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熏风不解禁飞絮
毒圣大名自不必多说,更且逍遥派与毒圣早有过节,门中前辈素来叮嘱弟子多多防范。
今日这逍遥派几人,听闻服下毒圣炼制药丸,各自焦急抠着喉咙催吐。
却在此时,第二又道:“莫做挣扎,徒劳无功不说,反倒弄巧成拙。”
几人闻言面如死灰:“你到底给我几人吃了何物?”
第二笑道:“自然不是好东西?”
“你!”几人中的大师兄颇为恼火,抡起神器法宝便向第二攻来。那法宝乃是一樽葫芦,闪着霹雳电光,好不强悍。
李长亭将要挥出问心相抵,却被第二一把拦住,第二却也闪避,只是冷声哼道:“越挣扎死的越快。”
那大师兄闻声,身子一僵,定在原处。
第二兀自吟赋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那大师兄惊道:“竟是至毒月如钩?”
第二道:“月如钩,无色无味,初入体内毫无察觉,随着毒气一寸寸加深,中毒者嘴肿气竭肾衰,肠穿肚烂而亡。”
那几人扑通一声跪地,接二连三磕头求饶:“我几个有眼不识泰山,求女侠……不,是神女仙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赐解药。”
第二啧啧几声:“这就是逍遥派的弟子?一点风骨也没有。罢了,我与尔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便饶了尔等这一回。”
说着,第二从袖袋中翻出一个瓷瓶。天山六友纷纷上前劝阻:“第二妹子,不能给。”
李长亭见了,却在一旁轻轻的笑着。
“无碍。”第二轻声道,转身将瓷瓶扔在地上。
那几人着急忙慌,也顾不得辨认真假,去了茌平,便狼吞虎咽服下解药。
却与此时,那大师兄的忽然大笑:“我师兄弟既然已经解毒,那么你等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天山六友瞬间亮出兵器布阵,准备迎敌。李长亭轻拍遁地虎张天雷的肩,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莫要慌张。
第二与那逍遥派几人道:“早就知晓,你等解了毒,必不会手下留情。我自然不能不留后路。眼下你等服下的,不过是暂缓毒性发作的补品罢了。”
那大师兄呼道:“好你个毒妇,竟敢戏耍我师兄弟们!如此歹毒,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二秀眉微挑,嘴角含笑,道:“大侠过誉了,在下小女子,本来就不是好汉。”
那大师兄与逍遥派几人说道:“左右都是死,与其被这妖女戏耍来戏耍去,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拉他们几个做垫背也算值了。”
一语说罢,逍遥派几人便各自亮出兵器,一拥攻了上来。
第二面色一凛,道:“非要玉石俱焚?有活路你不走了。”
那大师兄一路猛攻,喝道:“再信你这妖女的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先杀了你这妖女,以解我心头之恨。”
然他那几个师弟,却各自停了手。
李长亭一剑格开那大师兄的葫芦,而后天山六友五人,火速入局打斗起来。
第二与逍遥派余下之人说道:“你们那大师兄是个死脑筋,但你几个年纪轻轻,被他牵连而死,实在不值。他既想要我的命,我却要保命,眼下纵我有解药,也不能给他。为今之计……”
一语未了,逍遥派余下几人,齐齐攻向大师兄。如此一来,道教李长亭与天山六友空闲下来。
第二眉头紧促,与李长亭道:“都说师门兄弟情义如何如何,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同林鸟。”
李长亭挠了挠后脑,道:“师父仅我一个徒弟,你所说之事,我也未曾历经,一时不知怎么与你说话。”
却在此时,逍遥派几个师弟,各自持着法器,指向大师兄头顶。这一击之下,那大师兄必会性命不保。
“停手!”第二一声高呼,“你等几个制服,他便可无需伤他性命。”
几人闻言照做,第二径自上前,与几人各自分发一枚药丸,道:“待到今夜子时方可服下。月如钩之毒,却非一日可解。你几人今日之后,每月去寻天山六侠,领解药一枚,连续三十六个月,余毒全清。凡此期间,天山六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便性命难保。”
几人闻言,押解大师兄迅速离去。
待到几人走远,天山六友上前问道:“第二妹子何故赐予解药放虎归山?倒不如叫他们直接毒发身亡的好。”
第二闻言,与李长亭相视一笑。李长亭道:“哪里有月如钩,月如钩之毒炮制之法极为繁琐,纵使我随师父数年,也不曾成功炼制。眼下不过是第二的缓兵之计罢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禁大笑。
杜仲道:“我素有武秀才之称,兵法计策之书滚熟于心,如今看来,若论智谋远不如女诸葛。”
第二笑道:“杜仲谬赞,小妹受之有愧。不过是班门弄斧,可想逍遥派攻上天山派凶险万分,杜兄几人全身而退,便知杜兄智计无双。”
李长亭道:“不知杜兄与几位弟兄有何打算?”
杜仲道:“逍遥派乃天下第二玄宗门派,耳目众多。眼下我几人便打算一路往东,而后渡海去往鸿雁岛暂避,而后勤加修炼,早晚要为师门报仇雪恨。”
第二道:“鸿雁岛虎狼之地,几位兄台多加小心。”
遁地虎张天雷道:“二位出手相助,未曾好酒好菜相谢,便要离去,实在有愧。此一别,不知何年。只盼你二人成婚之日,我等大仇得报,再好好与你庆祝一番。”
第二不由得面色一红,李长亭呆愣愣的傻笑看着天山六友。
遁地虎张天雷把李长亭拉扯到一旁:“第二是个好姑娘,我见她对你颇为中意,小少年你可千万把握住机会。”
李长亭脸颊越发绯红:“张大哥,你也没喝酒,怎么满嘴胡话?”
张天雷脸色一黑:“真是个榆木脑袋,不与你说了。”
说着,一把推开李长亭,招呼几个兄弟离去。
空旷旷的四郊,仅剩李长亭与第二两个人。二人并肩,默默的走了许久。
熏风不解禁飞絮,直教柔肠共缠绵。
两人一同开了口:
“那个……”
“那个……”
二人一愣。
“你先说!”
“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