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抽血
“波动检测十分稳定。”谢暔敘看着显示器上的一条直线，转头看向波动检测仪上躺着的孟聆安，接着说：“博士，可以准备进行全身检查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一边的圆柱体的器具前，在它连接的操作仪上调整数据。
唐忆听闻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没一会儿就放下笔起身走向孟聆安。
他按下旁边的按钮，仪器上的玻璃罩缓缓升起，连接在孟聆安身上的管子也脱落缩回两边。
孟聆安动了动身后的羽翼，睫毛轻颤，从检测仪上坐了起来，看向旁边的人：“还要干什么？”
唐忆把他从检测仪上拉下来，带他走向检查仪，往那里抬了抬下巴，解释道：“做个全身检查，看看相对于未感染人类和感染生物，你感染后身体有没有不一样的特征，或者dna有什么不一样。”说着他笑了笑，“说不定可以从你身上找出解决感染的方法。”
孟聆安把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缓缓点头，开口道：“就是看看我身体的某些内在特征有没有跟其他的不一样对吧？如果要检查dna的话不是要抽血？”
唐忆回答：“对，抽血的话现在就可以抽了，等会你检查的时候暔敘会去样本室提取一些感染生物的血液，等会我会抽我的血跟你的比较。”他顿了顿，接着说：“不会很疼的，怕的话我陪你一起抽。”
他记得对方很怕疼。
孟聆安咳了咳，耳朵微红，哑声道：“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唐忆看着对方耳根红红的，莞尔一笑，“好了，暔敘还在调数据，我们先抽血。”他从口袋掏出一包饼干，递给孟聆安：“吃吧，你是要打完吃还是现在吃？”
“哄小孩呢……打完再吃。”孟聆安搓了搓微红的耳朵，说话间已经走到唐忆的办公桌前，一下子坐到那个旋转椅上。
“好。”唐忆应了一声，里边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管和两个玻璃器皿，然后关上柜门，往孟聆安走去。
“叮——”
玻璃器皿被唐忆放在桌上，两个器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孟聆安看着那个相对细小的针管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小东西看着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不是！这tm的针怎么那么尖！
唐忆拿起针管正对着孟聆安，吓得他从旋转椅上跳起来直嚷：“啊啊啊啊！这东西怎么那么尖，拿开啊！”
他躲在椅子后面，闭眼乱挥，唐忆稍稍往后退了一点，把针管收到身后，无奈地安抚道：“不要怕，很快的。”看着对方宁死不屈的样子，连发间的渐羽都微微颤抖。
心脏不自觉地缩疼了一下。
这么这么怕疼，怎么在那只鹰兽的攻击下忍受下来的呢？
“那只鹰兽的攻击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呢？”
声音轻轻地传进孟聆安的耳朵里，他挥舞的双臂缓缓放下，有些心虚地说：“我不知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我忍不了。”可是再危险他也敢前行，就像当时羽翼上遍布鳞伤的伤口，他也没眨一下眼睛。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人拿着针管在给自己抽血，结果一个失误扎错了地方，自己在焦急地给对方包扎伤口，那个地方足足一个月才好。
场景里的那个人还无所谓地跟他说笑。
自己是因为这个才害怕的吗？心因为对方而痛……
孟聆安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前。
咚——咚咚——咚……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好几下，细微的疼感无处遁形。
“怎么了？”唐忆皱着眉看着孟聆安突然弯腰捂住心口处，他把针管放在桌上，大步向前，扶起对方。
孟聆安额上微微出了一些冷汗，他缓了缓，没由来地蹦出一句：“你扎针的时候会不会扎错地方？”
“怎么可能，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扎错地方的，而且很快就好，我办事你放心。”唐忆仰了仰头，如果现在不是在扶住孟聆安是话说不定还会拍拍自己的胸口。
“给自己扎呢？”孟聆安追问。
“应该也是不会的。你怎么了？”
“我可能不是为自己而痛，而是因别人而痛。没事，我不怕了，快点抽吧，你自己给自己抽的话……”孟聆安顿了顿，说：“小心点。”他在那个场景中看到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嗯？喔，那肯定的。”他不知道对方那一句在说什么，但孟聆安的休息时间确实也不多，得快点弄了。
他松开扶着孟聆安的手，对方直直坐在旋转椅上。看着唐忆拿着的针管，孟聆安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微微握紧双手。
“放松。”唐忆在他耳边轻轻地开口，手盖在孟聆安握紧的手上，轻轻揉着手背。孟聆安身体不自觉地放松，突然他觉得手臂上被一根冰凉的东西扎着，传来一丝丝酸痛感。他微微咬紧牙关，眉头微皱。
“好了。”
孟聆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唐忆拿着一支棉签堵住被针扎的微小伤口。他接过那支棉签的另一头，说：“我的血呢？”
唐忆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玻璃器皿，孟聆安转头看去，点了点头。他目光落在唐忆准备扎下的针管和手臂上，白色的长袖被堆折在上面，露出洁白的手臂，血管隐约可见，尖尖的针扎下，一会儿针管里出现了鲜红的血液。
唐忆抬头对上了孟聆安的目光，他疑惑道：“就这么好看？拿个棉签过来，等会我拔起来的时候你就用棉签堵上，可以吗？”
“喔，好。”孟聆安把自己手上的棉签丢了，手臂上被扎过的地方已经凝成一个小红点，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根棉签走到唐忆面前，微微弯腰，在唐忆拔针的时候把棉签堵了上去。
唐忆闻到了一股青草味，大自然的味道。那是孟聆安在花店二楼和许曳剪了一早上的盆栽染上的。
唐忆接过棉签，问：“工作怎么样？”
孟聆安安静了一会，说：“挺好的。”
“那……”唐忆想说喜欢就认真上班，不要上班偷懒，但还没有开口，谢暔敘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博士！你们好了吗——”
“看来暔敘弄好了，我们走吧。”
“你刚刚要说什么？”孟聆安拉住唐忆的手，他刚刚好像听到唐忆要说什么，但被谢暔敘给打断了。
“没什么，好好工作。”唐忆笑着说，回拉孟聆安的手，“走吧。”
“我有好好工作。”
“嗯，那上班怎么还能回我消息？”
“啊？我当时是在守门口啊。”
“喔，嗯。”
“你嗯什么啊喂？！”
“嗯。”
“唐忆你tm的，有病？”
“没有。”唐忆突然笑了起来，逗这个小朋友的感觉真挺不错的。
“笑个屁！”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