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确实是错觉
赵紫樱有些不服：“皇兄没听他方才说的那些话，怎么轮到他自己身上就开始推三阻四？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够了。”赵钰表情沉了沉，“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孤这就差人把你送回去。”
赵紫樱见他面色不悦，心里纵然还有不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皇妹不懂事，还望皇帝陛下多多海涵，也请燕王别跟紫樱一般见识。”赵钰带着歉意说道，“姻缘讲究你情我愿，燕王既然对紫樱无意，我们凰国自然不会勉强。”
燕王早已怒到极点，可两国邦交的重要性胜过他的情绪，何况对方太子亲自赔罪，他还能说什么？
“小公主脾气直爽，是性情中人，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燕王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只是两国邦交，联姻的责任都在一国之君和储君身上。小公主应该是不明白这些，所以才以为本王故意刁难。”
“燕王殿下说得是。”赵钰缓缓点头，语气沉稳，波澜不惊，“不过楚国和凰国本就是姻亲关系，楚国太子既是皇帝陛下的儿子，又是孤的表弟，只要以后登基继位的是四皇子轩辕瑾，楚、凰两国姻亲关系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无需靠联姻来达成结盟。”
此言一出，大殿上空气微凝。
凰国太子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楚国若想跟凰国达成结盟关系，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轩辕瑾登基为帝，否则结盟不攻自破。
燕王笑意有片刻僵滞，随即从容一笑：“赵太子说得极是。”
昭武帝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把皇位传给轩辕瑾。
他的所有儿子之中，也只有轩辕瑾登基，才能化解楚国和凰国多年来的怨恨和隔阂，不必再通过联姻就能达成两国结盟。
“联姻之事可以容后再议。”赵钰沉稳说道，“听闻沧澜国使臣不日也将抵达楚国，到时可以坐下来，一起商议各国友好的模式，尽可能地避免战争带给百姓的戕害。”
“赵太子说得对。”昭武帝点头，“北凰国跟楚国到底是姻亲，此次既然来了，就在楚国多待一段时间，好好领略一下楚国的风土人情。”
赵钰点头：“这是孤的荣幸。”
楚国和凰国储君的交谈显然是让人愉悦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的礼节做得无可挑剔。
两国结盟之事暂告一段落，昭武帝命人上了歌舞乐器，清一色粉衣宫女进殿，给使臣们添上一坛坛美酒，殿上气氛瞬间热络欢腾起来。
轩辕瑾沉默地喝着茶，对殿上别样的暗流涌动无动于衷，只安心享用着面前的美食，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燕王面色阴郁，被赵紫樱连番呛声，又听赵钰坚定维护轩辕瑾太子之位，心情一时糟糕到了极点，连欣赏歌舞的兴趣都没了。
再看凰国小公主赵紫樱，把人得罪之后，却像是没心没肺似的，早早提出离席，并直言不讳地朝昭武帝说道：“皇帝陛下，我对你们男子的宴会没什么兴趣，听说太子妃表嫂是个十分聪明且贤惠的女子，我想去太子府拜见表嫂，还望皇帝陛下同意。”
轩辕瑾被封为太子之后，王府匾额并没有换，因为他跟贺贺云曦过几日要搬到东宫去住。
但他被封为太子是事实，所以锦王府叫太子府也没什么不对。
昭武帝闻言，心情不错地点头：“太子妃确实是个聪明贤惠的女子，朕派人请她进宫，你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不要。”赵紫樱摇头，“我们女儿家有自己的体己话要谈，人多反而不便，我去太子府就行。”
昭武帝听她这么一说，只能点头同意：“既然如此，朕就派人护送你过去。”
“多谢皇帝陛下。”赵紫樱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离席往外走去。
经过燕王席前，她转头递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燕王脸色一沉，攥着酒盏的手缓缓收紧，阴沉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体会到被气到心肝肺隐隐作痛的感觉。
赵紫樱出宫抵达锦王府时，贺云曦正在花园里赏花。
听到凰国小公主来访的消息，她面色微讶：“她一个人来的？”
元嬷嬷点头：“只带了几个侍女。”
“把她带到紫竹楼奉茶。”
“是。”
贺云曦起身走出凉亭，往紫竹楼方向而去。
刚嫁给轩辕瑾时，贺云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大多时间都用来给轩辕瑾解毒治病，偶尔还要分神应付皇后、太子或者其他人找茬。
如今轩辕瑾身体好转，且如此顺利就被立为太子，加上几位王妃尚未解除禁闭，贺云曦似骤然间清闲了下来。
比起被迫禁闭在王府的王妃们，她的清闲明显带着更多的惬意和从容。
贺云曦抬头望了望天，突然觉得这一世所筹谋之事来得太过容易，让她不由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轩辕瑾本就应该是真命天子，只是受制于身体孱弱，上一世才便宜了别人。
而今身体一朝解除禁制，泼天的荣华富贵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落到他们身上，倒衬得皇后母子最初的刁难都成了笑话。
贺云曦眉头微皱。
确实是错觉。
就轩辕瑾那样空有容貌其他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怎么可能是真命天子？
说她是真命天女反而更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