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越时空
马南哭得很悲伤，初七有些进退两难。
“你不肯斩杀记忆，又不肯吃东西，那你会饿死的，你死了父母就会很伤心，后半生都会活在痛苦里。”初七耐心说道。
少年沉默了，他的母亲开始哭泣。
“我不想忘记她的脸。”马南再次开口说道。
“那吃饭呢？你得活着啊。”初七感觉进入了一个循环。
“尊者有没有想过，即使我吃了东西，也还是照样会死。”马南幽幽的说。
“此话怎讲？”初七不解。
“我的世界全是绝望，时时刻刻活在崩溃的边缘，这太痛苦了，简直就是生不如死。”马南缓缓低下了头，轻叹一口气。
场面有些僵住了，斩魂，马男不愿意，不斩，有可能马男会死。
“尊者，还请帮忙我儿斩了记忆吧，斩过之后，他忘记过去就不会痛苦了，也不会在意记不起谁的脸了。”那个父亲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初七有些犯难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会强制斩杀了马男的记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初七感叹道。“容我进入他的记忆看一下吧。”
初七闭目凝神，体内红光极速向后奔流而去。
场景不停的变换，最后停在一个闹市街头，一辆马车在狂奔。
“闲人闪开，黄小姐病急，需就医。”车夫甩着鞭子大喊。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就在马车快要到街尾的时候，突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从一家制衣铺走了出来，马车车夫急忙勒马缰，可是来不及了。
场面混乱，女孩的家人赶来，不让车夫走。
“黄小姐的命值钱，还是你女儿的命值钱？”车夫大喊。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趾高气扬。
“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我女儿这是急病，不能耽误。”
这个时候马南的身影出现，奔着车夫就是一拳。
“狗眼看人低，只有你家小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车夫狗仗人势惯了，哪受过这个，老拳像雨点一样落在马南身上。
“后续的事儿，去黄府找我协商就行。”
中年男人，临走前撂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马南满脸是血，抱着女孩儿的尸体嚎啕痛哭。
红光反推迅速向前，又回到了寺庙。
初七睁开眼睛看着马南问道。
“你内心是否有所不平？”
马南表情痛苦，环顾会场说道：“有不平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处申冤。”
“如果沉冤得雪，你愿意放过自己，好好生活吗？”初七真诚的说道。
马南一怔，眼神一亮回道：“尊者能帮我们吗？”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吃饭，好好活着，我还你一个公道。”初七准备再次进入马南记忆。
红光却不受控制，不退反进，场景不停变化，最后停留在疗愈院。
初七感觉有热毛巾在擦他的脸，睁开眼，楚可儿忧愁的脸映入眼帘。
“你醒啦。”楚可儿瞬间扫除一脸的阴霾。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睡了多久？”初七有点儿意外，楚可儿居然会留下来照顾自己。
“你一回来就晕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我怕你出事儿，赶紧用热毛巾给你擦擦脸，这时你就醒过来了。”
“啊？我只睡了几分钟？”初七很惊讶，看样子过去的时间比现在慢很多。
“你都吓死我了，如果你再不醒我都准备叫医生了。”
“我不是晕倒，只是太疲惫了，幸好你没有叫医生，那样就暴露行踪了。”初七很害怕被外面那些人问来问去。
“没事儿就好，那我先回去了。”楚可儿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有些害怕。”楚可儿面露担忧。
初七不解，“怕什么？”
“怕梦魇般的昨日悲伤。”看样子楚可儿被折磨怕了。
“妖王已经散了原形，今夜应该不会进入轮回了。”初七安慰道。
楚可儿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妖王心情好了才不会进入轮回，他今天都被打散了，心情得多差劲啊。”
“这个”初七突然被问住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小弟被打散的话，过几天就恢复原型，还会比以前更厉害，那是不是妖王也会很快恢复，比以前更厉害。”楚可儿分析道。
初七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来得及想到这一层，“你说的很有道理，得想个对策才行。”
“初七”楚可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楚可儿眼神飘忽，脸微红，“我能不能在这儿住一晚上，我睡书房的地板就行，我不想独自一人面对绝望。”
“这”初七没想到楚可儿会提这么个要求。
“为难就算了，没事儿我先回去了。”楚可儿见初七的反应有些失望，起身要走。
“你留下来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初七连忙说道。
楚可儿有些惊喜，“你说吧，什么要求。”
“就是你必须睡床上，我睡书房长桌上。”
“那怎么行？”
“没关系的，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一个睡过车站长椅三年的人，能睡在屋子里已经很开心了。”初七很真诚。
楚可儿面露心疼，“谢谢你，初七。”
“没事儿，我先去书房睡了，你有事儿再叫我。”
初七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就像翻书本那样，就在书房的桌子上躺下了。他很想快些入睡，好进入轮回解决马南的问题，
可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女孩被马车撞的画面在脑中翻腾。
“哎？我是不是可以找人把女孩画出来，这不就是妖王要你寻找的记忆吗？”
“不对啊，那一世我为什么没想到呢？还是其中有什么问题呢？”
“管他的，之后可以试试看，说不定就有效果。”
初七又想起了进入马南记忆的场景，回忆做为尊者的自己运用的方法。
“选中对象，闭眼凝神，想象时光推移就能进入过去想看的节点。”
“那为什么，第二次就不管用了，又把我送回现实世界了呢？”
初七回忆进入马南记忆的过程，想不通，但是至少知道了怎么进入他人记忆。
“得找个人试试，看看在现实世界管不管用。”
“明天，问问楚可儿，看看她愿不愿意配合。”
“我先试试进入自己的记忆看看。”
初七想到这儿，闭上眼睛，凝神聚气，想象着时光后移，红光乍现，场景不停的变换，最后停在了一处寺庙的院子里，这次是在山里面。
一位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者站在初七的对面。
“闭上双眼，凝神聚气，只关注当下，时间不存在，你可以来去自如。”
初七跟着老者的引导去观想。
“当意识里出现一条纵向的黑线的时候，想着要去的时间点与事件。”
初七照做，想象着与马南在寺庙上一次对话的场景，红光没有出现。
“难道是我在学习斩魂术的时候那一幕还没有发生？”初七心想。
“换个时间点，看看这一世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刚想完，红光乍现向后速移，场景不停的变换，最后停在一个农家小院里。
一个憨厚的男人正在种菜，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正在晒衣裳，一个小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初七发现了，
只要是自己主动进入记忆，
都是旁观者的身份，不会被发现。
要是睡着了进入轮回就是当事人，
但是从上一次开始，
多了一个变化，
就是知道自己进入轮回了，
会有初七的记忆。
“我先回去，把功法学完再神游吧。”初七思维一动，红光又把他推回寺庙院子里。
“你先学会控制所要去的时间点，其他的以后再教给你。”
红光再次前推，又回到了疗愈院。
“也就是我现在很难控制自己要去什么时间点，刚才本来想去与马南会面，却去了师父教我斩魂者功法的寺庙。
“我再试试，去近一点的时间点看看。”
“嗯？我怎么忘了？我可以去看看爷爷怎么消失的啊！”
初七大喜，赶快运功。
红光速移，现世界的记忆飞速运动，最后停在了乌鸦电车站。
爷爷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病例本，怔怔看着。
初七凑近去看，上面赫然写着：“肝癌晚期。”
“啊？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初七大吃一惊。
爷爷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
奇怪的是车站除了爷爷，没有任何人，
很安静，像是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
“轰隆隆，咔嚓，咔嚓。”
这时，一辆有轨电车驶进了车站。
有点儿从天而降的感觉。
这辆电车和初七看到的那辆如出一辙。
车稳稳的停在爷爷的面前，车门打开，没有光也没有乌鸦，而是下来一个老者，穿着一袭蓝色僧袍，初七认识这身衣服，和教他斩魂者功法的师父衣服一样。
“斩魂者和乌鸦电车有关？”初七大惊。
“严福田，你为何如此悲伤。”那老者直呼爷爷名字，看来真是奔着爷爷来的。
爷爷一愣，然后回道，“请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来帮你斩除烦恼的。”
“斩除烦恼？怎么斩，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斩掉烦恼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了，只要你同意斩除烦恼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会照顾你放不下的人，然后拯救你的肉身，然后我们一起继续普度众生。”
爷爷眼睛有了一丝亮光，连忙问道，“真的可以照顾我放不下的人吗？”
“可以，我们说到做到。”
“那可以，你说我怎做吧，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们能帮我照顾孙儿严初七就行。”看样子爷爷不是因为得病而痛苦，而是担心初七没人照顾。
“没问题，你只需要接受记忆被斩掉，忘记过去就行，然后我们会带你走，听从安排就行。”
爷爷愣了半晌，“斩掉记忆就是会忘掉一切是吗？就是连我的孙儿初七都不记得了是吗？”
“是的，我们认为记忆是痛苦的根源，留着只会徒生烦恼。”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
“行吧，我这一生也没有几天舒心的日子，忘了也就忘了吧。”说到这儿，爷爷停顿了一下，有面露不舍的说道，“我只是不舍得忘了我的孙儿初七。”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初七的，你准备好了吗？”老者站直了身体。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哎，早晚都是要分开的，我准备好了。”
老者闭上上了双眼，红光乍现，包裹住了爷爷，大约一分钟时间，爷爷消失在红光里，红光如旋风般旋转，成团，慢慢变成了一只鸟的形状，悬浮在老者头顶两米左右的地方，红光慢慢退去，显现出一只乌鸦。
“镇魂者，归队。”老者大喊。
“刷----”乌鸦飞进电车里。
老者也不紧不慢的上了电车，和上次一样，电车没走多远就消失了。
初七这时已经泪流满面了，爷爷这是为了他才同意跟乌鸦电车走的。
红光前推，回到现实。
“失踪的人是被乌鸦电车的人斩去了记忆，大概都是些伤心的人。”
“乌鸦电车和斩魂者有关，也就是和涅槃教的从林系有关，那就是和我是一个体系的。”
“我和爷爷还是在一起的，总有一天我要恢复爷爷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么粗暴的斩杀别人的记忆，并没有普度众生的感觉，反而有些残忍。”
初七折腾了半天，感到极度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花马街，一个废弃的迪厅里，灯光阴冷，显得特别恐怖。
一群各式各样的妖围着受伤的妖王，议论纷纷。
“这傻子竟敢伤了大王，我们要把他碎尸万段。”
“对，整死这个小biang的。”
“这个傻子居然进步这么快。”
“就说是啊，前几天还被三头幻堵在车站周围狂揍呢。”
“这货是不是神龙附体了。”
“都闭嘴，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王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儿兄弟们，只是被傻子偷袭了而已。”
“我就说这傻子没那个能耐吧。”
“搞偷袭，真没种。”
“大王，我们什么时候去报仇。”
“你们去休息吧，我明天就能恢复功力，让兄弟们今天好好休息。”
“好的，大王，我们是不是要搞把大的。”
“聪明，我们明晚给他们来个万妖现形，踏平黄粱城。”
“踏平黄粱城。”
“踏平黄粱城。”
“踏平黄粱城。”
“万妖现形”
“万妖现形”
“万妖现形”
群妖齐声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