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女?
倪晴可终于爬到了墙边,深吸一口气,拼命拨动墙角的铃铛。
玲秀你一定要给力啊,摇摇铃,我再摇,我拼命的摇。
可是摇了很久,整面墙的铃铛都被带动的丁零当啷乱响,耳朵都要聋了,玲秀也没有进来。
玲秀会去哪里呢?不会也去抓老鼠了吧。
倪晴可欲哭无泪,我错了,刍耳,我应该让你留下的,你要留多久都没有关系,你别让我一个人和老鼠待在一起啊。
这个时候求人不如求己,倪晴可只好奋力的往门口爬,为了方便照顾她,门一直是闭上的,就是希望这一次没有关死,好歹留出一条缝,因为她根本够不到门把手之类的东西。
就在她努力的把自己往门口挪动的时候,她听到了交谈声,就来自床底的地毯层下。
“门口那只猫追子阅去了。”
“那我们快点,抓紧时间把地毯咬断,就能见到圣女了。”
然后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
倪晴可一愣,听起来就是两只老鼠在打洞,然后被厚地毯挡住了,现在正在咬地毯,而玲秀被调虎离山了?
不过,圣女?这是谁?
刚才也听见了窗外的那几只猫在说这个词。
但如果这是鼠族的兽人,那他们的圣女怎么会在猫族这里?
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老鼠和猫的关系都很恶劣啊。
之前偷听刍耳和门口的兽人说话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过什么‘老鼠’和‘老李’或者是‘牢里’的内容。
他们的圣女不会是在牢里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鼠兄,你打洞打错方向了啊。
倪晴可皱眉,她可不敢把希望抱在地毯层特别厚的这件事上面,既然玲秀被调虎离山了,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过地毯层厚有好处也是有坏处的,比如说挪动身体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但是坑爹的是,因为摩擦力大会比光滑的地板更加费力啊。
而且她还看不见,爬动的时候难免会触碰到墙上的铃铛,铃铛响一次,她就慌一下,因为那那个鼠族的兽人在铃铛响起的时候会更加努力的咬地毯。
不过,接下来两只老鼠的谈话却让倪晴可愣住了。
“你说,圣女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
“当然在了,能让玲秀那两只猫守在门口的,除了圣女还有谁?”
玲秀?两只猫?倪晴可微微眯眼,内心疑窦丛生。
“据说,圣女的房间有铃铛,你听见刚才的铃铛声了没有,一定是知道我们来了圣女太高兴了才摇的铃铛。”
倪晴可继续往门口挪动,一边在心里吐槽,不,不,鼠兄,那是我求救的铃铛啊。
她觉得这个场景太诡异了,一边往门口爬着,一边听着老鼠的谈话,偏偏还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勾起了好奇心。
玲秀是一只照顾自己的猫族少女没有错,但是为什么鼠兄说是两只猫?
还有房间有铃铛的圣女?
倪晴可心里突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他们不会是指自己吧?
“对,没错,圣女不能说话,一定是用铃铛在鼓励我们。”
不小心又碰响了铃铛的倪晴可:“……”
她现在确信了这两个鼠族的兽人说的就是自己了。
这个原身是鼠族的兽人吗?还是鼠族的圣女?
刍耳是猫族的,很喜欢原身,还要娶她。
猫娶老鼠……
这是要当储备粮的节奏吗?
史诗级的虐心有木有?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五六个兽人的感觉。
地毯下的声音急促起来,“猫来了,快快,我们往回跑。”
“圣女别怕,我们会再来的。”
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原本的嘀咕声突然变大,喊了这么一句。
床下的声音消失了。
而又好奇原身的过去,又害怕老鼠的倪晴可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这两个鼠族兽人再来。
这一晚上鸡飞狗跳的,倪晴可叹了一口气,准备往回爬。
门口刍耳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玲和秀呢?”
倪晴可往床边爬的动作一顿,玲和秀?
果然,那两只老鼠没有说错吗?玲和秀是两只猫?
刍耳为什么骗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原身?还是他在等着自己露出更多马脚?
倪晴可有些迷惑,但如果刍耳知道自己不是原身,又为什么依然对自己这么好?
门外两道声音响起,正是倪晴可所熟悉的‘玲秀’的声音,不过是两道,“少族长饶命,刚才鼠族的兽人……”
‘叮铃’一声。
倪晴可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铃铛,虽然条件反射的一把握住,但还是没有阻挡声音发出。
“住口,”刍耳打断玲和秀的话,然后轻轻打开了门。
呈现在众猫族兽人眼前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用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并撑起上身握着墙角铃铛的女人。
倪晴可即使两只眼睛看不见都觉得满满的羞耻感扑面而来,故作自然的松开铃铛,然后倒地装死。
快关门,请当她不存在。
但刍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走进门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相比起倪晴可心里的震惊,刍耳的心里的慌乱和紧张不比她少,她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多少,玲和秀被老鼠支开后,有没有鼠族的兽人进来?她会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会不会……想起什么?
这些问题在心里不断翻腾,随便一样都能让他发狂,已经缓和的关系,他不容许有任何改变。
这样想着,刍耳抱着倪晴可的双臂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声音也是温柔的,“晴可,地上凉,我抱你回床上去。”
半点不提为什么倪晴可趴在地上这件事,而与温柔的声音相反的,是脸上嗜血而冰冷的表情,让所有能看见的兽人毛骨悚然。
门外的猫族兽人跪了一地,这些都是平日里守在这个房间周围的守卫,今天却全被一只老鼠给乱了阵脚,离开了这里,他们已经不敢想象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就连玲和秀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少族长对姑娘从来都舍不得一句重话,但也仅仅是对姑娘而已。
倪晴可拉了拉刍耳的衣服,道:“我口渴想喝水,因为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一个人做到,就没有叫‘玲秀’,但是我好想爬错方向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说出那两个鼠族兽人的事情,也假装自己没听到刚才的话,只是把为什么自己在地上这件事解释了一下,虽然还是撒了一个谎。
但是倪晴可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救了跪在门口的所有兽人。
刍耳抱着她的手臂有些颤抖,声音也带上喜色,面上的表情更是欣喜若狂,“晴可,你能连续说这么长的话了。”
“能说了?”倪晴可一愣,也高兴起来,虽然说得声音还是大不了,但是她终于不用说几个字顿一下了,果然良药苦口啊,早知道多喝几碗。
这几天说话费力的样子让倪晴可不知道暗自抓狂了多少次,现在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刍耳将倪晴可放到床上,握着她的手道:“你想喝水是不是,我马上给你倒。”
面带笑容的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倪晴可,看着她大口喝完,心里升起一种满足。
他的晴可,似乎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使了眼色让门口的兽人都离开,只有玲,秀依然站在门外守着,如果说其他人能避免处罚,那她们是无论如何也躲不了的。
就算有姑娘的话可以减免死罪,但是擅离职守依然是事实。
喝水的时候倪晴可察觉到刍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热烈而克制,顿时吓得捧着杯子的手都有些抖,竟然被最后一口水呛住了,转头咳的惊天动地。
刍耳拿走杯子,抱着她小心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他很享受这种相处方式,他的晴可如此乖巧,如此弱小,不管是做什么都要被帮助才能完成,跑不了,看不见,什么也不记得,也不会讨厌自己,也无法拒绝自己。
真好,他的眼睛里都带上笑意,伸舌舔了舔一边的獠牙,语气却异常温柔的问:“还睡吗?”
如果不想睡,就再让他抱一会儿吧。
他这样想着。
“想睡,”倪晴可干脆的回答,刚才发生这么多事,在地上爬来爬去,神经始终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就又困了起来。
“那就睡吧,”刍耳自然由着她,虽然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给倪晴可盖好被子,刍耳又坐了一会儿,听到床上的呼吸声平稳之后才起身出了门。
玲,秀,站在门口等待处罚,
“十鞭” 刍耳道,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到房里的人一样,“明日让络络过来照顾晴可。”
“是”
“是”
两人点头,这个处罚显然已经很轻了。
第二天,倪晴可从被窝里爬起后,摇了摇铃铛,让‘玲秀’进来,一直被扶到轮椅上,洗完脸漱完口,才发现今天的‘玲秀’有些沉默。
因为不知道白天的到底是‘玲’还是‘秀’,就只好继续装不知道,“玲秀,今天继续讲昨天的故事吧。”
“小奴叫络络,玲秀被主人派到其它地方去了,姑娘如果想听故事,络络可以给姑娘讲。”
恭恭敬敬的,陌生的,清清冷冷的少女音,应该是个不好说话的姑娘。
“那玲秀什么时候回来?”倪晴可不明白玲秀怎么就被调走了,难不成因为昨天的事情?
让她奇怪的是,络络为什么称呼刍耳是‘主人’呢?还自称‘小奴’?
“小奴不知道,”络络道:“姑娘想听什么故事?”
依旧是隐藏在恭敬下的冷淡声音,显然对于倪晴可的问题不想多谈。
倪晴可:“……”
为什么从络络的语气里,她会觉得这个络络很讨厌自己?
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说什么 ,络络已经开口了,“看来姑娘没什么吩咐了,小奴先出去了,若是姑娘想起来要听什么故事就再摇铃铛好了。”
倪晴可只得点头,而络络也已经到了门口,就在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却又停住了,她转身对着在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倪晴可道:“小奴不知道姑娘是忘记了还是装的,但是姑娘,无论你打算怎么做,都不要辜负主人的心意。”
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倪晴可推门出去了。
倪晴可一愣,看来他们都是认为原身只是失忆了而不是被借尸还魂了?
她摸了摸下巴,形式对自己很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