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精神瘟疫
小桥盘膝坐在禅房里，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悟道，
屋子里除了她还有，师姐陈晓云，师哥南和，师妹秋楠和念安，还有武痴龙田，围了一个圈，在聊闲天。
“真没想到那个傻子初七居然是转世斩魂者。”陈晓芸说。
“会不会是尊者搞错了。”念安说道。
“这不太可能，斩魂者的圣光还会有假？”陈晓芸回道。
“以后傻子就是尊者了？”秋楠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句。
“别吵，被梁公听见了又该罚我们去巡城了。”南和冲秋楠摆手说道。
“巡城就巡城吧，总比闷在屋子里强。”武痴龙田插话道。
“嗨小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陈晓芸看着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小桥。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儿累了。”小桥敷衍道。
“小桥，你觉得这个傻子怎么样？”秋楠问道。
“什么怎么样？不要一句一个傻子好不好，他叫初七。”小桥从他们说第一句傻子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嗯？你不太对劲儿啊。”秋楠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冲小桥说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小桥心虚的反问。
“你居然护着傻子，嗯……不对是初七，不好意思叫顺嘴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秋楠接着坏笑。
“秋楠你，你，别乱说话。”小桥有些结巴。
“说真的，他对你的印象如何，你用他心通听他的心声了吗？”秋楠认真的问道。
“没有，他心通用一次要三天才能恢复，我才不会浪费在他身上呢。”小桥这个谎撒的没有什么漏洞。
「咳咳咳咳咳咳----」
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尊者来了，快闭目调息。”南和说道。
众人纷纷坐直身子，闭目调整呼吸。
“你们不要装了，都睁开眼睛，我有话要说。”是梁伯公的声音。
众人连忙睁眼，个个面色羞愧，像是偷吃的孩子被抓到。
“小桥你也坐到这边来。”梁伯公冲自己的孙女招手。
小桥不情愿的来到爷爷旁边坐下，她从不怕她爷爷，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太好驳爷爷的面子。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了，转世斩魂者初七已经来到屠兽场，在不久的将来他极有可能代替我的位置成为新的尊者，他初来乍到，大家要多多帮助他。”梁伯公说了一串场面话。
“他都是斩魂者了还需要我们帮忙吗？”武痴龙田说道。
“枪打出头鸟，既然你第一个质疑，我就安排你来教初七搏击术，毕竟他要对付的不只是妖。”梁伯公严肃的说道
武痴龙田先是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梁伯公的表情，大声回道，“龙田领命。”
“南和你负责教他斩妖之法。”梁伯公直接吩咐。
“南和领命。”南和大声回道。
“陈晓芸负责传授镇魂之法。”
“陈晓芸领命。”
“好了，明天早上开始，不得怠慢，如果让我知道谁有什么不妥的行为，我就发配他去偏远的地方去镇魂。”
梁伯公说完起身缓缓的走出禅房。
初七一夜未睡，将斩魂之法通读了一遍，
就在他想要打个盹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敦实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你好，初七，我是奉尊者之命来教你搏击术的。”
“搏击术？现在吗？”初七心说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也不知道敲门就闯了进来。
“对，就现在，请跟我到练武场去。”
“您怎么称呼啊？”初七看这家伙像个愣头青。
“飞龙在天的龙，万亩良田的田，我叫龙田。”
初七差点儿笑出来，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介绍自己。
“好吧，麻烦龙田老师了。”初七不想和他多废话。
“请跟我来。”
龙田说完转身往外走，初七快步跟上。
练武场在一楼走廊的另一端，有普通房间四个的大小，里面有一些搏击训练的设备，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画面里是黄粱城混乱的街头，有人在随机的攻击路人，一个男记者正在现场介绍情况，
“今天我台记者出动五百余人，前往城内各地了解情况。”
“据本台工作人员的汇总，目前黄粱城的所有街区都是一片混乱。”
“有大批的疯魔之人，在街上无差别攻击路人。”
“记者也随机采访了一些路人，有一大部分说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
“具体问题有以下几种：
一：极度悲伤，
二：心里充满了憎恨，
三：身陷恐惧无法自拔，
四：梦见了几百辈子的悲伤
目前还没有遇见第五种情况。”
“今早安全局收到全城五千多个社区的汇报，粗略估算，本次患心理疾病的群众达到了一千万，是黄粱城人口的三分之二。”
“简直就一场末日之灾。”
“一场声势浩大的精神瘟疫。”
“安全局目前还没给出本次灾难发生的具体原因。”
“记者随机询问了一百位普通市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认为是妖族袭击了人类，还有百分之十八的人认为是有坏人捣乱，百分之二的人认为两种都有可能。”
“其中有人提到过乌鸦电车站的傻子初七，说是他惹怒了妖族，妖族才策划了这次袭击人类的活动。
“现在各大医院已经暴满，有一大部分人无法就医。”
“黄粱城正在经历空前的浩劫，希望大家同心协力渡过难关。”
“愿天佑平川大陆，天佑黄粱城。”
初七血都凉了，他真的变成了罪人，
“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龙田这时开口问道。
初七回过神，不知该怎么说，“这个”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无所谓，反正人类和妖族早晚会有一战。”龙田接着说。
“为什么，会有一战？”初七不解。
“人类的最大敌人就是我们自己，而妖族就是我们想要遗弃的自己。”
“你的意思是，妖族就是我们不想接受的自己幻化而成的？”
“正确，我们正在与自己战斗。”龙田一副哲人嘴脸。
“老师见解独特，佩服。”初七假意奉承，内心却觉得这货神叨叨的。
“老师不敢当，以后你是我老师。”龙田回道。
初七不解，“此话怎讲？”
“我只是武夫一个，而你是斩魂者，在丛林系里斩魂者最大。”
“丛林系除了斩魂者还有什么？”初七谦逊的问。
“有安魂者，镇魂者还有斩妖者。”龙田回道。
初七好奇的问，“那您是？”
“斩妖者。”龙田回答的铿锵有力。
“怎么斩呢？您能看见他们吗？”初七很感兴趣。
“除了妖王，其他的暂时可见。”龙田有点儿得意。
“厉害，用什么斩呢？”初七接着问道。
“用斩妖刀。”龙田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把二尺长的弯刀，通体乌黑，散发着一股冷气。
“我在书上看到斩魂者也有刀，您知道斩魂刀长的什么样子吗？”这是初七昨晚在书里看到的。
“这你得问梁公了，开始学习搏击术吧。”龙田止住话题。
初七跟龙田练了大概两个小时挥拳与躲闪，疲惫不堪，两眼冒金星。
“今天就练到这吧，你在这儿不要离开，会有人来教你其他技能。”龙田说完转身走了。
初七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真的太累了，昨晚一夜未睡，又剧烈运动了两个小时。
“还要学其他的？”
“这是要整死我啊？”
“天呐，好想睡觉啊？”
初七仰面躺在地上，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从昨天到现在没吃没喝，这地方不管饭吗？”
初七小声嘟囔着。
“初七，你好，请问你是累了吗？”
一个年轻人低头看着初七问道，此人模样普通，气质倨傲。
初七一骨碌爬了起来，“您是哪位？”
“我是来教你斩妖之法的，我是这里的大师哥，叫我南和就行。”
“斩妖之法？您也是斩妖者吗？”
“是的，我也是斩妖者，一级斩妖者。”南和脸上的傲气又多了几分。
初七有些意外，“斩妖者还分级？”
“是的，新手一般是九级。”
“那龙田是几级？”
“他是三级。”
“一级和三级有什么区别呢？”
“我可以斩妖王，他不能。”南和下巴微微扬起。
“我们这儿没饭吃吗？”初七突然岔开话题。
南和有些失望，大概是没看到初七的仰慕，“我们这里是日中一食，只有中午一顿饭。”
初七看到希望了，有一顿饭就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我们先学习，再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去吃饭了。”南和面带不屑的回道。
初七硬着头皮跟南和练了两个小时的挥刀，头昏眼花的，差点儿把小命搭进去，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明天再练。”南和说完迅速离开。
初七再一次躺到地上，直觉告诉他，龙田和南和对他抱有敌意。
“他们为什么不待见我呢？”
“斩魂者和斩妖者不存在竞争吧？”
初七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食堂在哪里，南和这家伙也不说一声。”
“我自己去找吧，说不定还能看见小桥。”
想到小桥，初七生出一股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外就走。
刚走到门口，一个女人直接撞到他怀里，
“这味道是小桥的。”
“我现在越来越敏感了。”
初七对自己能闻出小桥的味道感到惊讶。
“对不起，对不起。”小桥连忙道歉。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初七往后退了两步，见小桥手里拎着一个三层饭盒。
“我是怕你饿了，所以有点着急。”小桥边说边把饭盒递给初七。
一股暖流通遍初七的全身，眼泪差点儿流了出来。
“这就是爱的力量，有人关心真是太好了。”初七暗想。
初七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个素菜，一份米饭。
“居然没有肉菜？这不是屠兽场吗？”初七内心疑惑。
“我们这里没有荤菜，只有素菜，你就将就吃点吧。”小桥大概看出初七的疑惑。
“这里是屠兽场，为什么会没有肉呢？”初七忍不住问道。
“涅槃教本身就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所以不能吃众生的肉。”
“那为什么把组织藏在屠兽场里呢？”
“因为，这里的众生最需要救渡。”
“那怎么渡呢？”初七不解。
“斩除他们这段痛苦的记忆。”
“你们也能斩记忆吗？”
“不能，只有我爷爷一个人能。”
“那为何不从源头去救，不让它们被杀不是更好吗？”
“我们不能改变因果，不能逆天而行。”
虽然小桥说的有理有据，初七打心底还是不赞同，
“谢谢你给我送饭。”初七冲小倩努力的笑了笑。
“不客气，快吃吧，下午还要学习呢。”小桥随口说道。
初七心头一震，瞬间感觉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还要学习，你知道下午学什么吗？”
“镇魂之法，就是乌鸦电车站那几只乌鸦的技能，练成可形成气场，妖不敢近身。”
“包括妖王吗？”初七问道。
“不包括，镇不住妖王。”
“我有点儿奇怪，我在乌鸦电车站呆了三年，妖王为什么不找我，偏偏等我出来才找我。”
“那是因为你的斩魂者圣光没被激发，他无从寻找。”
“懂了，怪不得呢。”
初七在小桥面前想保持好的形象，所以饭吃的很斯文，小桥似乎也不着急，跟初七介绍了很多屠兽场的情况。
等初七吃完了饭，小桥收了饭盒正要走，初七突然想到了什么。
“乌鸦电车是怎么做到隐身的？”
“这个只有爷爷知道？”
“那天去找我的那两只乌鸦也在屠兽场吗？”
“乌鸦？会说话的乌鸦吗？”小桥惊讶问道。
“是的，两只一起发声说话的乌鸦。”初七回道。
“那应该是，被斩过魂的西境使者，乌鸦不是他们本来的模样，具体什么模样只有斩魂者才知道。”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我不也是斩魂者吗？”
“在你没有经过斩魂者的立意仪式之前，还不能算是一个斩魂者。”
初七一愣，“还有仪式？立意？立意是什么？”
“就是在第一代斩魂尊者的神像前宣誓，将普度众生作为己任，先知众生苦，再救众生苦，这也是爷爷让你呆在乌鸦电车站受苦三年的原因。”
小桥见初七不言语了，带着饭盒默默的走了。
初七还沉浸在立意这件事儿上。
“这梁伯也没跟我说啊？还有立意这么回事。”
“先知众生苦，再救众生苦。”
初七被这两句话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