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物质奠基婚姻
大妮被嫁出去了，回门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也没见大妮回来，冯秀琴多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出现在大门口，一次次朝门口望去，望时满心欢喜，望后满眼失落，杨老五心里也清楚，不过在杨老五看来，大妮这是大不孝，祖祖辈辈的规矩也不遵守，自己还被村里人嘲笑，这都是这个女儿不孝让自己脸上无光。
是啊！
人就是这样，伤害别人的时候下手那么重，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就疼的哭天喊地。
杨老五没有觉得自己葬送了大妮的一生，他只知道大妮的做法让自己很没有面子。
秀琴找到杨老五，询问永生的婚事。
“你看永生的婚事是不是得抓紧办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杨老五抽着烟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我们家和巧云家一起凑个钱，给永生修个房子，把他六叔接过去，和永生巧云他们一起过。”
“这怎么可以？”秀琴震惊的看着杨老五。
“有什么不可以的，六子再怎么样也是我兄弟，我答应过父亲要照顾好他的，一辈子也没娶上个媳妇，晚年了的有个依靠，就让永生照顾吧！”
“这不行，这不行，巧云家能同意吗？人家小两口结婚后还要好好过日子，你甩给他们一个老人，就算永生愿意，巧云呢？”
杨老五抽了一口烟，笑着说：“我看出来了，巧云喜欢永生，只要永生愿意，他会说服巧云的，巧云也会说服她父亲的。”
“那万一呢？”秀琴露出有点担忧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善良为人老实，只是怕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儿子的婚事，她本来不明白杨老五为什么要建房子，现在她明白了。
似乎秀琴就是这样，永远的在妥协，永远的在让步，子女的事情她只能询问，却做不了决定，没办法云山多少年的规矩了，就是这样，其实很多时候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残忍的，她要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子女被推向深渊，看着子女的眼泪和挣扎，但她只能冷眼旁观。
第二天杨老五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永生，果然不出意外永生还是那么木讷的“嗯”了一声。
云山周围这种情况很常见，人们也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好，他们当然觉得很好了，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这些人就是这样，道德被他们挂在嘴上踩在脚下，别人在道德上做的稍微有点不对，三五成群就开始用道德的长鞭鞭打别人，自己做的大错特错置之不理，用道德去捧杀别人，是他们的绝招，要不然云山土房子里面躺着的老人哪来的
很多人去了外面，让孩子留在老人身边，老人一把年纪了照顾着孙子，去外面的人要么再也没有回来，要么回来就一个目的，接走孩子，老人
老人是要留在山里的！
这就是出去的人回来后留给云山唯一的东西，老人们无依无靠，晚年最是想念儿孙的时候，最想膝下有子女尽孝，有孙子陪伴的时候，但是他们出不去了，风烛残年的身体要把他们永远的留在云山，他们只能望着重重叠山流泪，在冰冷刺骨的土房子里度日如年。
养儿防老，养女防跑。多么深刻的体会。
永生下山来到巧云家，和巧云说了家里的事情，不免巧云爱他，巧云也皱了下眉头，她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一张大手在故意拆散她和永生，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永生的家庭似乎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次次磨灭她的满心欢喜，一次次打破她对幸福的幻想，她们似乎没有功夫去筹划自己的未来，而是在一直填补这个无底洞。
“永生哥，你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个家庭一次次妥协？”
巧云的问题让永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生在这么一个家庭，自己苦点累点无所谓，可这一切对巧云来说不公平，很不公平。
“巧云，我知道确实有点为难你，可是我……”
“我爸说了，房子的事情我家答应，我们俩个修一个自己的房子，这很好，可是为什么还要让你六叔和我们一起过日子？”
永生低着头说：
“这是我父亲的主意，我也不能违背，而且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是，你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永生哥我是和你结婚，我嫁给你，赡养你爸你妈我做儿媳妇的这是应该的，可是他们现在要让我们去照顾你六叔，这很荒唐，为什么上一辈人的事情要让我们去弥补呢？”巧云这次展示出了自己强悍的一面，她不是埋怨永生，她只是觉得这样对永生来说也不公平，很不公平。
“巧云，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怕我们俩个的婚事……”
巧云都快被永生气哭了。
“永生哥，所以说这是威胁是吧？”
“巧云，我……”
“我明白了，永生哥这个事情就算我同意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结婚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可为什么现在这么复杂……”
看着都快哭出来了的巧云，紧紧的抱住巧云。
“巧云对不起，这些事情本就不应该让你来承担，是我不好，是我的命不好。”
“永生哥，你这个回去说说好不好？能不能让我们先结婚，结婚后再说这些事情？”
巧云没办法，提出了缓兵之计，她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杨老五手里，他和永生都在被动的挣扎，她想等结婚后再说，这样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
这个时候巧云的父亲从屋里走出来了，他都听见了，他看着永生说：
“你去告诉你父亲，这样的条件我家绝不同意，简直是欺负人，有这么弄的吗？”
“实在不行，取消婚约。”
巧云的父亲火冒三丈，胡子被气的都快吹起来了。
“伯父”
“伯父，您别生气，我只是来问问您的看法，您别生气。”
“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巧云松开永生的手，跑到父亲身边搀扶着父亲发抖的身体。巧云的父亲举起拐杖指着永生说：
“你要想娶我家巧云，就回去回绝你的父亲，并且让他亲自上门道歉，不然就取消婚约。”
说完拉着巧云的胳膊回屋了，巧云无奈的回头看了看伫立在院中的爱人，他这一刻似乎很懦弱……
是啊！明明爱的那么热烈，行动上却像是懦夫，永生是两头都遭罪，明明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人生却要强行和六叔的人生绑定，我爱你容易啊！我娶你很难啊！
很多爱情就是这样，最后分开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爱着但没办法在一起了，永生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很无力，他无力的出了巧云家的院子，他感觉到了疲惫，一种无力感从心里直通全身。
爱情始于感性，我会因为对方的外貌，教养，品德，才华产生爱慕之情，可是我不会因为这些而嫁给他。
就是这样，精神的寄托固然重要，物质的奠基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