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拥有了彼此才真好
张老最终还是拗不过巧云，答应了下来同意将婚事暂缓，永生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老五，杨老五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是很在意，只有大妮既高兴又难过。
“大哥，这样做会不会对你和巧云姐不太好？”
“傻妹妹，没事的，只要你能去读书，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哥哥就很开心。”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们并不是……”大妮的欲言又止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直接的说出来，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会比自己的父亲还疼爱自己。
“好了，妮子，我们是一家人，哥哥疼爱妹妹不是应该的嘛？”永生笑着摸摸了大妮的头。
“明天你就去学堂复学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去了，功课一定落下了不少，哥哥明天给你把粮食送过去。”
“好嘞，谢谢哥哥，你真好！”
大妮开心的去收拾东西去了，永生陷入了沉思，他希望妹妹能够好好读书，能够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同时也希望可以和巧云一直在一起，不会再因为白天黑夜而分开，他的内心深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巧云的善良和温柔像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把被囚禁在黑暗中的永生解放了出来，两个选择都对，选那一个都对一方有好处，两个选择又都错，选那一方都会有一方牺牲，永生没有办法，不管是巧云还是大妮，在他看来一个是家人一个是即将成为家人，牺牲谁他心里都不好受，他能做的就只有拖，拖时间……
是啊！善良之人，以血肉之躯，作圣人难解之题。
“爸，我明天要去学堂了，明天我和二凤一起去，大哥会给我们送东西去，明天大哥的活你先帮忙干干吧？”
杨老五看着兴高采烈的大妮，心里传来一阵不舒服，他现在不是对大妮有气，他现在是对永生有气，永生的拖延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永生可以拖延是因为他还年轻，而自己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彻底老了，他就再也无法主宰儿女的人生命运了，他的命运反而要随着儿女而改变，他不能接受在自己还可以主宰别人的时候而坐以待毙。
“你哥的主意多的很，什么都能做主，自己的活还要我做”
“爸，你说什么呢？哥明天要给我和二凤送东西呢，你做一下怎么呢？”大妮再次开始和自己的父亲开始了抗争，父女俩陷入了争吵。
“别念了，你别念了，你去念书，家里的粮食和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去！”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家里的活我也干了，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付出一点呢？”
“怎么没有付出，你吃的喝的，穿的，哪一个没有用家里的东西？”杨老五认为自己已经对大妮很好了，毕竟他的父亲就是这么教育自己的，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不认为有什么错，自己都能过来的日子和生活怎么到自己儿女这就不行了？
“爸，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大妮再次哭了，父亲从小很疼爱自己，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大妮找到母亲诉说，母亲轻轻的拍着大妮的背，大妮趴在母亲的身上哭泣。
“妮子，女大当婚，你爸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看咱们云山周围的姑娘家都已经开始找婆家了，你现在不找，等人家挑完了，你就只能挑人家剩下的了……”
“可是……妈我真的想继续读书，我想出去看看书里面提到的长安，金陵，洛阳，临安，我想出去看看……”大妮越说越激动，哭喊了出来，母亲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安慰不了大妮，大妮更多的是在哭诉对命运的不公，是不认命！不想认命，也不愿意认命！
母亲拍着大妮的后背，心里想：“是啊！大雪夜里出生的姑娘，怎么会那么容易认命呢？妮子的命硬啊！”
就这样，杨老五家陷入了僵持，已经几个月过去了，春天来了，云山已经被绿荫包围，经过隆冬的休息人们都开始了忙碌，念书的换成了二凤和弟弟孝敬，大妮一直留在了家里，变成了一个劳动力，早上陪着哥哥砍柴，中午干农活，有些时候也陪着哥哥去一趟巧云家，巧云和大妮很处的来，两个姑娘家在一起话题自然也很多，两个人聊巧云和永生，或者聊大妮读书的事情，聊着聊着大妮会向巧云哭诉，巧云也像母亲一样安慰大妮，大妮问巧云：
“巧云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巧云满脸骄傲地说：“当然是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
“仅此而已吗巧云姐”
“是啊！你哥就很好啊，我很喜欢你哥，只要能嫁给他我就满足了……”
“巧云姐，因为我，耽误了你和哥哥的婚事，你怪我吗？”
巧云只是微微一笑：“大妮，我爱你哥，我懂你哥的不容易，同样呢，我也爱你，将来我们是一家人，你也是我的妹妹啊，没事的改天我去你家给你爸说一说，让你继续去读书，你也不要不开心，你看你情绪都写到脸上了。”
“巧云姐……不……嫂子，你真好！”
特殊的称呼让巧云有点惊讶娇红着脸说道：“大妮，现在还早呢，现在还早着呢。”
“嫂子，你和我哥迟早的事嘛。”
巧云会心一笑，也默认了下来。
“嫂子，我哥的身世……”大妮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向巧云说过自己的身世，这种事情自己木纳的哥哥估计是不会主动告诉巧云的，她想知道大妮会不会在意哥哥的身世。
“永生哥的身世挺可怜的，可我还是喜欢他，你知道吗？他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他穿了一身笔挺的中山服，虽然很整齐可是看起来却很老气，他的鞋子磨的已经快烂掉了，后来听他说是背自己的父亲下山磨烂的，他很有孝心，这一点我爸也对永生哥赞不绝口，而且他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一座山一样，但举止却很得体，他很小心翼翼；好像特别会察言观色，当时我和你哥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候，你哥还很腼腆；总是偷着看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到这里巧云笑出了声，但不是嘲笑，大妮透过巧云的眼神，看到的是满满的爱意……
“嫂子，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是的。”
“嫂子，我哥有你——真好……”
“不，大妮，你错了，是我们拥有了对方——才真好……”
幸福就是这样，变质的幸福是要用另一方的牺牲来换取，可双向奔赴的幸福是双方用爱来填补对方的空白，这样的幸福不累，这样的幸福未来也不会患得患失，不是有了我对方才有了幸福，而是我们拥有了对方才有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