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白
唐忆看着对方的恶笑，心脏漏了一拍。他轻轻地笑了，点了点头：“好啊，什么秘密呢？”
“这个嘛，肯定是下午才知道喽。”孟聆安卖了卖关子，笑嘻嘻地倒走在唐忆的前面。
“好好走路，不要摔了。”唐忆看着对方幼稚的小举动无奈地笑了笑，往前走几步按住对方的肩膀，让孟聆安头朝前，又下意识地揉了把对方的头发。
发间的渐羽被压下去又弹上来。
想笑。
孟聆安懵然回头：“你喜欢打乱我的头发吗？”
“嗯……”唐忆后知后觉，这个动作很下意识，记忆可以删除，但是肌肉记忆已经刻进骨骼里，血液里，永远铭记。
他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相处过吗？
如果那是上一世。
唐忆在心里默默地用自己仅剩的文学描述。
那这一世，自己又一次地沉沦。
唐忆对自己的情感有点朦胧的意识。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小鹰，笑道：“喜欢啊~”
孟聆安眨了眨眼，认真又可爱。
“你可以摸，别弄乱，我起来的时候刚整理好的。”
对方掌握着自己的心跳。
又不规律了……
唐忆想。
好犯规……
“我们走吧。”唐忆提醒孟聆安。一种二十四年以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在内心泛滥，搅弄。
一只小鹰在心脏乱飞，触碰心脏瓣膜。
停了一下后就再也不规律了。
—琰枫塔 a01—
孟聆安像个小幼崽一样乖巧地坐在波动检测仪的边缘，羽翼小幅度地扇动，小腿有幅度地晃动着。如果你在他旁边的话，还会听到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小哼曲。
唐忆余光一瞟，不禁笑了笑：
这么大人了，这么幼稚。
一旁的小谢：博士怎么突然笑了……好温和……好宠溺……我家博士怎么了……
谢暔敘操作的手顿住，弱弱开口：“博士你……”他咽了咽口水，语气欣喜：“是不是喜欢上哪个人了？”
他家博士没理他，还在笑。
小谢痛然失宠，欲哭无泪。
“博士？”谢暔敘又喊了好几声，唐忆才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他。
“博士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什么谈恋爱？”唐忆停下了动作。
“就是，博士你知道吗……”谢暔敘模仿这刚刚唐忆的“宠溺笑”，说：“博士你刚刚笑成这样啊，我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戏精小谢默默流泪。
“还说你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说没有谈恋爱。”
唐忆没有回答他。
谢暔敘知道自己失宠锤石。
而唐忆听到他的话出了神：
喜欢的人……
这是喜欢上别人的表现吗？
爱情，是唐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东西。
最多充当别人的祝贺者。
无缘无故地看到孟聆安多巴胺就无止境分泌，被操控了情绪。
甚至是心跳。
他不确定自己的情感，于是忽略了谢暔敘的问题。
谢暔敘emo地默默工作。
机器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实验室有规律地响起。
还有孟聆安那不着调的小哼曲，羽翼带动空气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挂着正上方，实验室又是一片阳光挥洒。
实验暂停，他们三人到附近的一个饭馆吃饭。
用餐完毕后，孟聆安看到街上有人买糖葫芦，激动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唐忆转头就发现对方不见了。
心脏骤停，加速，焦急。
四周环望，终于在不远处看到那高兴地随风摆动的渐羽。
乱跑……
还好没事。
悬着的心放了下了，之前会议上陆羽对孟聆安的态度让他心有余悸。
他和谢暔敘穿过人群走到对方身后，唐忆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这么喜欢乱跑，被抓住了怎么办？”唐忆无奈的声音传来，还有头上温和的触感。
“嗯……？”孟聆安抬头看，有点抱歉，“对不起，我看到糖葫芦就忍不住跑过来了……”
“贪吃鬼。”
谢暔敘站在一旁觉得有点不对劲，有种……嗯，单身狗加电灯泡的既视感。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来的？
谢暔敘疑惑挠了挠头，看到糖葫芦也流口水：“聆安我也要！”
“好！”孟聆安又叫了声老板，“老板再来一根。钱给你了哈。”
“好嘞。”
孟聆安接过糖葫芦，递给了谢暔敘。
“小谢，爱了吗？”
“爱了，孟哥——”谢暔敘眼睛闪烁，对着糖葫芦就是吧唧一口。
唐忆：……
有点莫名不爽。
奇怪。
“唐博士来一颗~”孟聆安把糖葫芦伸到对方面前，唐忆咬了一颗吃了下去。
好酸，没那么甜。
回去之后，在这漫长的一下午时间，模拟器还是模拟不出孟聆安的能量波动。
“很正常，要是一天就模拟出来当时还用异晶吗？”
“只是聆安的波动可以按自身调节程度，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
黄昏了。
孟聆安在琰枫塔的顶楼看到了血红色的落日。
“唐博士，我们走吧。”孟聆安笑着转身，向唐忆勾了勾手指。
“泥们要去干甚么？”谢暔敘躺在旋转椅上，塞了满嘴的小零食。
“嗯？关你什么事？”小孟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小谢你已经失宠了，失宠的有没有点自觉性，越界。”
突然就戳中了靶心。
唐忆垂眸看着对方嚣张的小犬牙。
“切。”谢暔敘吧唧了一口饼干，嚷道：“我稀罕……”
“是是是——”孟聆安对在谢暔敘做了个鬼脸，“走喽~”
谢暔敘：孤立我，我知道。。。
电梯门关上，往下。
唐忆开车载着孟聆安去落台。
他余光一直看到对方期待焦急地往窗户外望。
他又笑了笑，说：“坐好，快到了。”
孟聆安挪了挪位置，坐得邦正。
跟个小孩子一样。
两边的建筑往后，孟聆安看到了绚丽的花海一角。
他顿住了。
梦里的天台，逐渐清晰的落日，天空，绚丽的花海。
无不跟梦里一模一样。
只是没有那硌手的项链，应该也没有朦胧的人。
下车，唐忆带着他上了落台。
微风吹动整片花海，无数的花卉像海的波浪一样荡漾。
比梦里的更美丽，真实，浪漫。
身边的人也是清晰的，真实的。
白色大褂下隐隐约约的渐羽项链的轮廓。
“我不是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嘛？”孟聆安看着花海和落日，轻轻开口。
唐忆转过头静静看着他。
“我……”孟聆安眨了眨眼睛，“你应该觉得我很奇怪吧？奇怪地不像人类。”
唐忆的心被无形戳了一下。
确实，他不曾一次怀疑过孟聆安。
生活小白，对人类的行为有着迷惑，离奇的失忆，被一只鹰兽攻击还能活下来，绝对清醒波动……
等等现象都很奇怪。
特别是相似于异晶的波动特征。
……
思绪被打断。
“我要跟你坦白，是因为我很相信很相信你。唐博士，你愿意承担我对你的这一份份信任吗？”孟聆安抬头看向唐忆，深绿色的瞳仁隐藏着什么。
又一次捕获。
唐忆点了点头：“愿意。”
“我呢，就是那只所谓的，攻击我的鹰兽。”孟聆安浅色的睫毛微颤，“你……会不会把我抓回去做实验啊……”
我愿意向你坦白，在此之前，任何的可能性，最好的，最坏的，我都想过了。
我心甘情愿。
唐忆没由来的心疼：“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呢？”
孟聆安笑了笑，露出小犬牙，右手食指悬在嘴唇前：“我知道我们唐博士最好的了~别跟别人说喔！”
眼神落在对方的脸上，余晖像海水的波纹，池塘的浮鱼，在孟聆安的渐羽，眼睛，鼻子，嘴唇，手指，从上到下，隐入衣服下面的白皙的皮肤。
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