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废弃姬无患
“什么？沈珂自杀了？”崔雪瑶不安地望着侍女碧桃。
“是，血都流干了，小宁子他们还去看了。”碧桃小声说道，“听说死状很凄惨。”
“那么太子是什么反应？”
“太子说厚葬沈氏，但因年节将至不办葬礼，仅挑个日子下葬罢了。现在灵堂冷清得很，仅有几个小太监守着，钰公子高烧不退，送到王后娘娘身边去了。”
“好……那便好，免得今后再与她周旋。上天保佑，这一胎要生个男孩才好……”崔雪瑶念叨着。
沈珂早已失势，自然没有人为她找崔雪瑶的麻烦。可赵彦钰还在，等他长大必然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崔雪瑶心中越来越不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不能让赵彦钰长大。”
朝阳殿中。
姬无患坐在炭炉旁边，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取暖，一边喝茶。
竹宁嬷嬷把窖藏的果子丢入炭炉。姬无患不解地问道：“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竹宁嬷嬷神秘地笑了笑：“过一会儿娘娘就知道了。”
“娘娘，侧妃来了……”若兰通报一声。
“嗯——传她进来吧！”
姬如嫣跟着若兰来到了姬无患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坐到了姬无患对面的圆凳上。
“姐姐，按您的吩咐，我给父王写了信，举荐了几名武将给太子，这几日总算看到太子的笑脸了。”姬如嫣有些沮丧地说道，“姐姐，我那日训斥姬如梦，确实是鲁莽些。可我不是对所有媵人都如此，那姬如梦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我见不得这样的人得势。”
姬无患用铁棍扒了扒炭火，笑道：“妹妹太性情了。咱们也不能阻止太子喜欢她不是吗？”
姬如嫣叹了口，正要牢骚。竹宁嬷嬷便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娘娘，美食做好了。”
竹宁嬷嬷从火盆中扒拉出两个烧熟的果子，仔仔细细地剥了果子外皮，让露出金黄软糯的果肉，再装入小碗中加入少许蜂蜜，插上一个精致的银汤匙。
“二位娘娘，这是华国民间的一种甜点，据说具有驱寒养颜的功效。请二位娘娘品尝。”竹宁嬷嬷道。
姬无患欣喜地接过食物，对竹宁嬷嬷的手艺赞不绝口。
……
姬如嫣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碗中的果泥，神色恹恹。
“初来乍到，却身居高位，这样是很容易被人嫉恨的。以前沈氏便敢仗着自己的家势处处凌驾于我之上，我即便是正妻也要忌惮几分，多亏如梦得宠，才使得我们这些人没有被太子冷落。你即便再不喜欢如梦，也不要像崔氏和沈氏那般争斗。”
“如嫣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姬如嫣点了点头，“我们要团结一体，才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姬无患笑道：“妹妹果然冰雪聪明……”
“姐姐，按说您承宠日子最长，也该有了……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姬无患轻轻叹了口气道：“本宫自幼体弱，吃药伤了身子。那日入宫，王后娘娘令胡太医给我请了脉，说是得子艰难呐！”
“姐姐……”姬如嫣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姐姐眼前不有个现成的儿子吗？沈珂死了，钰公子无人扶养，不如姐姐把他……”
姬无患摇了摇头，道：“那孩子因我没有替他娘出气，已经恨上我了。况且我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一想到他生母便难以与他亲近。”
“可是，有了儿子，姐姐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不是吗？”姬如嫣关切地说道。
姬无患轻轻笑了笑，道：“即便要收养，我只会选自家姐妹生的孩子。”
姬如嫣把姬无患的话听了进去，心中仿佛有什么被点燃一般……
入夜，赵宗承来到了朝阳殿，姬无患见赵宗承一脸愁容，便默默地为他解去衣衫。
“父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赵宗承的语气有了些许哽咽。
“父王怎么了？前日不是能下地走动了吗？”姬无患用怀疑的目光望向赵宗承，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赵宗承顿时无力感丛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没有，太子误会了。”姬无患支支吾吾地说道，“只是这个消息着实让人难过……”
“……我。”赵宗承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姬无患问道。
赵宗承把捏在手中的帛书交与姬无患。
姬无患缓缓打开帛仔细读着，脸色越发地难看。
“无患，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啊！”赵宗承殷切地说道。
姬无患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宗承，耳中听着他动人的情话，心却如堕深渊。
“太子要在即位时休妻吗？”姬无患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今后如何在后宫自处？太子要置我于何地？”
“那不是休妻，你是我的结发妻子这一定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即便暂时不能为后，但你是一人之下的贵妃。况且有我在没有人会为难你。”赵宗承解释道：“你知道，我们虽为王室却总因祖上出身寒微而被中原诸侯鄙视，我要有神都王室的嫡子继位啊！”
“所以……我不能为后的原因是没有子嗣对吗？”姬无患含泪说道。
赵宗承缓缓地将姬无患抱在怀中，安抚道：“你还有我啊。我永远都会宠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在新后面前受一丝委屈。”
“那我可以像沈珂一般肆意妄为吗？”姬无患哽咽地问道。
“无患不是那样的人。”赵宗承轻轻吻着姬无患的额头，温柔地擦拭着她的眼泪，“我也有苦衷的——”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姬无患眼泪不自控地流了出来，她转过身去不希望被赵宗承看到自己的狼狈。
“父王病重，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赵宗承道，“无患你要保重，我改天再来看你。”
骤然的打击令姬无患始料未及，她想起沈珂生前说的话——“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只会爱上利益。……而你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是正妻也不会有多风光。”
一股绝望的念头油然而生，姬无患无措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