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绝对错误的选择
不知为何，自打今天早上开始，我的右眼皮就总是一直在跳，而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即便我本人并没有那么迷信，却也不得不在意起来；而好在上午的工作并没有什么问题出现，直到我准备吃午饭时，才终于收到了那个令我震惊的消息来：
“你说什么？明先生被抓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自己家里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肯相信这是事实，因为明先生虽然是个畜生，但是他也是十分小心的老鼠，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被抓了？而面对我的疑虑，眼前的手下只是焦急地开口道：
“‘猎狗’老大，这事千真万确！那小子肯定会把全部事情都给抖出来！要我说现在就应该赶紧把他灭口！不然查到我们这边来就要出大事了！”
虽然知道事态紧迫，但是听到自己的手下这么不过脑子的话，还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只得猛地拍下桌子，然后呵斥起来：
“你个憨货！那逼小子现在在警察局，你当我们还是当初‘猎狐’老大时候的威风吗？不去干涉保不准有没有事，可是敢去杀人灭口那是铁定要引火烧身的！”
“可是老大！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的手下也气急败坏了，在我面前上蹿下跳，活像一个小丑，只是出于不想脏了口的想法，我不会这样去说，只是静静听他继续表演：
“现在抓的紧，我们手上连点像样的钱和人脉都没有！说实话自打新老大上台后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她根本就是个小屁孩！内部打理全交给‘黄牛’老大，外部全交给‘猎狗’老大您！自己就只知道整天闷在房间里面看书打游戏，现在明先生被抓了，也一点反应没有！要我说就应该兄弟们直接推翻——”
“嘘！闭嘴！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呢！”
眼看这家伙越说越上头，我便慌忙堵住了他的嘴，要知道议论老大这种事情放在组织内部那都是要被清算的，何况我们的老大是那样一个古怪的女孩，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这种话，私下闷在心里面自己知道就行了！眼下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我们做不到去易主，如果打得过你觉得当初我们会在巷子里面被揍翻吗？下毒什么的也别想了，她根本就不是人类，闻都不用闻就知道你那点小九九！”
一边压低声音说着，我一边不禁又想起来那女孩之前的身手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读心术，说实话之前已经有人试图去暗杀她了，结果还没开始实行就暴露了，据说理由是“气味”，总而言之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啧！可是我就是很不爽！唉！曾经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不知道是终于打算放弃，还是只是发泄发泄情绪，手下一拳捶在了门框上，整个头都压在胳膊上叹起了气来，而对于他所说的事情，我却是有着另外的看法。
说到底，自打“猎狐”准备搞恐怖袭击的时候，我就已经对这个组织彻底失望了，其覆灭也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想到之后又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复兴”了，尽管实力连当初万分之一都没有，但凭借着“正统性”，多少还是可以结些人脉。
而明先生呢，要我评价完全就是势利的小人，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地下的靠山来继续贪，鬼知道到底和多少龙头交好过，我们已经出不起聘请他的钱了，只是因为充当某家人搭线的中介才联系过去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炸了。
“你看上去好像很苦恼啊，‘猎狗’老大，让我猜猜，警察找过来了？”
正当这时，“黄牛”那家伙一脸嬉笑地拿着茶水走了进来，而看到他我就更加头疼了起来，只是并没有表现，反而挤出一个笑容来开口迎接道：
“是也不是吧，差不多但不是很确定，坐吧，我和你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有什么好办法的话还得靠你来出谋献计。”
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很讨厌他，只是为了保护组织的利益，我必须低下身躯来依靠这家伙的鬼主意，所谓强大不止需要拳头，更需要的是一个精明的大脑，“黄牛”无疑于最好的人选，就连最初拉拢人心的过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其实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明先生被抓了对吧？我是知道的，而且在昨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说实话也非常难办呢，更何况——”
说到一半的时候，“黄牛”刻意停顿了下，我便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谁都能随便听的，于是摆手招呼旁边的手下出去，等到确认隔墙无耳后，他才肯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何况让明先生他进去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处理人’；考虑到那家伙在地下的传闻和三年前的集会血案，我是不太建议和他对着干的，说到底就连‘猎狐’老大也没斗过他，不是么？”
“……操，又是‘处理人’……？他到底是发什么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在听到这个绰号的时候，我几乎是要头痛欲裂了，因为如果是他的话，那“黄牛”说的确实没错，和这个神经病作对的人至今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不管是三年前震惊地下的集会血案，还是就在几个月前亲手干掉了“猎狐”的事实，所传达出的信息只有一个，别惹他。
“要是知道‘处理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行事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如今这么窘迫了对吧？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最好就这么算了，如果他把矛头对准我们，快一点的话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祭日了。”
毫不夸张的说，“黄牛”这番话可能真的没有夸大；“处理人”的事迹你要我说那简直就是超人，搁这儿拍电影呢？说出去就跟小说一样假的不行，可偏偏又是真的就离了大谱。
“另外，我们现在还得考虑一下另一件事，就是之前找我们和明先生搭线的那帮子人，为了抢遗产的家伙，今早联系我闹事来了，估计是也知道了明先生落网的事情，害怕自己的计划失败，要求我们必须给个说法，不然就要去曝光我们……”
“哈？他们是脑子抽了还是有病？这他妈能赖到我们头上？”
这下真的莫名其妙了，那些人我是知道了，就之前为了侵吞亲戚留给自己女儿遗产的畜生呗，当时是“黄牛”乐意接下充当中介的事务，反正就是拿一笔分成缓解缓解财务压力，按理说就算出事不应该去找明先生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因为明先生被抓了啊，受不了这个损失所以迁怒于这边咯？我去，真是逆天的一家人啊！
“谁知道呢，现在我也巴不得赶紧和他们撇清关系，这些家伙咬着我们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奇葩到这种地步也是稀世罕见了，我也正头疼这件事，真的非常棘手啊……”
能让“黄牛”都苦恼成这样，不禁让我感到有些好笑；而正当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死局中时，房门唐突被一脚踢开，吓得浑身一激灵，而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你们俩凑在一起干啥呢？这都多久了，我要的情报还没有找到吗？”
“老、老大？您怎么突然来了？”
镇定下来后，“黄牛”立刻就向眼前这位穿的一身黑，还抱着个零食袋子不停吃薯片的小女孩低下了头，活像一个做坏事怕被父母发现的心虚家伙，而女孩她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一边舔舐着手指上沾的调料，一边继续说道：
“算了，看你们这帮废物的模样我也没啥指望就是了，又出什么事情了？给我解释一下，然后再拿点零食送到楼上去，库存快吃完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头顶一动一动的猫耳在不断吸引着我的注意力，而缠绕在腿上的尾巴更为惹人眼目；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女孩，如今真的变成了我们所有人的老大，虽然平时什么事也不干就是了。
“呃，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聊聊天而已，我这就给您去拿零食——”
“你在说谎，人类。”
尽管我认为“黄牛”的表现已经非常沉着了，只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被女孩冰冷的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气味’太明显啦，人类真是单纯的动物，只会遮掩外在，藏不好内在；我应该说过别想着在我面前说谎话吧？不过看在没有什么恶意的味道，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解释。”
一些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却让“黄牛”不禁擦拭着头顶的冷汗，接着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重新恢复平静下来，他才终于开口道：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我们为了赚钱，帮一伙人给一个公证处的家伙联系上帮忙造假遗嘱——大概就是人类死亡后，分配财产的单子那种意思；本来一切好好的没什么事，可是就在昨晚那个公证处的家伙被警察抓了，现在那帮家伙闹着我们必须给个说法，不然就要曝光我们……”
“哦，原来如此，就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非但没有担忧的意思，反而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这根本就是随手可以解决的小问题，不屑地继续说道：
“那帮子人类确实很令人讨厌，贪婪、无耻、冷血的味道非常大，之前来这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懒得管，所以没有给你们说；既然现在想找麻烦的话，那就把他们做掉不就行了？这不是你们黑帮最擅长的事情吗？”
“啊？”
完犊子，这家伙完全就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连“黄牛”都给再一次愣住了，见状我只好替他开口解释了起来：
“老大，我们虽然算黑帮，但是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像几十年前一样闹事的，更何况杀人这种事情，本身就会引起极大的社会恐慌，届时警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可以说只要这样做，那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电影里面那种黑帮和现实没啥差距呢，果然人类都是虚伪的动物啊，尽在宣传上弄假的东西引人注目，这样来说确实有点糟糕呢。”
“呃，我觉得对于文娱产品来说，那只是一种艺术加工的手法就是了……”
我觉得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不人类的问题了，她就整一个不能拿“常理”的目光去看待的东西！更可怕的是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她猛地瞪了我一眼，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内心似的，一下子就让我也开始冷汗直流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吗？只要是人类就总会有弱点的，既然他们想要那什么假的遗嘱，然后现在事情败露了，直接把他们也弄走不就行了？反正警察抓坏人，早晚的事情……”
这又是什么鬼理由？她真的有在想办法吗？而这次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女孩她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接着扭头边走边说道：
“好了，没意思，我上楼去了，你们快点把这事解决，然后去办我要的事情吧；哦对了，记得把零食拿上去，我可不想在看剧最精彩的时候嘴里面没东西嚼。”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气的我不知道该说些啥，然而“老狗”却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我便开口问道：
“怎么了？你从她的‘金玉良言’中抓到灵感了？还是说终于癫疯了？”
“哈哈哈……‘猎狗’老大，你说说我们怎么就这么笨呢？连个小女孩都不如！其实她说的没错啊，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摆在我们脸上呢，所谓‘警察抓坏人’，真的很有道理！”
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在心头；看我没有反应过来，“黄牛”便凑到了我的耳边来轻声解释起来：
“引火上身，但是要引火到别人身上去；既然他们想要我们给个说法，那不妨就让警察来替我们完成这件事吧？诱导他们去绑架破坏好事的家伙的亲人，强迫放弃权益，接着再由我们去报警，就说自己也受到了胁迫……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听完这个计划，我沉默了，就理论上来说，似乎确实十分可行，也没有什么漏洞，可是就是无论如何放不下心来，因为我总感觉“处理人”和他们遗产纠纷的事情有关，他不会这么巧就打掉了明先生吧？
只是眼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我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