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王劫囚车
凌晨3点，
安全局，刑侦科。
陈鸿雨没有回家，他在反复观看初七从乌鸦电车站走出来后的监控录像。
旁边的办公桌上趴着一个女探员，微微的打着鼾。
陈鸿雨找了一件厚衣裳轻轻的给女探员盖上。
女探员被惊醒，抬起头，懵懵的看了陈鸿雨几秒钟。
“探长您还没走呢？我都睡懵了。”
“梁悦你快回家吧，你不用陪我加班。”
梁悦看了看表说道：“这都3点了，我今天不走了，探长您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不通啊，这让我很难受。”陈鸿雨抓了抓油腻的头发。
“什么想不通？乌鸦电车吗？”
“不是乌鸦电车，是傻子初七。“
“一个精神分裂妄想症病人，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我仔细的看了很多遍监控录像，按照他的复述，完全吻合。”
“什么吻合，我没听明白。”
“他所说的情节与行动路线完全吻合。”陈鸿雨有点儿懵。
梁悦好像更不明白了，“怎么能看出来情节吻合的呢？”
“你是不是感觉他都在自言自语，然后到处乱跑。”
“嗯，我感觉就是一个疯子发病了。”
“如果你结合他的口供，就不会这么想了，他把自己为什么走那些路线，在和谁说话，说的合情合理。”
“合理？没看出来。”
“比如他为什么会跑进巷子，是被妖群追的，
又为什么跑了出来，是发现乌鸦教他的咒语能退妖，
街上抡铁锹是打妖怪，黄毛拦路才被打伤，
这些行动都很贴切，没有破绽。”
梁悦有些担心的看着陈鸿雨，“探长您没事儿吧？您别被精神病人带跑偏了。”
“你听我说完，如果你单看前面会觉得有些牵强，你再看后面，他跑到花马街，与他所说的妖王对话，简直一问一答，一点都不差，
最后一点，他说妖王射了两箭，一箭铁锹，一箭射到了他。”
“那也可以虚构啊。”梁悦还是没觉得怎么样。
“他说第一箭射在铁锹上，铁锹就真的裂了，这么解释？”
“这是巧合吧。”
“巧合？铁锹自己会裂吗？这也不合理啊，我们明明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击铁锹的巨大声响，还有铁锹被撞击的行动方向，这些怎么巧合？”
“也许是真的有人用什么武器射击的呢？”
“现在是检测不出铁锹是被什么武器弄裂的，检测科也一头雾水。”
“那除了铁锹，其他那些情节也可以编吧。”
“这个你说到点儿上了，我看不出他有撒谎的痕迹，一丝都没有。”
“如果他就是这么妄想的呢？”
“不太可能，第一：他很冷静，没有任何精神病人的状态。
第二：他思维很清晰，所走的路线与情节与复述没有任何破绽。
第三：他说乌鸦电车留下两只乌鸦，他出来的时候肩膀上真的有两只乌鸦。
他应该没有能力控制控制两只乌鸦同时呆在他肩膀上，
除非乌鸦自愿和他同行，还有他说半路遇到伤魂鸟，两只乌鸦被打跑了，
据监控显示乌鸦的确是惨叫的跑掉了。”
陈鸿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胳膊肘撑在腿上，双手插进头发了使劲的抓了抓，看样子真快疯了。
“您这么以分析，还真是疑点挺多的，看样子这傻子大有来头。”梁悦沉吟了半天说道。
“这个案件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陈鸿雨坐直了身子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傻子真的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梁悦似乎明白了。
“没错，是这样。”陈鸿雨肯定的说。
梁悦惊讶的张大了嘴。
楚可儿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昨夜没有进入轮回，是她最近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看着沉睡中的初七。
“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心里都有种说不的感觉呢？”
“是熟悉吗？还是踏实的感觉？”
楚可儿反复思忖着，也没搞清楚是什么感觉。
“妖王说过些日子他被打散的小弟还会回来，所有被初七治好的病人都会再次发病，那我也是初七治好的。”
“我不能让他离开，得让爷爷把他留在疗愈院。”
“模样这么帅，为什么会被人们认为是个傻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就总想见他。”
“难道我”
想到这儿，楚可儿不敢往下想了，赶紧回到了卧室里。
天边泛起了红晕，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愿今天没有悲伤。”
楚可儿小声的说道。
“你在嘀咕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初七的声音，楚可儿连忙转过身。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看着初七，楚可儿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昨晚睡的怎么样，有没有进入轮回？”初七问道。
“睡的特别好，没有回到昨天受苦。”楚可儿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太好了，看样子妖王受伤了，也可以不进入轮回。”
“但是我担心他好了起来，会不会变本加厉，我们会比过去更痛苦。”楚可儿面带愁容。
“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下去了。”初七说道。
“是啊，这太绝望了。”
“我不明白，妖王为什么会找到你，还射了你一箭。”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楚可儿也很无奈。
“你真的想找到原因吗？”初七看着楚可儿的眼睛说道。
楚可儿愣了一下，他隐约感觉到初七有办法，“你能帮我找到原因吗？”
“我可以试试，但是我怕你不信任我，会觉得我神经病。”
“我连妖王都看见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楚仿佛看到了曙光。
“那我说我能进入他人的记忆，你相信吗？”初七问道。
楚可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你说的是真的吗？没开玩笑吧？”
“真的，我没开玩笑。”初七很严肃。
“好吧，我相信你，什么时候开始呢？”不知道为什么楚可儿就是本能的相信初七。
“随时都可以，时间你定。”
“我得先回房间了，我怕医护人员和爷爷发现我不在，我吃过早饭再来找你吧。”
“行，你先回去，一会儿见。”初七说。
楚可儿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初七的脸，“一会儿见，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嗯，不用太客气，快回去吧。”
楚可儿走出门，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就这么短暂的分开我都会感觉不舍呢？”
楚可儿想不明白，为什么初七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疗愈院的大会议室里，上百名医生聚在一起。
“院长我们不能再沉默了，媒体越来越离谱，这样下去我们疗愈院就名誉扫地了。”
“是啊院长，今天黄梁早报就说：疗愈院装神弄鬼毁灭证据，藏匿涉事傻子。”
“还有：弃婴傻子初七是院长的私生子。”
“还有”
“不要再说来了，我都知道了，我们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做好我们自己就行。”
“除了媒体还有很多患者要找傻子治病，我们这么多医生不找，却相信一个傻子，搞得我们很没面子啊。”
“别张口闭口傻子的，那个患者叫初七。”
“安全局已经把疗愈院翻遍了，也没找到傻子，还扬言要抓院长您呢？“
“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院长您还是把傻子交给安全局吧，这样就可以还我们清白了，媒体也不会再抹黑我们了。”
“就是啊，现在外面都传我们疗愈院的医生还不如傻子呢？”
“看样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说的有点儿道理。”
“王富贵，你给我出去，我们医务人员的事儿关你一个保安队长什么事儿。”
“别吵了！真相大白之前，不要再乱说了，都回去上班吧。”
院长，有些生气。
“院长”
“散会，散会。”院长摆了摆手，他不想再听了。
“走吧，走吧。”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外走。
“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护着一个傻子。”
“就是啊，天天让我们背锅，也不知道把傻子藏哪儿了。”
“我觉得应该在88楼，就那儿安全局进不去。”
“那可是贵宾级人物才能住进去的啊。”
“难道傻子真的是你院长的私生子？”
“别胡说，院长的私生子，怎么会是弃婴？”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怕毁了自己的名誉。”
“你们这群人真恶心，你们还真的不如傻子。”
“王富贵，你想死吗？”
初七吃过早饭，
小倩匆忙的收了餐具走了，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
“咚咚，咚咚”
有人在狠命砸门，
这个房间太隔音了，听不清有人在喊什么，
“如果是疗愈院的人不会这样敲门。”
初七决定不予理会。
这时电视忽然亮了起来，上面显示了走廊的各段的画面，
还有嘈杂的声音，
只见大批的警察在挨个房间敲门，但是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反应。
“这个电视可以连接监控？”
“又是谁把它打开的呢？”
“最有可能的是院长，他想让我知道现在的局势。”
初七自言自语的分析着。
这时，院长和几个保安出现在画面里，
“你们干什么？怎么不打招呼就闯进来了。”院长大喊。
“院长我们在搜查逃犯，请疗愈院配合？”陈鸿雨出现在院长面前。
“什么逃犯，我们这里没有逃犯只有病人。”
“那么请问，35楼戴电子手铐的初七哪里去了？”
“他自己不见了，我们怎么知道他哪里去了，再说你们不是给他戴上电子手铐了吗？”
“院长我本来不想为难您，您要是这个态度，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你想怎么样，你擅闯疗愈院，我一定会投诉你。”
陈鸿雨拿出一张纸递给院长。
“这是搜查令，然后我再给您个惊喜。”
陈鸿雨又拿出另外一张纸，伸手举在院长的眼前。
“这个是您的逮捕令，罪名是妨碍公务罪。”
“你凭什么说我妨碍公务。”
“您忘了吗？我们安全局每次搜查您都千方百计的阻拦，
我们几次要搜88楼您都拒不配合，那就只能依法办事了。”
几个警察上来就把院长给反手铐住了。
“你们干什么？”几个保安冲上来要救院长。
“都给我铐住，罪名是妨碍公务。”陈鸿雨大喊。
初七再也看不下去了，迅速冲出了房门，快速找到了院长，
一个箭步推开了其中一个警察，
“我在这儿，跟院长没关系，你们放了院长，我跟你们走。”
几个警察二话没说直接把初七给铐住了。
院长一愣，旋即大喊，“你们没有权利抓他，他是病人。”
“行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病人，还知道出面救院长。”陈鸿雨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都来了，你们把院长放了吧。”初七感觉太对不起院长了。
“逮捕令已经开了，就一起走一趟吧。”陈鸿雨铁面无私。
初七坐在警车上，陈鸿雨坐在他的旁边，
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离开疗愈院，
“我知道你不是个傻子，你不配合调查我就把你送进牢房。”陈鸿雨冷冷的说。
初七知道这老小子，在诈自己，“没关系，有吃有喝就行。”
“你不用嘴硬，院长也会受你的连累，也会坐牢。”
初七被抓住要害了，他特别怕对不起别人，“哎，陈探长也属小人，你想怎么样，放了院长我配合你。”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就行，只要配合，我保你和院长没事儿，如有隐瞒，我谁也不放过。”陈鸿雨有点儿丧心病狂。
“我可以说，但你得能相信，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你得打破固有的认知才可以。”
初七提前给陈鸿雨打预防针。
“我有心理准备，不用你教育我。”陈鸿雨不悦。
“那开始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初七已经决定了，除了斩魂者的事情不能说，剩下的随便说。
“你和乌鸦电车是什么关系？”
陈探长，单刀直入
“刷----”
“砰----”
突然车窗被什么东西砸出一个窟窿，
“哒哒哒哒”
初七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