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太子
房间里的气氛,让丫鬟嬷嬷都提心吊胆。
秦小公爷这呼噜声也太假了点,下人们都听出了门道,何况沈二小姐呢?
沈星扯下红盖头本欲发怒,抬头看见满屋子人都惊奇地盯着她看,只得悻悻收回举起的粉拳,轻咳两声,
“小公爷喝醉了,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退下后,沈星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她辛辛苦苦为心爱之人着想,不惜和父母翻脸索要嫁妆,结果秦毅竟然装睡不理她,这样的态度让她出嫁时燃起的优越感一瞬间荡然无存,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沈星双眼通红,眼眶中满是泪水,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滴滴浇在火红的盖头上。
秦毅感觉到屋里的变化,偷偷眯缝着睁开一只眼,看见自己的新婚妻子在抹眼泪,心底徒增一丝厌恶!
女人难缠,怀孕的女人更难缠。
秦毅想着自己还是干脆睡过去算了,这时候起来哄她恐怕会哭的更凶。思及此,他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沈星看着秦毅转过身去,抹眼泪的手突地顿住了。
怕是装累了吧,连呼噜声都停止了!
一对红烛,熟睡的新郎官,抹眼泪的新娘子,相伴到天明!
“小月月,你看怎么样?”
张老板眨着一双媚眼,笑眯眯看着沈月。
“上次你跟我说完,我可是辛苦教了她几个月,专门按照你说的要求来练的!”张老板暗戳戳邀功,展现自己的辛苦。
沈月看着张老板点头称赞。
“确实不错,张老板真是眼光独到!佩服佩服!”
这扬州瘦马是沈月让张老板从杭州专门挑选出来的,长相清丽脱俗,吹拉弹曲样样精通,一双眸子仿若秋水般晶莹剔透,天生的我见犹怜,男人见了更是能激起强大的保护欲,尤其像秦毅那样喜爱逞英雄的公子哥。
“找个适当的时机,让他们偶遇,再来一次英雄救美!”沈月冲着张老板笑着说,惹得张老板瞪了她一眼。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这个秦小公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张老板眸中一道寒光闪现。
“还有个事,你在帮我一个忙吧!”沈月笑盈盈看着他。
“我想买个死士!”
张老板皱紧了眉头。
“沈府不是有保家护院的壮丁,你买死士做什么?”
“再说,你自己不就会武功吗?还需要死士保护你?”
张老板喝了口茶,一想到初见沈月时的情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自己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当年,张老板送自己的母亲去妙仙山求医,恰逢神医道人云游,守门的道童不让他们进去,情急之下,他只好带着两个随从硬闯。
谁知,刚闯进了山门,就被沈月拦在了殿外,张老板武功不弱,他带去的两个随从也不是吃素的,没想到几个回合就被沈月打的败下阵来。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沈月得知张老板母亲病重,万不得已才闯进来时,亲自为张母把脉医治,救了老人家一命。
张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难道说你买死士是给你自己做陪练的?依你的功夫,哪个死士被你买走,可真是惨喽。”
沈月呵呵笑出了声。
“我看张老板你做我的陪练正合适。”
“你可饶了我吧!我试了一次就再也不敢了。”
张老板赶紧喝口茶压压惊,小月月的银针灌穴就足以让他此生难忘。
不同于行医时的针法,那银针入了身体的酸胀痛感,比挨了一刀都难受。
沈月跟着神医道人学医三年,真是把他这针灸技法学到了精髓!要说拼内力,沈月可能不敌那些高手,但是这银针灌穴真是厉害至极!
能救人,亦能杀人。
“你就说能不能买吧?你要是没门路,我去找别人帮忙喽!”
沈月笑了笑,不跟他闲扯皮。
张老板轻哼一声,眼角瞟了她一眼,
“你还真是赶巧了,今天夜里,有一场黑市拍卖,专卖各种奴隶,有都是会功夫的随便你挑,签死契,没有后顾之忧。”
沈月一愣,原来上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好,晚上就随张老板去见识见识。”
黑市上拍卖一个功夫好的奴隶,需要多少钱呢?
虽说是重生一次,但沈月年纪轻轻就被妹妹害死了,许多上京里的弯弯绕绕还不是特别清楚,像黑市买卖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张老板门儿清。
傍晚时分,沈月依旧女扮男装离开了沈府,这次她没有带随从。
到了云韶楼门口,张老板已经等在那,只是今日不同往昔,他竟也是一身男装子装扮。
看惯了女装打扮的张老板,此时一身白袍,脸白如玉,乌黑的长发束起,脸庞的笑邪肆中透着一分温暖,和沈月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两个俊美少年!
“有雅间吗?”黑市这种地方,当然还是隐蔽点好。
张老板勾了勾嘴角。
“像我这样的贵宾必须有啊!小月月,你跟紧我,可别走丢了!”
“你今日的扮相,一般的熟人认不出来。”沈月看着张老板打趣道。
张老板眉梢微挑,“是不是太帅了有点不习惯?”
沈月笑着摇头,果然,张老板就是张老板,无论男装还是女装,始终以自恋自居:
“确实,太帅了容易惹是非,此地还是小心为上,省的麻烦!”
到了黑市拍卖会,侍者看见张老板,笑脸相迎。
“张老板来了,还是二楼雅间?”
“嗯,沏一壶好茶。”张老板淡淡的回应。
“好嘞,您这边请!”侍者瞟了眼沈月,脸皮里都透着笑。
张老板是南风馆的老板,女扮男装的沈月看起来是一个俊俏的公子,估计是把他们两个关系想成了……
沈月看着侍者笑得暧昧,眉心跳了跳,跟着他上了二楼。
这个雅间虽然位置有点僻静,但是视线很好。侍者贴心地递上今晚的拍卖名单,不光有奴隶,还有一些奇珍异宝。侍者放下手抄册子,上了点心和茶便退下了。
“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张老板把名册推过来,嗅着茶香,慢慢品味。
“这上面怎么没有名字?只有特长和编号?”
沈月好奇地指着名册问。
“奴隶哪配有名字?你买回去后,可以给他取个。”
张老板喝了口茶,看着沈月认真挑选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
“还真是想挑个陪练啊!选的这么认真?”
沈月听见笑声抬起头。
“认真是当然,这可是要花银子的!”
张老板撇着嘴,一脸不屑。
“你沈府家大业大,还差这么点碎银子?不过想来也是,你妹妹大婚带走了那么多嫁妆,沈府还真是元气受损”
沈月合上册子,心中已有些眉目,
“所以才仰仗张老板啊!走到哪儿都有排面!”
沈月嗅着茶香,对着张老板赞叹。说话间,向楼下望去。
一道走上楼梯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
那个人,是太子?
沈月凝眉思索,张老板察觉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你认识?”
太子谢子轩一身玄衣,带着斗笠十分低调的带着随从走上二楼,进了雅间。
学医的人经常观察别人的神态和气质,对一个人的身形举止印象特别深刻。
前世,沈月曾是太医院女医师,和太子有过几次接触,尽管今日太子以斗笠遮面,沈月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不认识吗?”
沈月反问。以张老板和五皇子的交情,怎么可能不认识太子?估计皇室这些家的情况都快被他暗地调查个底儿朝天了。如今若说不认识,只能说是没认出。
张老板凤眸含笑,这小月月人精一个,头发丝怕都是空的,藏的都是心眼子。
“下个月是太后寿辰,估计是想来淘些好东西,觐献太后!”
沈月抿嘴轻笑没有接话,这一世她并未进太医院,宫里如今的情况她虽然不了解,但是以前世的记忆来看,太子来此处绝不是为了拍品。
前世太后寿宴上,太子献上的寿礼是一副《松柏长青图》,沈月刚才看过名册,此画并未在列,恐怕太子来此,意不在此。
两人正说着,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品,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有十四五岁,梳着两个小羊角辫,双手背后绑着,被人拉上台。一身布衣虽然打着不少补丁,但是还算整洁。
小姑娘看起来很倔强,一张小脸带着不服气的神色,头歪向一边,骨子里透着桀骜不驯。
台下嘘声一片,连拍卖师都皱起了眉头,第一个就上来这样的拍品,真是触霉头。
沈月看着台下的小丫头,嘴角微微扬起,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