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芍药
午休过后，许昕落还是待在后院没有出来，许曳透过木门上的小窗往里看，转头对着孟聆安摇了摇头，示意他往楼上走。
许曳压低声音，把手挡在嘴前，“还是先让她自己静静，我们进去也没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我姐调整好情绪前把我们的工作完成。”
孟聆安抬头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想了想，后背发凉，连忙点头：“说的对。工作工作！”
许曳看着他，张嘴吐露出两个字：“傻逼。”
“欸，你……”
“我什么我……”许曳朝他吐了吐舌头，突然身后的木门打开了，从里面散发出一些淡淡的花香。
许曳和孟聆安突然回头，就看见了站在木门前的许昕落。许曳看着她吹乱的头发和有些疲倦的眼尾，忍不住担忧：“姐，你没事吧……”
许昕落向他摆了摆手，讪笑道：“没事，你还是跟聆安去工作吧。”
“你真的没事？”许曳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番，一脸狐疑，“装啥子？”
许昕落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说：“别搞，都说没事就没事，管那么多。再不去工作就扣工资。”
许曳拿开了她的手，抱怨道：“天天扣工资，掉钱眼了吗……哼，谁管你，聆安哥我们走。”
孟聆安听到许曳喊他聆安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点头答应，转身跟许曳往上走。
“欸，聆安，等一下。”许昕落开口叫住孟聆安，许曳转头唉声唉气地看着她。
许昕落回瞪一眼，说：“又不是叫你，滚上去。”然后没有理许曳转头看向孟聆安，拿出芯片看了一条信息说：“有一个客户定了束芍药，我把地址发给你哈，你送过去，对方付了城币了，门口有车。”
孟聆安点了点头，拿出芯片看了眼许昕落发给他的客户住址：
〖铭秋城 a区 01楼 505号房〗
“a区？”孟聆安疑惑开口，他不知道这是哪。
“嗯，对。”许昕落点了点头，说：“如果不认识路可以看地图。”
孟聆安犹豫后点了点头，走出花店骑上了那辆小摩托。
在孟聆安第19次开错地方后，路痴小鹰绝望地掏出口袋里的芯片。
他看着地图上那一小段距离的小圆点，再抬头看了看周围人山人海的大街，拉住一个女生，问道：“你好，请问a区往哪里开？”
那个女生看着眼前俊美的男生，痴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啊，就往前……往前开，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一个路牌，标着a区的方向，你往左手边的道路开一段距离就到啦……”然后那个女生红着脸看着他：“那个，帅哥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孟聆安道完谢听闻摇了摇头，他不想弄上那么多关系，找到记忆他就会离开主城。建立这些关系没有意义。
“好吧……”女生失落地低下头，跟孟聆安分别。
孟聆安开着小摩托往热闹的长街挤进去，开了好一会才看到那个女生口中说的标着a区方向的路标。孟聆安转弯往左手边的道路开，这里的人比长街上的少，孟聆安开心的晃动小脚，渐羽被风往后吹。
孟聆安停在了一个银白色的门前，他抬头扫视一番，觉得这跟琰枫塔下的园门差不多，只是没有藤蔓缠绕罢了。
孟聆安捧着芍药往里走，顺着a区里面的路标找到了01楼。他又跟着里面的居民搭电梯上了五楼。
“叮咚——”孟聆安站在505号房前按下了门铃。
“来啦！谁啊。”
一道声音从门后传来，孟聆安觉得有些熟悉。
“吱呀——”
木门打开，一个圆脸男生从里面探出头来，对方看到孟聆安时黑色的眼睛亮了亮，激动地喊：“欸！聆安！”
“你怎么来我这了？”
“听舟？好巧啊，这束芍药是你买的吗？”孟聆安惊异地挑了挑眉，把包着白色花纹纸的芍药花递给俞听舟。
俞听舟把门打开，接过花束，“啊，原来是聆安你送过来，我记得之前不是一直是那个狼尾小孩吗？有时候是那个老板姐姐送的。聆安你是在那里工作吗？”
孟聆安点了点头：“对啊，你每次都是在我们花店买花？”
“有时候会买，要进来吗？”俞听舟侧身看着他，手捧芍药。
孟聆安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还要回去工作，有时间再聚聚。”
“什么时候有时间？”
“嗯，休息日。”
“好吧，注意身体喔！”俞听舟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等孟聆安乘着电梯下去后，捧着花转身关上了房门。
关门后，他走到客厅桌子上的一个小日历前，把那束芍药轻放在桌子上，拿起滚在一旁的钢笔把一个日期划掉。
俞听舟看着划掉的“13”，思绪飘到一天前。
——琰枫塔军事基地。
在广场集训的147部队正在进行枪械训练。
突然广场上，急促的警报声和红色的闪灯跟着俞听舟的枪声响起。
他放下步枪回头看去，眉头紧锁，起身走到不远处正在指导新兵的贺黎，对方听到警报声后拿出芯片，看着上面的通知陷入沉思。
整个基地的军兵听到警报声后都停下训练，有序地在广场上集合。
俞听舟走到贺黎面前，行了个军礼，表情严肃：“上校，发生什么事了？”
“……”
“有一只感染的飞行异兽正向落日高原袭来，根据上面的雷达检测和派出的直升机观察，无法直接观察出种类……”
“污染程度很高。”
“而且已经能确定，它的目标就是主城。”贺黎边说边大步往广场中央的高台上走，俞听舟紧紧跟着他后面。
“上面有大约估测出那只感染异兽的能力吗？”
“……派出探测的直升机有一半都回不来，回来的人员也受了重伤。”
贺黎看着下面排列整齐的队伍，严肃地下达命令：“调动军事基地一半的士兵，跟我出城消灭准备袭击主城的飞行异兽。剩下的一半留在主城待命。跟主城申请足够的武器和飞行器，通知前哨所的士兵加强防线。”
“不能让它攻击到主城，誓死保卫幸存者的安全，主城的安全！”
“是！”下面的军兵整齐有序地开始行动，俞听舟看着贺黎：“上校，我申请前往前线，望批准！”
“不行！”贺黎出乎意料地驳回了俞听舟的请求。
“为什么？上校请给我一个理由，这次的异兽一看就特别危险，作为副校我有职责也必须站在前方。”俞听舟执着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这次很危险，所以你就更应该带着主城，我不能保证我一定可以消灭它。所以你要在主城随时随地为前方的失败做好保护主城人民的准备！不是站在前线才可以履行副校的职责的，后方也可以。”
“上校，你不可能会失败。”俞听舟就那么看着他，不想听到“失败”的后果，就是贺黎死去。虽然作为一名将士注定会战死前线，但只要他足够强大……
俞听舟不敢再想了。
“我可以留在主城，但是上校你要活着回来。”
“留在主城是我对你的命令，你不是小孩了……”
“好吗？”俞听舟的声音带上一丝委屈和恳求。
贺黎下不去狠心，他看着俞听舟，最后无奈地投降：“好。”
次日，贺黎在俞听舟不舍的眼神下上了直升机。
“你不小了，不要太依赖别人。”
“你要保护别人，这是一个副校的职责，你当时来到琰枫塔当兵不就是为了保护主城？该长大了。”
“不要因为我对你的好就让你依赖上。那只是实话实说，能得到那么多荣誉是靠你自己。”
这是离别时贺黎跟他说的。
他看着天边逐渐变小的黑点，喃喃道：“可是如果不是你，我连待都待不下去了吧。”
……
思绪回笼，俞听舟看着那束白芍药，轻轻地说：“如果上面有什么关于前线的情况，很危险，那我一定会违抗你的命令去救你的。”
“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不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