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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二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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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苏楚儿害喜的难受,也不知宁煜琰在忙着什么事情,整日在福阳殿。

    他再来凤仪阁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苏楚儿卧在榻上,碧桃捧着唾壶席地而坐,守在床榻边。

    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又看着她一副难受的样子,宁煜琰走上去:“王后这是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

    苏楚儿被害喜折磨得难受,一句话也不想说。

    碧桃忙说:“娘娘这两日害喜,吃不好,睡不好,狨湖姑姑做了一道又一道菜,可一吃下去就全吐了出来。”

    宁煜琰严声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没有人来告诉孤!”

    吓得殿内的几名宫人抖了抖。

    苏楚儿拉着他的胳膊,一张秀脸憔悴了好些:“是妾不让人告诉您的,妾知道您这两日忙,不敢因为这点小事打扰您。”

    宁煜琰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庞,声音温柔如丝:“辛苦你了,孤这两日政务繁忙,没顾得上你。”

    感受着他光滑温暖的手掌,害喜的难受消失了一大半。

    “你可有想吃的?孤给你做。”

    不知怎么回事,苏楚儿特别想吃他上次做的那碗素面,可狨湖连云几人做得都不合胃口,狨湖怕她饿伤了胃,这两日不断给她变着花样做食物,她一点儿也吃不下,好不容易吃进去点儿就全吐出来了。

    “妾想吃王上做的素面。”

    “好,孤这就去给你做。”他温柔答道。

    接着走出寝殿,狨湖站在他身后,看他忙活着,走上前去帮他打下手,犹豫了一下,将声音压低:“王上,这次这个孩子可要留下?”

    知道苏楚儿怀孕那日,她本想找个机会问宁煜琰,可看到宁煜琰那副模样,又犹豫了,她也不清楚宁煜琰心里是什么想法。

    宁煜琰将揉好的面条,一根根放进煮沸的水里,声音清冷,淡淡的说:“王后有孕,实乃天赐之福。”

    “是,奴婢明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留下了,狨湖心中不解,宁煜琰绝非是如此好心之人,之前后宫有个佳人侍寝之后没有喝药,竟怀了孕,怕宸妃妒忌会害她,偷偷的瞒着所有人,等到狨湖发现的时候已有七八个月大了。

    宁煜琰倒是狠心,让狨湖把她肚子的孩子活生生用木棒打了下来,然后连子带母捂死后扔去了乱葬岗。

    一碗素面很快出锅,宁煜琰端进殿内,亲自喂起了她 就是这种味道,苏楚儿满足的吃完一大碗,喝了几口面汤,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宁煜琰细心的用手绢擦了擦她的嘴角,将碗递给碧桃,宠溺的看着她。

    “原来王后是想吃孤做的这碗面。”

    苏楚儿温柔的笑着:“许是肚里的孩儿想吃呢!”

    宁煜琰弯下腰,轻轻摸着她还平坦的小腹,低声道:“你这孩子,如此折磨你母后,等你生下来了,孤一定重重的打你屁股。”

    “只怕到时候王上舍不得。”

    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温柔,苏楚儿幸福的笑了起来,多么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

    宁煜琰呵呵一笑,然后坐到她身后搂住她。

    “王上,您给孩儿赐个名字好不好?”

    “我们的孩子就叫瞻淇好不好……”宁煜琰忽的想起她的话。

    “瞻淇……呵……若是男孩就叫瞻淇如何?”他先是嘀咕着,表情稍稍有些落寞,后又笑了起来。

    “瞻淇……有何说法吗?”她问,倒是挺好听,只是她不懂其中的意思。

    他低下双眸,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苏楚儿跟着念了起来,高瞻远瞩,虚怀若谷,是个好名字!

    她又问:“若是女孩呢?”

    “女孩的名就由你来想吧。”

    柔和的烛光照耀在两人脸上,这一刻,宁煜琰心中竟然莫名的期待起了这个新生命。

    一转眼,入了夏,到了八月份,天气炎热,苏楚儿的害喜好了许多,肚子也微微隆起。

    夕阳西下,她坐在院中,穿着白色襦裙,外罩一件淡蓝色纱衣,裙摆绣着几朵吉梗花,黑发用一根丝带绑起,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母爱的光辉。

    赵晴儿坐在她左侧,穿着一身粉色华衣,发髻上戴着刚刚采的小花,专心的绣着肚兜。

    对面坐的是刘语蓉和萧淑寒,两人一黄一绿,貌美如花,玉洁冰清。

    “娘娘您瞧,我给您肚的孩儿做的肚兜好不好看?”

    赵晴儿把手里正在绣的肚兜递过去给她看,上面绣的老虎活灵活现。

    “好看,你的手真巧。”苏楚儿夸赞着她。

    刘语蓉吃着葡萄,看着她愈发圆滚的肚子,问道:“娘娘这肚子有四个月了吧,妾瞧着倒是比寻常人的大了许多,看起来像五个月的,莫不是双生胎?”

    “本宫自害喜过后时常觉得饿,又经常犯困,吃得多睡得多,药医说肚里的孩子吸收好,也跟着大了一圈。”

    苏楚儿经常觉得肚子饿,动不动就要吃东西,哪怕是睡觉了,榻边也要放着一盘糕点,半夜饿醒了就直接吃。

    萧淑寒见她肚子的确有些大,身体也圆润起来,觉得不太对,提醒道:“那娘娘可千万注意,还是控制些吧,平日多走动走动,免得胎儿过大,怕到时候不好生。

    她关心的说完,又问:“对了,可有想好名字了吗?”

    苏楚儿手里拿着刘语蓉刚剥好的葡萄,轻轻点头:“王上说若是女孩就让本宫来取,若是男孩就叫瞻淇。”

    “瞻淇……”萧淑寒小声嘀咕着,轻轻一笑,眼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幽光。

    瞻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宁煜琰啊宁煜琰,这个名字你是在怀念谁?怀念姐姐?还是怀念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刘语蓉点着头:“倒是个好名字,那女孩的想没想好呢?”

    “本宫想了几个,正想问问你们哪个好听些。”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婉君,芸兮,柔姝,你们觉得哪个好听?”

    “芸兮,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赵晴儿笑嘻嘻的露出她的两个梨涡。

    刘语蓉不赞同,喃喃念着婉君和柔姝这两个名字,还是觉得婉君好听些,一听就沉稳端庄。

    两人争执了半天,萧淑寒看不下去了,无奈一笑:“好了好了,取什么名字都好,只要平安健康就行。”

    “对对对,贤妃娘娘说得对,管他什么名字都行。”赵晴儿点着头,将自己的手搭到苏楚儿的肚子上,轻轻摸了几下,觉得好奇妙。

    “贤妃娘娘说得对,只要平安健康,哪怕是叫小花小草都行。”

    几人笑了起来。

    “你瞧瞧你,又胡乱说话了,王后娘娘的孩子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叫小花小草呢!”

    “怎么不能?!”她蹙着眉反驳着刘语蓉。

    她又摸了一下肚子,才收回手:“妾的祖父说过了,贱名好养活!妾的乳名叫二妞,就是祖父取的,你们看,妾不是长得健健康康的!”说着,她站起来转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瞬间哄堂大笑,连身后服侍的宫女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刘语蓉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名字,怪不得从前你母亲入宫时,曾听她叫你妞儿,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赵晴儿看着她们茫然不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娘娘,你们笑什么?难道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苏楚儿摇着团扇,见她认真问自己,哭笑不得:“好,这个名字极好,只是本宫等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个乳名,觉得稀奇罢了。”

    “稀奇,有什么可稀奇的,难道娘娘你们都没有这样的乳名吗?”赵晴儿嘀咕了一句,又问她们。

    “没有,我们的乳名可没有你的这般清新脱俗。”刘语蓉忍不住打趣着她。

    反应好半天,赵晴儿才明白什么意思。

    她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生气的抬起头,撅着小嘴,把脑袋轻轻一转:“哼,原来你们是在取笑我。”

    “没有没有,我的好妹妹,你别生气,是我的错。”刘语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坐到她身边,好声好气的哄着。

    萧淑寒也附和着她:“我们只是觉得你如此貌美,这个名字与你不符。”

    听到萧淑寒夸她貌美,撅着的嘴角也放了下去,双手不停的摩擦着,抿了抿红唇腼腆一笑:“贤妃娘娘,妾真的长得好看吗?”

    “好看!这后宫中你的美貌是数一数二的。”萧淑寒这话不假,赵晴儿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长相却极好,就连当年宸妃第一次见她时,都因她的相貌怕会与自己争宠。

    虽不是那种明艳大气的模样,但粉妆玉琢,楚楚可人,尤其是笑起来的那一对梨涡,更是吸引人的目光。

    从小到大,赵晴儿听得最多的,就是说她笨,听着萧淑寒夸得那么认真,难得害羞的笑了起来。

    她为人单纯,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这样吧,等这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孩乳名就叫小花,若是男孩就叫小草,怎么样?”苏楚儿摸着肚子,温柔的问她。

    赵晴儿连连点头,开心得不得了。

    入了夜,宁煜琰在福阳殿和柳相邦商量事情。

    “王上,已查到晋王将蛮族的人调到了金河城城外的山上,看样子他是准备行动了。”一名暗卫站在柳相邦身后。

    “王上,这次您不能再像当年一样心软了。”柳相邦摸着已经变白的长须,语重心长的。

    座上的男人,咬着牙握着拳,拇指不停的在食指的关节处摩擦,冰冷的双目里透出阴狠:“当初若不是顾念着父王的遗旨,孤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当年宫变,先王垂死之际要他发誓,此生不可残害手足,否则失去至爱之人,此生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柳相邦冷哼一声,提起那个负了他姐姐的负心汉,他恨得牙痒痒:“先王当年宠爱柔昭仪,恨不得将王后的位子都给她,您那素未谋面的哥哥去世都是她害的!您母亲也被她害得不轻!晋王不过一庶子,竟想把王位传给他!”

    “此次活捉他,孤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说这话时,他的眼里似乎燃起熊熊烈火。

    到凤仪阁时,苏楚儿已经歇下了。

    他示意殿内伺候的人退下去,轻手轻脚的褪去身上的衣物,钻到被里,侧身搂住她 ,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圆圆滚滚的。

    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的,他开始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如当年那般期待着,就当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吧。

    为了这个王位他付出太多,失去太多。

    ……

    赵晴儿手巧,才半月的时间就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做了好几件肚兜。

    宁煜琰也是整日对苏楚儿嘘寒问暖的,生怕她有哪点不好。

    “王上,这孩子竟踢了我一脚!”微微的胎动,让苏楚儿既惊讶又幸福。

    宁煜琰把手放到她肚子上,仔细的感受着:“这孩子真是调皮,还不到五个月就开动了起来,想必一定是个活泼好动的。”

    苏楚儿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双眸如水般清澈,她问:“王上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孤倒希望你生个女孩,一定如你一般美丽。”

    “那恐怕王上要失望了。”苏楚儿扬起嘴角。

    “药医说,妾的脉搏强而有力,是个男胎。”

    男胎,宁煜琰稍稍愣了一下,也许是真的弥补了心中的遗憾,他随即喜笑颜开。

    “男孩好,男孩可以习武,可以与孤一起保护你了。”他轻轻的温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刹那间,把眼前的人儿当成了她。

    “等生下王儿后,王后再给孤生个女孩怎么样?”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苏楚儿掩面一笑,笑声轻盈:“这生男生女妾怎说了算,不过王上喜欢女儿,妾一定给王上生个贴心的女儿。”

    “好,一定。”

    宁煜琰又将头低了下去,耳朵贴着她的肚子,目光落寂。

    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日晚上,宁煜琰在福阳殿面见柳相邦时,不似平日总是冷着一张脸,反而一直淡淡的笑着。

    柳相邦觉得不对,他可从未这样过。

    “老臣见王上今日神采奕奕,不知王上是有何高兴的事?不妨说出来给老臣听听!”

    “药医诊断说王后怀的是个男胎,舅父,孤的江山后继有人了。”

    听到是个男胎,柳相邦扬起眉尾,一直坚定的想法有些动摇了,起码是个男胎,这也算有了后。

    “臣恭喜王上,贺喜王上!”他俯身跪地。

    宁煜琰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舅父这是同意了。

    殊不知,此刻一抹黑影从屋顶上消失。

    宁王府,庭院内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宁煜晟坐在长亭中正搂着美人,饮着美酒。

    刚才那名黑衣人匆匆走来,低声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

    “可当真?”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酒杯放在桌上,眉目微挑。

    “属下听得真真的。”

    思索一番后,他招了招手,跟黑衣人说了几句。

    “主子,真要这么做吗?万一……”

    “行了,去吧,本王心里有数。”他拍了拍侍卫的肩膀,面色狠毒。

    王兄啊王兄,真是运气好,居然是个男胎!后继有人……哼!你休想!当年那个男孩你留不住,这个孩子你也留不住!

    凤仪阁内,苏楚儿正给肚里的孩子做着衣服,觉得肚子又饿了,让连云去做些吃食来。

    “嗯……今日这饼真不错,比往日的好吃。”苏楚儿一口接着一口的,很快,盘里的饼只剩下两个。

    “连云,这饼还有吗?”

    连云点头:“有是有,不过这饼真有那么好吃吗?奴婢见娘娘您吃得真香。”

    苏楚儿嚼着饼点着头,将嘴里的饼咽下后,说道:“许是饿了吧,觉得这饼回味无穷。”

    “那奴婢再给您拿一点来。”

    苏楚儿不停的吃着这饼,吃了两盘后还想吃,连云怕她吃多了撑着,阻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给她吃了。

    半夜的时候,苏楚儿迷迷糊糊,觉得腹部疼痛,她睁开眼,下身传来一股暖流,推了推身旁的人。

    宁煜琰睡觉很轻,立马醒来,见她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忙问道:“王后怎么了?”

    “妾,妾觉得腹部疼痛……”她的声音小了起来,痛苦的捂着肚子。

    宁煜琰着急忙慌的掀开被子,只见素白的寝衣被染红,鲜血直流。

    “李扬全!药医!快传药医!”

    门外昏昏欲睡的李扬全听到里面着急的呼唤,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应着一边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狨湖第一个推开门,着急的走进去。凤仪阁的宫人也急忙跟在身后。

    “娘娘这是怎么了?”狨湖上前一看,大惊失色。

    “疼,王上……妾好疼……”她双手紧紧的拧着被子,咬着唇,脸色苍白起来。

    这一刻,宁煜琰慌了神,朝宫女们怒吼着:“药医呢?药医怎么还不来!”

    “李公公已经去请了,王上您,您稍安勿躁。”一名宫女慌张的回答。

    碧桃和连云早已惊慌失措,只能不停的安慰着苏楚儿。

    这种场面,狨湖倒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临危不乱,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苏楚儿的眼、口,又把起了她的脉,然后轻轻压了压肚子。

    她看着宁煜琰,摇着头:“王上,不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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