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龙侍
“等等！”楚天骄骤然大喝，中断了他们之间澎湃汹涌的杀意，“很抱歉打断你们的激情对碰，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颇为乐意来观看。
“但现在，我还要带孩子，所以就不便相陪了。我知道你找我要什么，没问题，我把东西给你。”
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现在去后备厢拿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面有一个银色的标记，快。”
楚子航走过去，打开后备厢，里面果然横着一只黑色手提箱，皮面坚韧粗犷，上面嵌合着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株半盛半衰的世界树。
楚子航把手提箱交给他，男人摸了摸他的头，接过了箱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又交回给楚子航，看向奥丁，“我准备好了。”
“那么，人类！觐见吧！”
楚天骄没有马上交给他，而是低下头，凑在楚子航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黑影围在四周，窃窃私语，仿佛老鼠不断地叫，让人觉得，厌烦！
楚子航仿佛是听懂了他们说的话，惊恐地四顾，捂住耳朵。
男人看着他，又小声地安慰了几句。
林皓月笑笑，他真的觉得好梦幻，第一次感受到了预见未来的感觉，却不是掌控全局的骄狂感，而是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仿佛多年未见面的朋友再遇，说出的话还是那么默契耳熟。
“人类啊……”
“那孩子的血统……”
林皓月挠了挠耳朵，厌烦地一挥手，虽然这些话也耳熟，但他并不想听这群似人似鬼的怪物说完话，多听一句都是对耳朵的侮辱，让人生理性地反感。
下一秒，所有黑影如同风沙般散去，但若是视力够好的话，会发现他们不是离开了，而是全部被细细地切成了比臊子还稀碎的粉末。
奥丁还是没有动，有些惊疑地看着他，他不是特别明白一个刚刚归来的家伙何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聒噪，”林皓月抬头望向奥丁，“奥丁，你也不想我们在决战时旁边有这些蚊子一样的家伙吧。”
奥丁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他。
“我觉得我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楚天骄劈开双腿，寒风吹得他全身的风衣鼓动，猎猎作响。
奥丁缓缓望向他，眼神里透出威严与寒光。这次祂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缓缓抬手，枪尖泛着金蓝色的光，直指楚天骄。黑影又出现了，笼盖着天边，低语着失落的叹曲，仿佛无穷无尽。
楚天骄有点惊讶于祂的沉默，但也没有慌张，接过箱子，又摸了摸楚子航的头，也沉默着，全神贯注地提着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奥丁身上杀意澎湃，仿佛出笼的、饥饿的狮子，只剩下厮杀的念头。
“跑。”他侧过头，低声对楚子航说。
又转过头，一手提箱，一手捏刀，竟主动冲向了奥丁。
“跑！！！”他咆哮着，将手提箱扔向奥丁，仿佛吸引群蛇的血肉，漫天黑影扑向箱子，划出扭曲的形体。
楚天骄的喉咙深处爆出高亢的吼叫，一瞬间，时间慢了下来。
时间·零，爆发！
风雨一瞬间慢了下来，如同缓慢流动的胶质，粘稠地倾泻。
他不断地挥刀，呼吸急促，心跳飙升，黑色的血液混杂在雨里，却比雨更慢，拉出圆弧形的影子。
很久很久了，楚子航再没信过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可是在这个可怕的雨夜里，他看着坚硬如铁的男人，仿佛又成为了一个依靠父亲的孩子。
林皓月看着楚天骄在黑影间挥刀，刀织如网，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圈，圈内银光飞泻，流若星河，圈外血雨森森，散开无数绯色的飘带。
“不错。”他轻声说。
楚子航向车里跑去，却又在上车的前一刻鼓足勇气看了那地狱一般的场景一眼。
那陡折怪异的血液如同浓墨般泼洒，而一片墨色中，他的父亲轻灵地挥刀，仿佛银色的飞燕，却带来血色的杀机。
他终于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大喊：“爸爸！”声音里夹杂着恐慌与担忧。
这么慌张的大喊，当然不只是为自己啊。当一个爱你的，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血液的人即将死去，任谁都会为他担忧吧。
林皓月叹了口气，这是不由自主的担忧啊，但却即将把他送进地狱。
死侍趴在车的底盘，伸出黑色的手，抓住还没关上的车门，沉重地喘息着，挤了进去。这次奥丁没有留手，没有再体现出神的傲慢，而是步步杀机，不准备放哪怕一个人出去。
还没等死侍有所动作，他就被无形的利刃拦腰斩断，又在下一秒变成漫天黑色的雪花，破散在楚子航眼前。
楚子航惊吓似地大吼：“爸爸！”
楚天骄没有回头，看向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儿子！开车走！”他大吼，浑身突然蒸腾起浓郁的、血红的雾气。
“要听话！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他大吼着不断地挥刀。
因为一旦停下，只是一瞬间，他就会同时被好几只扑击而来的死侍撕碎，“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儿子，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流血的手，“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那台车很棒的，九百万的货色，他妈的花了那么多钱的东西，神都挡不住！”
“启动。”楚子航轻声说。
引擎咆哮。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泄去了所有的力量，最后看了楚天骄一眼，随后低下头，额前的头发垂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做的好极了，儿子！”男人挥着刀大吼，声如雷霆。
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楚子航的脑海里似乎闪过那条春天郊外的土路，男人偷偷教他开车，他们打开天窗，肆意奔跑。
迈巴赫撞在雨幕上，发动机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却无法冲出重围。
这次楚天骄没有机会接触到奥丁，他被漫天的黑影包围，寸步难行。
迈巴赫咆哮着，轮胎高速摩擦着地面，沉重的车身无规则地摇晃着，力量渐渐衰竭。
“看来不行啊。”林皓月笑笑，他五指微张，朝向雨幕，又缓缓捏紧，雨幕不稳定地摇晃着，像是有两种力量呼喝着它们，让它们彷徨不定。
最后，雨幕还是散开了。
迈巴赫尖啸着冲了出去，带着锐利的摩擦声，尾灯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下一刻，围绕在楚天骄周围的死侍也一并消散，化作漫天泼洒的灰雾。带着隽永的呼喝，变得空旷又苍茫。
楚天骄全身浴血，大口大口喘息着，“村雨”上仿佛有蓝色的雨水洗过，黑红的血液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你现在确实是和我一队的了。”楚天骄艰难地笑了笑，缓缓站直，向奥丁竖起刀锋，一瞬间杀意澎湃。
“上吧。”楚天骄缓缓说，“你和这个家伙应该有私仇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我算是你的朋友了吧。”
“我的要求不高，”楚天骄的伤口裂开，迸出鲜血，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将伤口按住，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把我儿子送出去就好。”
“现在你做到了。”
没有高亢的吼叫，这次仿佛宁静和煦的风拂过，带来低沉婉转的咏唱。
时间·零，二度出现。
“相应而言，那我的命，就归你了！！！”雨水缓缓流动，楚天骄怒吼着向奥丁掷出长刀，奥丁抬手，金光一闪，“村雨”霎时化作碎片，解离在空中，无力地扎入雨幕里。
“噗——”血液刺入眉心，楚天骄突然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洗练着他的身躯，一瞬间，世界变得如此清晰，分毫毕现，细若牛毛。
“吾赐汝血，以祭时间。”林皓月缓缓说着，瞳孔里流淌着雷电，闪烁着苍茫的威严。
一张薄薄的黄纸在空中自燃，上面描绘着古奥威严的龙文，签订着不可违逆的契约。
“那么弱的你，把命给我了也只是炮灰而已。”林皓月轻笑着，“现在的你，才配和我站在统一战线。”
“契约成立，你的命，我就拿走了。欢迎加入，我的…”
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