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退而求其次

    “公主殿下还请息怒。”贤王温声开口，“两国既然是结盟，以后就是一家人，应该友好和睦相处，不至于大动肝火。”

    “确实不至于大动肝火。”赵紫樱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所以麻烦贵国诸位王爷大臣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是真心建议还是心怀不轨，本公主是能听出来的。当着皇兄和贵国皇帝的面挑拨离间，是最愚蠢的行为。”

    燕王怒道：“公主还是坚持本王在挑拨离间？”

    “本来就是。”赵紫樱冷冷一哼，“如果你不服，本公主不妨问你，如果本公主要嫁给你，你是让我做妾，还是让你的王妃做妾？”

    燕王一窒，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席间的晏尚书：“我……”

    “说啊。”赵紫樱挑衅催促，“你不是没有恶意吗？”

    昭武帝放下酒盏，看着小辣椒一样的凰国公主，有心呵斥两句，但一想到她是轩辕瑾的表妹，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小公主这脾气果然火爆。”昭武帝无奈地笑了笑，“两国结盟是好事儿，以后两国一家亲，可以共同抵御外敌。贤王和燕王说的话其实没有恶意，小公主别放在心上。”

    赵紫樱显然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听到皇帝这么一说，她越发想争个是非黑白：“既然皇帝陛下也觉得燕王没有恶意，那我想请燕王回答一下方才的问题。假如是我嫁给他，他想让我做妾，还是让燕王妃做妾？”

    “这……”昭武帝语塞，迟疑地看向燕王，“燕王，你觉得呢？”

    燕王对上赵紫樱那双喷着火的美眸，心头恼怒，面上却压着脾气：“两国若联姻，公主要嫁的人自然不会是本王——”

    “我说的是如果。”赵紫樱打断他逃避的话，“如果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燕王神色难看，不自觉地攥紧酒杯：“本王自然是——”

    “公主身份贵重，自然让公主做王妃。”晏尚书及时开口，“若公主能看上燕王，本官觉得这是燕王和王妃的福气，为了两国和睦，王妃自降为侧妃也是合情合理。”

    赵紫樱眉梢一挑：“是吗？”

    “自然。”晏尚书点头。

    赵紫樱看向燕王：“燕王也这么觉得？”

    燕王看向晏尚书，晏尚书细不可察地点头。

    “对。”燕王点头，“本王也这么觉得。”

    “好。”赵紫樱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燕王今日回去就把王妃贬为侧妃吧，择个良辰吉日，本公主跟你把婚事办一下。”

    此言一出，不止燕王僵住，便是在座的两国官员都惊了惊，没得想到她一个凰国公主，竟如此任性而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婚事，实在是荒唐。

    燕王脸色僵住，不发一语地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昭武帝眯眼：“小公主，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紫樱。”凰国太子赵钰也开口，“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赵紫樱淡道，看了轩辕瑾一眼，“我跟表兄虽然头一次见面，但有姑姑那层关系在，我一直视他为兄长，纵然他身份更尊贵，长得也更好看，但我不想嫁给自己的哥哥，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燕王，这样也算是亲上加亲吧。”

    退而求其次？

    这句话说得真是好啊。

    轩辕瑾端起酒盏送到唇边，嘴角勾了勾，觉得赵紫樱一定跟贺云曦性情相投。

    她实在太会说话了，每句话都说进了他心坎里。

    大殿上气氛有些微妙。

    昭武帝看着赵紫樱，像是在琢磨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公主……”

    “皇上，我明白您的意思。”赵紫樱打断他的话，“我就是要嫁给燕王，请燕王今日回去就跟王妃说清楚，不得已请她做侧室，给本公主腾出个正妃位子来。”

    燕王脸色难看，一句话说不出来。

    贤王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一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们都以为能跟着来出使的公主大多是温柔谦恭的，没想到凰国会来一个刁蛮的小辣椒，语出惊人，行事乖戾，让人难以应对。

    燕王显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才他一个劲地想撮合赵紫樱跟轩辕瑾，试图让凰国公主和贺云曦妻妾相争，自相残杀，没想到赵紫樱不按牌理出牌，居然要退而求其次……好一个退而求其次！

    气氛僵持片刻，燕王面上勉强扬起一抹笑意：“本王愚钝，配不上公主聪慧过人，公主盛情本王心领了。”

    “五弟这就不对了。”轩辕瑾不疾不徐地开口，“难得凰国小公主一片真心，五弟就算是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也不该拒绝这份真心。”

    “就是。”赵紫樱冷哼，“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应该感恩戴德——”

    “紫樱。”赵钰听她越说越过分，皱眉斥责，“越说越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