定正好此时就会出现。
唐镇犹豫了一会儿,但考虑到如果自己真的是被人监视的情况下,不论自己叫什么车来,估计都是对方的人。
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知道了又怎么样,有了防范又怎样,对方势力那么庞大,自己再作何准备也无济于事。
到了金晶大厦楼下,看着这气势辉煌的楼宇,一想到以后这里就是自己新的工作环境,将经常出入此地,唐镇的心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一股油然而生的自信与骄傲充斥在唐镇胸中,这就是大厂带给唐镇的底气吗。
就像之前,每次跟父母出去,遇到父母的朋友总是会问唐镇上得是什么高中,再然是什么大学一样。
唐镇一开始还正儿八经地跟对方说大学的名字,牛约理工大学。
对方都是一脸疑惑地表情,像是在说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大学啊,我怎么没有听过的样子。
后来唐镇算是明白了,直接就说自己上的是牛约市的一所普通一本。
但现在要是有人问起,唐镇你在哪儿上班呢。
唐镇肯定直截了当地说,嗯我在金晶集团上班。
然后估计对方还会反问一句就是那个美丽坚第一大公司,金家直属的金晶集团吗?哇唔,唐镇你好厉害啊。我家有个侄子\/儿子还在上学,之后能不能麻烦唐镇你介绍一番之类的云云。
这可不是唐镇虚荣心泛了啊,而是,唐镇虚荣心爆棚了好吧。
还是熟悉的世外桃源般的门厅,前台小姐姐还是熟悉的笑容。但这一次唐镇就不那么拘束了,感觉小姐姐就是在跟自个儿打招呼,欢迎她自己的同事来上班。
虽然唐镇因为要跟金公子约了见面,算是提早来上班了。但大厅里已经有一些人来了,有几个人唐镇看着还眼熟,是昨天一同参加面试通过后顺利入职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这么早是否会像唐镇一样已经有了工作,估计这么早来应该是为了给上司和同事前辈们留下个好印象。但你努力了总归是有人会看到的。
跟其余人打了打招呼,不少人还能叫出唐镇的名字,这让唐镇颇有些诧异。不过想了想也难怪,自己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怼了面试的总负责人宋经理,能不让所有人认识才怪。
更为夸张的是,最后还居然怼赢了,虽然不是依靠唐镇自己的王霸之气,而是身为老板的金公子前来“救驾”,为了唐镇硬是把手底下的经理给直接开了。
更别说后来,传出的小道消息,金公子亲自邀请唐镇前往办公室会谈。
金公子何许人也?更别忘了,昨天还是金公子及冠的日子,在大会堂专门为其举办了及冠大典。邀请全美丽坚有头有脸地人前来参加,为金公子庆生。
而金公子居然弃及冠大典于一边,专门跑一趟就是为了让唐镇能够加入金晶集团。堪称当代的刘备三顾茅庐,那这唐镇该是何许人也?
所有刚进公司的新员工,连同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人,可以说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唐镇这号人的存在。大家齐齐打听了一天,也没有得到关于唐镇确切的消息,有的说唐镇其实是中原世家来美丽坚留学公派的公子,有的则是说是金家最为宠爱的私生子。
反倒是一开始跟唐镇很熟的马克和艾达两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众人的讨论,觉得这帮同事是真的搞笑。
明明唐镇只是个不入流大学走出来的小卡拉米而已,要是自己这时候将唐镇的底细透露给这些听风是雨的人,那是不是可以收获一地的下巴?
但本着奇货可居的心理,马克和艾达心照不宣地没有透露关于唐镇的任何消息。
一时在众人面前出彩,还是跟着一个受大老板赏识的领导步步高升,这种简单的选择两位高材生还是可以弄清其中的轻重利弊的。
而对于唐镇来说,自己一个普通大学的学生不仅在一众名牌大学培养出来的经营王牌中杀出了重围,还因为机缘巧合,胆大心细直接获得了老板金公子的赏识,可谓是赚翻了!
面对诸多还未熟识的同事的热情问候,唐镇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尾巴都快翘上了天去,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但唐镇很快冷静了下来,不断告诫自己戒骄戒躁,要把握住机会,老板的赏识能否化作知遇之恩还需要看自己接下来能否把握的住了。
电梯到来后,大家纷纷让唐镇先行进入电梯,唐镇推辞了几下,才万分不好意思的进入。真是承蒙各位厚爱,既然父老乡亲推举我为大都督……咳咳咳串台了。
随着电梯不断上升,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少,唐镇发现留在电梯里的跟自己一起来面试的年轻员工基本都走出了电梯,剩下的都是些老同志。
唐镇这才想起来金晶集团的办公室布局,越高层地办公室越在上面,而自己要去地正是金公子所在地顶楼。
电梯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闷了起来,还好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唐镇在这些老同志里,像是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白兔。
唐镇此时突然感觉嗓子有些痒痒的,随之轻咳了一声,结果这声音直接回荡在了封闭的电梯之中。
大家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声音的发出者。
唐镇只能尴尬地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