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拿绳子过来
轩辕瑾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句废话：“他是太子，他若不痛快，一定会找别人不痛快。”
“随他去。”贺云曦淡笑，“权当是昨日对他龌龊手段的一点小反击，更大的礼还在后面。”
轩辕瑾挑眉：“你想做什么？”
“王爷不是打算让人报复护国公？”
轩辕瑾眸子一沉：“你怎么知道？”
“猜的。”贺云曦没理会他的神色变化，径自喝了口茶，“太子和太子妃联手搞出那么下作的手段，王爷若不回报一下他们，我会看不起你。”
轩辕瑾皱眉，实话实说：“从进府到现在，你似乎一直看不起本王。”
贺云曦一默，抬起头，幽幽看着他：“王爷觉得自己除了一个皇子身份，有哪一处值得我高看一眼？”
轩辕瑾哑口无言。
他沉默良久，正要给自己找个理由，脏腑里忽然牵起尖锐的疼痛，他眉头一蹙，抬手捂着胸口，转身疾步往内室而去。
贺云曦悠然喝茶，仔细思索着轩辕瑾这个人。
倘若能把他背后的凰国拉拢过来支持他，那么他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毕竟一个人的身份、背景、甚至是运气，都是本事的一部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
皇帝的儿子再废，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等的身份，是寻常百姓忙忙碌碌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内室里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贺云曦算着他这次发作时间，可能要比往日更凶猛，于是起身走到门外，朝阿蛮道：“去找根绳子过来。”
绳……绳子？
阿蛮有点呆，屋子里只有王爷和王妃两个人，王妃拿绳子是要把王爷绑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贺云曦挑眉。
“哦，奴婢这就去。”阿蛮回过神，转身往外跑去。
一炷香时间之后，贺云曦已经把轩辕瑾捆成了一个粽子，手脚皆被束缚起来。
“绑住王爷的手脚是防止你伤害到自己。”贺云曦淡淡解释，“阿芙蓉毒发时候很痛苦，但没有解药，只要靠你自己熬，熬过去就是胜利，熬不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你……”轩辕瑾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面容因为过度痛苦而微微痉挛，声音痛苦得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不担心我……我今天死了，你……”
“不担心。”贺云曦转身走了出去，根本不理会他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王爷若真熬不过去，我也绝不会留在王府当寡妇，你放心。”
轩辕瑾怒道：“你……你还想再嫁？”
“不嫁人会死吗？”贺云曦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依附着男人而活？”
“你……”
“我嫁给你是为了权位。”贺云曦转头看他一眼，随即悠悠放下帐幔，站在帐外跟他闲聊，“不管是你真无能，还是假无能，只要有皇子这层身份，就能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争储。”
轩辕瑾痛苦的呻吟声被压在喉咙里，听到这句话，他咬牙嘶声道：“本……本王这么痛苦，你……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
贺云曦沉默片刻，大概觉得他此时确实痛苦得不行，又想到自己跟他好歹夫妻一场，于是淡道：“如果我有办法让太子暴毙，皇后失势，你是不是会高兴一点？”
“你……你要本王争储，皇后……皇后和太子当然得死，否则……否则怎么轮得到我……”
也对。
贺云曦想了想：“你的母亲是被皇后害死的，难道你不想报仇？你这么多年痛苦也是她造成的，你不想把她千刀万剐？还有你父皇……”
身体剧烈撞床的声音越来越响，可见正在受折磨的男子有多煎熬。
贺云曦安静地盯着眼前垂落的帐幔，她不是冷酷无情，而是深知阿芙蓉发作厉害的时候，人有多痛苦，面容就有多扭曲。
她实在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也不想锦王殿下那张美容颜在自己心里破灭。
万一以后她想要个孩子的时候，脑子里浮现那种不太美好的画面，可能会影响她的心情。
贺云曦无比理智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离开为好，反正轩辕瑾已经被绳子绑了起来，绑得很结实，不担心他伤害自己。
不过绑住手脚也不意味着完全安全，万一他痛苦到咬舌呢？
贺云曦转身拿了一个洗脸用的厚帕子，拂开帐幔回到内室，钳制住轩辕瑾的下巴，把帕子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动作从容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
……
吃了瘪的轩辕辰不会善罢甘休。
除了对贺云曦的愤怒和厌恶之外，轩辕瑾身子好转这件事也让他生出不安。
作为太子，他身份尊贵，只要母后和顾家还在一天，他的地位就无可动摇。
燕王虽然是他对手，可他从来无惧燕王，能让他生出不安的只有轩辕瑾。
因为父皇是随时会为轩辕瑾打破原则的人，其他皇子身上发生的任何事情，立储，废储，尊卑规矩，王妃的教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全部一视同仁。
立储立嫡，兄弟对太子不敬就是以下犯上。
可所有的规矩和祖制一到轩辕瑾身上就完全失去了效用，父皇当年为了玉贵妃，在母后没有一点错处的情况下就想废后，不顾朝中所有人的反对，不顾满朝文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劝谏，非要立轩辕瑾为储君不可。
所以玉贵妃死了。
轩辕瑾本来也应该跟着去死的，可母后担心引起北凰国的敌意，所以才留着他一条命，让他苟延残喘。
没想到成亲之后，他身体竟然出现好转迹象？
轩辕辰犹豫良久，还是来凤仪宫见了母后，并把这两天的事情跟她一一做了陈述。
“昨日在燕王府？”皇后皱眉，“谁的主意？”
“太子妃的主意，儿臣配合实施。”轩辕辰语气恭敬，“原本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谁知道那个贺云曦竟然下狠手，直接废了薛程山的命根子。燕王夫妇还不敢声张，以至于儿臣错失了机会。”
皇后面沉如水：“贺云曦真是一次次让本宫刮目相看。”
“儿臣总觉得她是个祸害，不能久留。”轩辕辰面上泛起狠意，“母后，儿臣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