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让他下半生如同狗一样活着
那天话题结束的很沉重。
妈妈问许渝白:“你知道樱樱喜欢你吗”
许渝白当时并没有回答妈妈的问话,只是脸色苍白然后笑笑。
大概是知道的吧,洪樱心想。
许渝白是落荒而逃的,因为妈妈在身后问他:“樱樱是不是出事了。”
他要怎么回答啊!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早被人打死了呀。
许渝白一路下楼坐进驾驶室,一上车就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抖动,他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用力到青筋暴起,车内响起野兽般的低鸣声。
原来她真的死了呀!所以他现在是为她的死在难过吗
洪樱站在车外看他,看他难过看他挣扎看他自我拉扯,然后归于平静。
离开前他打了通电话:
“人醒了没”
“嗯,好。”
“拉过去!”
然后车辆狂飙出疗养院,一路高速行驶,他这是不要命的开法啊!
洪樱坐在副驾驶座上,紧闭双眼,手紧紧拉着头上的把手,鬼也怕飙车超速的啊!
车一路向前开,可能听到她的呐喊,他这才将车速慢慢降下来,车辆渐渐平稳,开往茶山小镇。
车停在那幢房子前,洪樱还有点惊讶,房子没拆迁仍保留着,它孤零零矗立在一堆建筑残骸中。
也许是这房子出过命案,开发商不敢在这建房子。
许渝白下车后大步走过去,跟着上楼,从楼梯口开始仍是又脏又乱,他推开门。
一股久无人居住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内到处破败不堪,他犹豫了会踏步进去,房间还保留着案发现场的样子。
他背朝门口站定,背影消索孤寂,他低着头往地下看。
地下人形线条轮廓已模糊不清,他站在那看了很久很久,才转身离开。
洪樱不知他去哪,一路跟着他。
只见他下楼,绕过房子,往后山方向走,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后山。
路两旁是开得正旺的玉兰花,一路漫延至山顶,一阵风吹来,香气四溢扑鼻而来,这树应该是近时间移栽的,土还很新。
下过一场雨,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处处泥泞不堪。
可前头的许渝白好像并不觉得,他崭新的皮鞋沾着黄泥与枯叶,仍大步向前走。
两人步履蹒跚往上走。
视野开阔一马平川,这上面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好,眼前是一座建得很漂亮的新坟。
“谁的墓难道是她自己的”
洪樱走上前去看,果然!上面写着洪樱之墓,她真的被雷得外焦里嫩。
旁边站着陈义,他上前打招呼:“许先生。”
地下躺着的是被五花大绑的宁辉,想不到两人再次相见是在这种场面。
“他没被警察捉住吗还是他已逃脱法网,不应该啊!她是被他殴打致死,办案警察不可能查不出来。”
洪樱满脑子问号宁辉为何在这里答案很快揭晓。
许渝白围着地上的宁辉走一圈,话不多说,一脚站定一脚发力朝他胸腹踹过去,一脚两脚,一脚力度重过一脚,似要把所有仇恨发泄在这人身上。
小小的坟头传出肋骨被踢断的声音,和肉体挨打的闷声,地上的人连连哀嚎,没人理他。
许渝白踢到累了,半蹲下身问他:“你就是这样打她的对吗”
地上的宁辉缓过一口气,呸呸吐掉嘴里的血水,邪恶一笑,:“我玩完她才打的呢哈哈哈……”
“垃圾!人渣!”
洪樱走上前朝他吐口沫,生前侮辱她,死了还要语言侮辱她。
许渝白可比她简单粗暴多了,抓住他头发,咣咣往地下撞,砰砰几下,半边脸很快血肉模糊,鲜血四溅。
那场面令人不忍直视,洪樱吓得避开视线。
打完人许渝白站起身,接过陈义递来的湿巾擦手,擦完往地上人身上丢 去。
他将自己衣服扯好,好似仍不解气,脚又往宁辉头上踩,用力使劲碾压。
“啊!”
哀嚎声不断,在小小的坟头回荡,于山谷久久不散
许渝白转头对陈义说:“将他舌头剪了,不会说话就永远不要说。”
陈义下山拿工具,许渝白一手插兜一手张开揉太阳穴,定定看着远处山峦,夕阳无限好,暮色将近。
陈义行动很快,拿完剪子,上来剪断宁辉舌头也才五六分钟的事。
“啊!”
惨烈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山谷,地上一滩鲜血,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下山前许渝白说:“将他丢进去,让他有口气活着就行,我要他日日忏悔,日日活在悔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他下半生如同狗一样活着。”
下山路上,许渝白越走越慢,踉跄一倒手扶到旁边玉兰树杆上,他一手捂着眼,一手扶着树杆蹲下,男人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洪樱从未见过他哭,被洪亮打得半死也没有,她死他一定很难过吧。
这样也值了,他的眼泪伴她走黄泉。
洪樱知道她快要走了,她心愿已了大仇得报,她看着蹲在那的许渝白。
举起自己半透明的双手,孤魂野鬼也要去投胎了。
天黑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清凉的晚风如过无人之境,到处飘到处跑。
洪樱头发被风高高扬起,她朝前面的人走近,踩着他影子就当已经一起走过一程。
洪樱看着那人距离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眼泪啪嗒往下掉。
她的人生充满遗憾,如果当初勇敢开口,将那爱恋说出口,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我的心上人呐!我要去远方,去往更辽阔的地方。
许渝白,再见!
突然,眼前一片黑,前路漫漫,哪还有许渝白身影。
画面一转,洪樱仍站在房间里,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尸体僵硬的女人,她穿着橘黄色裙子,这次她终于看清那女人的脸,是她自己——洪樱。
她好似做了一场长长的梦,醒来仍被困在这间充满腐臭味的房间里。
有个声音自她心底传出:“你想从这间房间出去吗”
洪樱毫不犹豫点头说想,可打量四周又没人。
洪樱问:“你是谁我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那声音说:“我就是你啊!我来自你心底的呐喊。”
洪樱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接着问它:“我要如何做。”
“做你想做想你所想的事。”
洪樱不明白,那声音说:“因为你才有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憾生”,因你遗憾而生,去吧!”
洪樱一头雾水,被人一推,眼前一黑。
“憾生”的声音悠悠传来:“让男女主结婚才算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