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简直是放屁
贺云曦喝了口茶：“皇子犯下欺君之罪，正常会被夺去王爵，贬为庶人，在王府幽禁到死。”
一般人犯了欺君之罪，多数是死路一条。
皇子虽然会好上一些，但若是坐实了欺君罪名，后果跟死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的母亲，那她显然是冲着要整死我们的目的来的。”轩辕瑾托着下巴，忍不住啧了一声，“身为威武侯的夫人，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已无所畏惧，就算闹出什么事来，皇上看在威武侯出征在外的份上，也会对她宽容许多，不会发落得太重，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贺云曦神色淡漠：“可能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跟我断绝关系，毕竟安王若立了军功回来，身份水涨船高，岂可让他人沾光？”
不管贺夫人这件事能不能成功，至少在做了决定之前，她是铁了心的。
他们担心受到贺云曦牵连，恨不能跟她划清界限，再没有一点关系才好。
“王爷，王妃！”元嬷嬷匆匆走进来，屈膝禀报，“前面来了圣旨，皇上召王爷王妃立即进宫。”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宫中动静不小。”贺云曦放下茶盏，起身去换衣服。
轩辕瑾走到门外，负手眺望着远方天际，眼底色泽一点点冷了下来。
锦王府沉寂太久了。
久到所有人都以为锦王是个任人讥讽欺负的纸老虎，软柿子，谁都能踩上一脚。
眼下太子被废，皇后失势，顾家满门抄斩的旨意已下。
他似乎没理由继续隐忍下去。
“在想什么？”贺云曦换好衣服，跨出门槛，“打算反击了？”
轩辕瑾转头看着她，正色开口：“本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该由你独自面对一切。”
贺云曦微默，随即缓缓点头：“我等着看王爷的表现。”
轩辕瑾没再说话，跟她一起往外走去。
最近他们进宫的次数比较多。
相似的场景见了不止一次，依旧是勤政殿，依旧是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大臣。
只是今日气氛看起来并没有压抑不安，也不至于太过剑拔弩张。
贺云曦扶着轩辕瑾进殿，给皇上行礼：“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免礼。”皇帝坐在龙椅上，盯着轩辕瑾苍白的脸色，“瑾儿身体如何了？”
轩辕瑾语气淡淡：“昨晚睡得好，今天精神还不错。”
昭武帝嗯了一声：“最近两日外面掀起了漫天流言，你们可听说了？”
“流言？”贺云曦不解地转头，“什么流言？”
“外面铺天盖地都在传，说锦王装病欺君。”
“怎么可能？”贺云曦面露诧异之色，“臣媳进王府的那天晚上，王爷躺在床上几乎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是装病？而且王爷病了这么多年，太医院去过不止一个太医，倘若是假的，那些太医都帮着锦王欺瞒皇上？”
朝中几位御史表情看起来并不激动，闻言皱眉：“可外面不知为何，都在传锦王欺君，还说锦王殿下强占书童，王妃命人活活把书童打死了。”
“简直是放屁！”轩辕瑾脸色一沉，表情如腊月寒冬里的冰霜一般冷，“本王何曾强占过书童？”
昭武帝皱眉：“瑾儿，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轩辕瑾走到御案前，冷冷坐了下来：“王妃进府之前，本王躺在床上快死了，哪来的本事强占书童？皇后派了那么眼线在锦王府盯着本王，本王做了什么事，她会不清楚？诸位若有所怀疑，不如把皇后请过来问问。”
话音落下，勤政殿内气氛微凝。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皇后，而且还直言皇后在锦王府布置眼线一事，面上一时微凛，齐齐闭嘴不言。
“本王的饮食一直由那个严嬷嬷控制，平日里连一个外人都见不到，她日日在本王饮食中下药，本王不仅身体孱弱病重，更是中了剧毒！”轩辕瑾声音突然狠戾，像是在发泄着积攒已久的怨恨，“宫中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死的吗？本王若装病，他们能不知道？！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想置王妃于死地！”
昭武帝脸色一变，望着轩辕瑾大发脾气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严嬷嬷给你下毒？”
“父皇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轩辕瑾讽刺地冷笑，“本王这副残躯病体，多亏上苍厚爱和王妃医术精湛，才能苟延残喘到今日，没想到竟成了欺君的证据！本王是不是非要吐血死在床上，才能证明本王曾经真的奄奄一息，离鬼门关只差那一步？！”
李忠脸色发白，战战兢兢提醒：“锦王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说话？”
“锦王殿下，外面的传言我们也还不太相信。”王御史语气温和，“你且不要着急，皇上一定会尽快查清楚，但王爷跟皇上说话的态度还是得改一改，皇上是君，殿下是臣，先君臣，后父子，关系不可乱——”
“我就是这个脾气。”轩辕瑾面色冰冷，“从小到大病的次数太多了，没时间学习忠孝尊卑，君臣父子。母妃去得早，也没人教过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样一番话出口，殿上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王御史心头生出些许愧疚：“王爷切莫着急，今日臣等并非故意要弹劾王爷，而是外面流言蜚语太多，臣等担心有人陷害王爷和王妃，所以才进宫跟皇上说了此事。”
“对对对，我们不是弹劾王爷。”季御史连忙点头，“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皇上。”
昭武帝因为他一番话，心头五味杂陈，听着王御史的话，只是点头：“两位御史确实不是弹劾你，只是想弄清楚谣言从何而来。”
轩辕瑾淡道：“此前皇上不是命人拿了锦王府的陈管家和严嬷嬷吗？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刑部审问出结果了没有？”
昭武帝闻言，立刻开口：“来人！传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