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年往事
千澈到车站的时候，是赤着脚的，至于另外一只鞋子去了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千澈登上浮空船，然后站在售票员小姐姐面前，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模仿着猫咪的动作垂拳右下颚，“喵”了一声。
售票员小姐姐冷漠地盯着他，千澈继续卖萌。小姐姐歪头看了一眼后面等得跺脚的船客，尽全力平和身心，露出职业微笑。
“小弟弟，你真可爱。”
“真的吗姐姐？”千澈夹着声音开口，面前的小姐姐明显表情一僵，身上长出不少鸡皮疙瘩。
但是千澈完全没有发现，他一个劲儿地偏头，暗示小姐姐打开船门，然后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咔嚓一声，脖子扭了。
小姐姐不为所动，“真的呢，你可以买票了吗？”
“我觉得，姐姐不是真心的，你再看看呢？”千澈揉了揉脖子，继续眨眼，甚至一个劲儿地往她面前凑，试图让她看得更清楚。
小姐姐保持着职业微笑，额头却已经绷出来十字，“请买票。”
“姐姐～”千澈朝她抛媚眼，结果一只苍蝇撞入的眼睛，他忙低下脑袋，揉眼睛道：“唔，无事……”
小姐姐另一边额头也冒出十字，她眯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伸出手，示意千澈往那边看。
千澈看过去，那是出口。他疑惑地看向小姐姐，歪了歪头，然后就听见小姐姐粗犷的声音：
“不买滚蛋！”
千澈被吓得连退好几步，做出受伤的表情，捂着心脏，“你……”
小姐姐拍了拍手，一对身着黑衣，目戴墨镜的打手随之登场，那一身衣服都遮盖不住的肌肉让千澈纤弱的肌肤直打颤。
他颤颤巍巍地取出全身家当，在两个打手的注视下回到售票窗口。
小姐姐看见那红红的钞票，再一次露出职业微笑，声音也再一次变得甜美，“小弟弟你真的很可爱。”
“谢谢……”千澈恋恋不舍地把钱递过去，明明三秒可达的距离，他硬生生是拖了数分钟。
小姐姐面色一冷，一把打开售票窗口的玻璃，夺过千澈手里的钞票，丢入容纳箱，面无表情地撕下车票，连同零钱一同丢给他。
“慢走不送。”
千澈脸色大变，连忙去接那些零钱，把车票和零钱抱在怀里，抽噎不止，好像被辜负的妙龄少女。
“这下你满意了吧？”千澈眼角泛着泪光，趴在售票窗口，他指着小姐姐。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小姐姐无语，小姐姐招手，小姐姐转头，并对千澈如同泼妇一般的叫喊声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说：“下一位！”
这是一名老奶奶，她面色复杂着看着小姐姐，拿到票之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小姑娘，始乱终弃是不好的。”
小姐姐眼角一抽，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之后的船客，要么就看她眼神怪异，要么就劝她回头，搞得小姐姐笑容都绷不住了。
“我发誓，我要是再遇到他，必定把他扒光捆成粽子，吊在大厅门口驱邪！”
另一边，千澈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小姐姐惦记上了，这会还在怀念自己的家当。
“小红，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记得想我，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我这里，我的口袋时刻为你张开。”
千澈深情的模样引人注目，那些听到了些许的船客，默默地在心里骂了那小姐姐一千遍，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千澈的肩膀，这才满意地离开。
千澈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嘀咕道：“难道是小学同学？”
“不管了！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契约成功！”他感受着内心的指引，内心充满了斗志，“虽然全身家当只剩几块了，但我还有美好的未来！”
“只要跟随这契约指引，找到那位看上我的生灵，我就再也不是三无少年啦！”
他找到自己车票上写好的座位，发现座位上有人了，他神色平淡就好像早有所料。
“大叔，你好像是我的座位欸。”千澈指着自己道。
那中年人连忙站起来，让开位置，讪笑着：“不好意思啊，我是无座票，我看人还没来，就先坐了。”
“奥，没事。”没人找茬，千澈心里也挺高兴，突然，他看着座位豪华的设施，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盯着车票看，“我靠，特等票！！”
“那个！我与你不共戴天！！”千澈在心里怒吼，然后委屈巴巴捏紧船票，生怕它长腿跑了似的。
这时，千澈注意到坐在自己座位旁的大叔抱着一把缠上布条的剑。
“大叔，你是要去历练吗？”千澈问。
“哦？你不知道吗？”大叔有些意外。
“知道什么？”千澈更疑惑了。
“没看新闻？主宰级生灵「细雨催梅红」下一个飘落的地方，就是人族边境的「饮月群山」啊。”大叔指着包厢中的众人，“你看，大伙儿都是去捡漏的。”
“一般这样的生灵出现，必然有大能争夺交战，而陨落的大能，肯定有不少宝贝。”
“哦，摸尸是吧。”千澈恍然大悟。
“欸，说那么难听干嘛，咱们这叫拾荒。”大叔摆了摆手。
千澈细细地感知了一番，有些意外，因为，生灵契约的指引方向，也在那「饮月群山」的方向。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想要契约我？”千澈忽然开始幻想。
“年轻人，少做梦，多修炼。”大叔投来鼓励的视线。
“切。”千澈撇撇嘴，望向窗外，看见了万万御剑飞行的人族，他们似乎也是在朝着「饮月群山」飞去。
“相传，「饮月群山」原本也是属于人族的领域，那里曾经居住着人族最为强大的家族。”
大叔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卑鄙地给千澈灌注知识。
“那个家族传承着最为神秘的主宰，「洗涤前生缘」，拥有着请神，召唤的能力。”
“相传，那日万仙围攻，只为铲除这独断万古的家族。在绝境之中，那家族的族长呕出心头之血，唤出「洗涤前生缘」。”
“以自身全部灵力与生命力为代价，家族万万徒子徒孙的尸身起阵血祭，召唤出了六位神灵之一的「启明玄烛光」。”
“以神明之威，毁灭万仙，并在群山留下神力，造就天池，引月光之威，充沛灵力，滋养万灵。”
“也是那一天起，无数生灵化形其中，于是，那里被划出人族，成为了仙界圣地。非强者不可入。”
大叔得意地扬起脑袋，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博学多识，但迟迟没有听到千澈的夸奖声，疑惑看去。
这才发现，千澈这个b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