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下黑拳
“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歪歪唧唧。”虽然黑元嘴上这么说着，但他手上还是把窗户打开透了气。
成飞也是很不客气的直接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起，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他故作镇定：“说吧。”
黑元轻轻一笑，没有说废话，直入主题问他：“之前打过拳击比赛吗？”
成飞摇摇头，他刚从山里出来，什么叫拳击，他都没听过。
黑元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跟我来。”
成飞是有点排斥跟他出去的，毕竟他不了解这人的底细，犹豫着问：“你要带我去哪？”
黑元看着成飞满心戒备的样子，嘲讽道：“你一个大男人，又这么能打，还怕我把你卖了？你不是没打过拳击比赛吗，带你去看看什么是拳击比赛。”
成飞稍微沉思，便紧跟了上去。
并不是他胆小，而是今晚看到现实中残酷的一面，让他觉得并不会有好事降临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对每个人每件事都充满着戒心。
坐在黑元的车上，那股臭脚子的味道又如影随形。
车里又是密不透风，成飞被熏的胃里直翻腾，连连作呕。
黑元粗话连篇，骂人的话一点也不重复：“你他妈的是怀孕了吗？”
成飞胡乱的用手扒着窗户，着急的问：“怎么开车窗，我要透气。”
黑元不满道：“怎么，又嫌弃我车上有臭味？我非得治治你这矫情的臭毛病。”
接着，成飞就听到车门“咔嚓”一声，黑元哼着冷笑：“锁上了，打不开了。”
成飞也不再跟他废话，他曲起手肘对着窗户击去。
“哗啦”一声，窗户全碎，他像一条窒息的鱼一样贪婪的呼吸着涌进来的新鲜空气。
同时他耳边也响起了黑元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操！”
他作势就要动手打成飞，却被成飞用犀利的眼神吓住，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
他咬牙切齿的说：“赔，赔，听到了啊。”
大概开了半小时，车停在一座宏伟的建筑物旁。
下车后，黑元又绕到副驾驶的窗前观察，满脸心疼的嘟囔：“天呐，我刚买了不到一周的新车啊。”
他很愤怒的盯着成飞，重复的说着一个字：“赔！”
成飞则是心平气和的回看着他，心想反正他也知道我没有钱。
如果他敢找人打我，我就打回去。
反正他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
这个建筑物跟黑元的小作坊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从环境上说，如果黑元的小作坊是地狱，那这个地方简直是天堂。
整个建筑物都被金碧辉煌的灯光包裹，建筑物的周边停满了豪车跑车。
就连守门的守卫也都是穿着黑色西服内搭白衬衫，一身的西装革履，备显精神。
此时的成飞对这里充满好奇，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黑元鄙视的拉着没见过世面的他，在入口处对守卫出示一张卡片，顺利通行。
里面的情况更是让成飞大开眼界，这像是一个体育馆的形状。
在馆的中心有一个擂台，擂台上有两个男人正在赤身搏斗。
一个男人被打的已是满脸鲜血，但却毫不退缩。
擂台的周边就是观众席，黑元带着成飞悄悄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
他指着正在擂台上搏斗的两个男人说：“这就是拳击比赛。”
“但这个拳击比赛跟正规的拳击比赛还有些区别，这个比赛毫无限制，不管用什么招式，只要能把对方打倒，就算赢了。”
成飞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满脸鲜血的男人，男人已经力不从心了，他下跪讨饶，但对方却视而不见，继续猛攻。
成飞问黑元：“这个男人已经认输了，为什么对方还不放过他？”
“我刚才说了，这不同于正常的比赛，上了这个擂台的人，都得签生死状！”
“生死状？”
黑元点点头：“生死状，就是你的生死掌握在对方手里，就像这个男人，他明明已经认输了，但是对方有权利继续攻打他，直到把他打死或打残，而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成飞目瞪口呆，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如果对方放过他，下次他不一定能放过对方，这个台上本身就是弱肉强食，谁强谁就主权。”
就在俩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满脸鲜血的男人“啊”一声惨叫。
只见对方硬生生的将他的手臂从肩膀处折断，现场很残忍，但周围的观众却兴奋的狂叫。
成飞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黑元耐心的给他解释：“因为他们押的注赢了。”
黑元之所以带成飞来看比赛，就是看中了他能打。
不到一分钟打倒5人，好强的人，他想让成飞替他赚钱。
看完比赛的成飞回到车库，他打开车库的卷帘门，又闻到一股臭味。
他猜测应该是外婆又排泄了。
其实并不是成飞矫情，是他的嗅觉对这些臭气非常敏感，甚至无法忍受。
他将胡氏身下的床单换成干净的，又替她擦拭完身体，便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陪她讲话。
成飞把在小作坊发生的事情，以及去看拳击比赛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给外婆听。
估计她是能听到成飞讲话的吧，估计也是想发表意见。
但苦于无法开口，成飞能明显感觉到外婆的手越来越用力。
他握着胡氏的手，笑着说：“阿婆，你赶紧醒过来啊，不然就没人管得了我喽。”
“叮”，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发件人是黑元。
“明晚给我个答复！”
“好。”
其实根本不需要等到明晚，在成飞得知打一场比赛有10万的报酬后，他就已经确定了要做这件事。
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成飞，知道有些村民会斗鸡斗狗或者斗其他，但也只局限于不同的动物。
今天他才知道，居然也可以斗人，两个人像两只狗或两只鸡一样，在台上互殴撕咬。
台下的人押注看热闹，赌赢的人欢天喜地，皆大欢喜。
赌输的人骂骂咧咧，恶语相加。
斗鸡斗狗是穷人的游戏，斗人则是富人用来打发时间，寻找刺激的方法。
黑元说这个拳击比赛观众席上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这些人不满足正常比赛中制定的规则。
就如同于这个社会的规则在有钱人看来，像是被受到约束一般，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而擂台上的人迫于生计，不得不放下脸面和尊严，向生活低头。
他们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一场比赛，总有输有赢。
赢的人，收获掌声和金钱，输的人，有可能丢了命。
黑暗中的成飞轻声叹了口气，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
如果想要生存下去，这个比赛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
因为车库没有窗户，也猜不到大概的时间，迷迷瞪瞪不知睡了多久，成飞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是外卖站长打的电话，询问成飞怎么没有去上班，也没有请假。
想起昨天被偷的电动车，成飞的头又大了，只能说当面谈吧。
挂掉电话，他才发现居然中午12点了。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恼火自己怎么这么能睡。
起床后成飞先是给胡氏收拾好排泄物，然后又喂胡氏吃了饭，正准备出门时，胡氏的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成飞大喜，是昨天的药有效果了？外婆能说话了？
他蹲在外婆床边，握住她的手，激动的问道：“阿婆，你想说什么？”
可惜，胡氏除了手上能用力，其他的还是一成不变。
成飞又赶紧跑到医院，把外婆刚刚的症状跟医生讲了一遍。
医生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对他说：“如果有条件，最好还是能把她带到医院来做个检查，我现在无法单从你的描述中给到任何建议。”
医生这句话，让成飞彻底下定决心。
走出医院门口，他就给黑元打去电话。
“我想好了，我要做！”
“好，那晚上来老地方。”
他先去外卖站辞掉工作，对于丢失的电动车，成飞又以无赖的方式换取了一张4000元的欠条。
不是他想当无赖，是他真的没有钱。
自从来到洪城后，不算人情，他已经欠了22万的外债了。
他现在急需一大笔钱，来到洪城后他才知道，原来钱是这么重要。
晚上提前来到小作坊，开门的依旧是昨天的女孩。
她看到成飞，眼神没有了昨天的淡漠，而是多了份崇拜。
“你来啦，黑元哥一直在等你呢。”
成飞“嗯”了一声，径直往黑元的屋子里走去。
可能是怕再被成飞笑话，黑元今天提前开了窗户透了气，他正拿着一张纸在发呆。
见成飞走进来，伸手将纸递给他：“你看一下，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成飞并没有去看，反而问道：“你这有吃的吗？”
“什么？你说什么？”黑元担心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成飞说：“你这有吃的吗？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他身上仅有的那几百块钱给外婆买了奶粉，全身上下，只剩20块钱了。
黑元呵呵一声，讽刺道：“真成要饭的了。”
接着，他喊了一声：“小桃。”刚才给成飞开门的女孩推门而入。
黑元抽出一根烟夹在耳间，对着成飞戏谑一笑：“给你成飞哥哥做点饭吃，多放点肉，养壮实了好去打比赛挣钱。”
“好咧。”
成飞将协议还给黑元：“我不用看，每场比赛给我10万就行。”
黑元接过协议，抖了两下：“打赢了才有钱，打输了可没钱。”
接着他又说：“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前头，这个协议里是咱俩的分成，我负责找场子，你负责打，咱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五五分成。”
“每场比赛奖金是多少，取决于你选的对手，包括观众押赌的金额，最低不会低于这个数。”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成飞眼前晃了晃：“20万，咱俩一人10万。”
成飞问：“那高的是多少？”
“那就没法算了，太长远的事咱先不考虑，你呢，稳着来，也找找经验，咱一步步来，别一上台就被人ko了。”黑元说。
他想了想，又说：“即便真输了，也没关系，大大方方认输，除非有仇有恨的，一般都不会下死手。”
说话工夫，小桃就将饭端了过来。
一大碗米饭，一盘鸡蛋炒黄瓜，一盘炖肉，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成飞面前。
成飞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之前在山里嘴馋的时候，他还可以偷偷打野味。
来洪城一个月了，他一口肉都没有吃过，几乎每顿都是干吃馒头。
看成飞吃的狼吞虎咽，黑元难得一本正经的讲话：“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今年多大了。”
成飞嘴里塞满食物，含糊的说：“22岁。”
“一会吃完饭，跟我去趟玉鸿门，做个初步测试，没什么问题，明天给你安排一场。”
成飞问：“玉鸿门又是哪儿？”
“昨天打比赛的地方。”
这顿饭让成飞吃的心满意足，同时也因为这顿饭，让成飞对黑元的印象多了点好感。
这次黑元将车开到了玉鸿门的后门，守门的人好像认识他，在他进门时相互打了个招呼。
成飞心中出现一个疑惑，他问黑元：“你经常介绍别人来打比赛吗？”
黑元反而哈哈一笑：“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这么能打吗？我能认识这的人，是因为我曾经在这里打过两年的比赛。”
成飞有些震惊，黑元居然打过比赛，看来他也挺能打的。
“那你为什么不打了？”
黑元讽刺的笑了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厉害的人太多了，我怕死啊。”
他将成飞带进一个空旷房间里，然后他去办手续。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他带了6个男人过来。
他殷勤的对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点头哈腰指着成飞介绍。
“胡哥，强哥，这就是成飞，特别能打。”
瘦男人眯着眼仔细着打量着成飞，随后对胖男人说：“那试试？”
胖男人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