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梅花能力
山间里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击飞,重重的撞在10米以外的参天大树上,然后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上多了一处烧焦的梅花印记。
成飞兴高采烈地小跑过来,单手抓起兔子那两只已经耷拉的耳朵,嘴角裂开一条缝,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肉了,他开心的想着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成飞把兔子带回家,随手扔在地上,轻车熟路的准备烧水,给兔子褪毛。
破旧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来人是一位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妪。
成飞的心脏急促的跳动起来,但他依旧面不改色。
他不慌不忙的往灶台里继续添加柴火,火苗越烧越大,燃烧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阿婆,你不是说去隔壁山张阿婆住几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妪虽然年纪不小,但身子骨还算硬朗。
她风风火火的从水缸里舀出一碗水,豪爽的一饮而下,然后随意用手背抹掉嘴角边的水渍。
“你张阿婆的儿子过来了,把她接到山下了,她想让我和她一起去山下,我不去,我才不去别人的儿子家,住不惯。”
她坐在矮凳上边轻喘,边讲话。
这位老妪就是成飞的外婆胡氏,她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三个孩子都死了。
大儿子在十几岁的时候跟人打架,被捅了一刀,正中心脏,当场死亡。
大儿子死后不久,二儿子也出车祸去世,只留下了成飞的母亲成幺妹。
没想到成幺妹在生成飞时也是难产而死,成飞的外公在成幺妹死亡后,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成飞从小跟着外婆长大。
他没有父亲,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对父亲的印象都是来于外婆的咒骂。
“你父亲已经死了,即便活着他也是个杂种,是个畜生”
成飞21岁了,他对父亲这个词无感,所以即便外婆每次骂的很难听,他都不在意。
甚至有时候他为了讨外婆开心,还会帮着胡氏骂。
但他今天没有心思去讨外婆的欢心了,因为他犯错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兔子处理掉。
因为害怕,他自乱阵脚,甚至有点慌张。
“今天练功了吗?”胡氏随口一问。
成飞漫不经心:“嗯,练完了。”
成飞的外公外婆都是武术世家,所以成飞理所应当的继承了家族的传承。
胡氏见成飞有点手忙脚乱,站起身准备帮成飞处理兔子,却被成飞一把拦住。
他支支吾吾,脸上的神情由一开始的面不改色到现在的面如土色。
胡氏有所察觉,她盯着成飞那越来越不自在的脸,用力将成飞的手臂甩开,大步流星的越过成飞,去翻看那只全身僵硬的兔子。
果然,看到了那枚烧焦的梅花印记,胡氏顿时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不要再用这种能力。”
成飞心中害怕,他双膝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阿婆,对不起,我,,,我只想吃肉了。”
“想吃肉,想抓兔子,可以用其他办法,为什么要用这种能力!”
被训斥的成飞眼泪夺眶而出。
成飞自出生开始,就有一些非常人的能力,他的力气很大,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在他5岁时,他就可以扛起一棵三百斤重的树干,但力气大不是最奇怪的。
胡氏清晰的记得在成飞6岁之前,每一次开心大笑和每一次伤心大哭这样或喜或悲的情绪时,四周都会凭空出现一片粉色梅花包裹着他。
尤其是随着年龄越长一岁,凭空出现的梅花范围会越大,空间也会越密集。
胡氏由一开始的惊讶诧异也慢慢的转为担惊受怕,她怕成飞被别人说成怪物,就像别人在背地里议论她克子克女又克夫。
她性格刚毅而坚强,她不在乎一切流言蜚语,但她不希望成飞步入她的老路,被人议论成怪物。
更甚者,她还担心成飞被当成怪物打死,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万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不敢带成飞出门,成飞活动的空间只有她们的三间茅草房和一个小院子。
在成飞6岁时,胡氏给他带了一只小狗,成飞高兴的手舞足蹈,在院里开心的乱跑,与他一起乱跑的还有漫天飞舞的梅花。
这一刻,胡氏紧绷的弦断掉了,她抱住满脸喜悦的成飞嚎啕大哭。
“为什么,你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她随手抓了一把飞舞的梅花,咬住牙用力的搓着,仿佛要把它们搓成粉末。
“你们离开飞飞啊,你们不要缠着飞飞啊!”然后用力一扔,梅花却是毫发无损。
成飞看着有点发疯的外婆,满脸的喜悦褪去,他奶声奶气的问道:“阿婆不喜欢这些梅花吗?”
胡氏满是沧桑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成飞用小手擦掉胡氏还在不断外流的泪水:“外婆不喜欢,我就不让它们出来了。”
胡氏突然止住了哭声,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话,她咽了口唾沫,问:“飞飞,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能不让它们出来吗?”
成飞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能,我想让它们出现,它们就能出现,我不想让它们出现,它们就不会再出现了。”
话音一落,漫天飞舞的梅花突然消失了。
胡氏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她对成飞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让梅花出现,成飞也是乖巧的答应。
胡氏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却不想在成飞8岁时,又出现了一个令人意料不到的状况。
那天她带着成飞在山间里挖蘑菇,突然出现了一头野猪,野猪疯狂的朝她和成飞攻击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把成飞推开,让成飞逃跑。
在她向前狂奔逃命时,野猪却从她头上飞过,重重在摔落在地上,闷哼一声死了。
胡氏止住脚步,满脸的不可思议转向后方,只见成飞慢悠悠的小跑到她跟前。
胡氏看着躺在地上的野猪,半疑的问道:“你干的?”
成飞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坦白:“我不光能让梅花围着我飞,我还能用梅花打东西,有一次,我对一只老鼠随手一扬,那只老鼠就死了。”
他走到野猪面前,指着野猪表皮上一个烧焦的梅花印:“上次打老鼠,也有这样的梅花印。”
胡氏内心的恐怖感袭来,她指着一棵半粗的树说:“飞飞,你用刚才打野猪的方法,打一下这棵树。”
她想亲眼看看成飞是不是在说谎,成飞听话照做。
只听“咔”一声,一棵直径约20公分的树干拦腰截断,像是被雷劈断一般。
胡氏目瞪口呆。
下山过程中,成飞欢天喜地,他肩膀扛着一头野猪,单手抱着半根树干,走起路来生龙活虎,他想着又有肉吃了。
而胡氏则是心事重重。
刚回到家,她把成飞拉到成幺妹的牌位前,让成飞跪下举手发誓,不在任何时间地点滥用这种能力。
成飞年龄小,不明所以,但看到外婆威严古板的神情,他还是照做了。
但是他并未放在心里,直到几年后在山下上学时被同学欺负,成飞还手时不小心将同学打伤。
同学的父母找上门来,胡氏检查了被打同学的伤口,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梅花烙印,好在伤势不重。
胡氏心中了解,她先是给同学父母赔礼道歉,又将家中仅有的一点余钱做为赔偿,将其父母打发走。
之后,便将成飞拉到成幺妹的牌位前,拿出竹鞭狠狠抽打成飞。
成飞边哭边躲边争辩:“是他先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我才动手打他。”
胡氏手中竹编不停,她气愤道:“你可以打他,你可以用学了十几年的功夫打他,但你不能用那种梅花能力打他!”
成飞狡辩:“我当时很生气,而且我已经很忍耐的在控制了,只是没有控制好。”
听到成飞的话,胡氏突然停住,她扔掉竹鞭,木讷的走到院子里,坐在板凳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事。
良久,她站起身背对着成飞:“既然控制不住,那就不要再出门了,书也读了几年了,能识几个大字就行了。”
说罢,便下山去了,从此,成飞再也没有去上学,转眼间,他21岁了。
这些年,胡氏竟真是再未让他下过山。
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由他俩去山间挖最野货,再由胡氏拿下山去卖,偶尔会接受胡氏的好朋友张阿婆的接济,日子过的很是清贫。
成飞会时不时打点野味来改善伙食,但再也未让胡氏知道他用梅花能力了。
成飞多次要帮胡氏下山去卖野货,都被胡氏拒绝,她直截了当的告诉成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可不想你再出什么事!
成飞想反驳,那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困在山上吧。
但他想了想,将那句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外婆命苦,养的孩子一个个夭折。
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不想外婆担心。
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他能抓到鸟,但他抓不到兔子。
他很想吃兔子肉,他想着反正外婆不在,偷偷抓只兔子,再偷偷吃了,外婆也不知道。
没想到,却被外婆抓个正着。
这次胡氏又以让他跪在成幺妹的牌位前,拿出了曾经打过他的那根竹鞭。
或许是成飞长大了结实了,也或许是胡氏变老了没劲了。
成飞没有像上次那样躲闪,他将腰板挺的直直的,竹鞭似雨点般落在宽阔坚挺的后背上,成飞却是一眼不眨,一声不吭。
胡氏停下手,看着眼前跪在牌位前这个已经长到1米8多的外孙,长的越来越像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宽肩窄腰,清秀俊逸。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双眸和紧抿的嘴唇,几乎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胡氏心里的恨越来越强烈,就是这张好看的面孔,把她女儿迷的五迷三道,最后却不告而别,她的女儿在相思等待中带着遗憾离去。
“滚出去!”胡氏高声嘶吼着
成飞瞪大了双眼,他是第一次看到外婆发这么大的火,他跪着匍匐到胡氏面前,却发现,即便他跪着也跟站着的胡氏可以平视了。
阿婆老了,身体因为平时的劳碌已经站不直了。
成飞双手抽打着自己的脸庞:“阿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随便用梅花能力了,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胡氏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挥了挥手:“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成飞手足无措的走出了屋子,他躺在石板上思考,他不想再让外婆这么辛苦了,他要养外婆。
他起身穿好都是补丁的衣服决定下山找活干,挣点钱孝敬外婆。
他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才来到镇上,他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工作,他开始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他能干的活。
意料之中,他都被拒绝了。
他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满脸的迷茫,他好多年都没有下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一个好心的餐馆老板提醒成飞:“你要是找工作,就去县里或市里,你身强力壮的可以干装卸工,也可以干建筑工,一天能挣一百咧,镇上就这几家做小生意的,没有工作可以给你的。”
成飞眼睛一亮,一百块够他和外婆一星期的生活费了,他赶紧问:“大哥,怎么去县里或市里。”
老板斜眼看他一眼,心想小伙子长的这么周正,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的呢?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他伸手向前一指:“顺着这条路直走,到头右拐就能看到汽车站,买票就可以去县里或市里了。”
成飞谢过老板,飞奔着来到汽车站,打听来到售票口的位置。
售票员问他要30块钱和身份证,成飞懵了,他没有钱也没有带身份证,最后他讪讪而回。
成飞决定跟外婆坦白,他要出去打工挣钱,让外婆好好享受晚年。
尽管成飞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不会滥用梅花能力,但胡氏还是不同意,甚至她怕成飞偷偷离开,将成飞的身份证藏的更严实。
祖孙俩闹起了别扭,谁也不理谁,但最终还是胡氏妥协一步,她同意成飞跟她一起下山卖山货。
成飞想到能帮外婆背筐子,外婆也能轻松一些,也就答应了,祖孙俩又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