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二是个姑娘
火光之下,李长亭正盘膝而坐,调息养伤。第二醒转,望向李长亭,心中一暖不由得嘴角上扬,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小腿伤处,不由得一声惊叫。
李长亭闻声惊起,急道:“怎么了?”
第二面色绯红,一把将小腿收进衣袍之下,焦急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长亭大为不解,眼中脸上写着大大的“迷惑”二字,道:“你被蛇咬伤,我帮你把毒吸了出来,怎么了?”
“你!离我远些。”第二的面色更红,把头埋在双膝之中。
李长亭一时摸不着头脑,却见第二懊恼气愤,不再理自己,也不敢轻易去问,只得乖乖坐到一旁。
左想想,右想想,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不觉间,李长亭便睡去了。
醒来之时,天已大亮。只见第二折了树枝,正在演练拳脚,一招一式却是昨夜谢云冰所用。李长亭惊呼:“你竟将昨日那人的功夫路数摸透了?”
第二道:“只不过慌乱中记了几个招式,便试着练一练,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法子。若在遇上他,也不至于毫无应对。”
“你这样自顾自的练,只怕不成。这样,你把招数讲给我,我在一旁练,你在一旁看,这样或许会更明白。”说着,李长亭起身,向第二走来。
第二如惊弓之鸟,连连后退,树枝一挥,横在二人之间,道:“你别过来,我自己拆解便可,现在已有眉目了。”
李长亭笑道:“那最好了。我去弄吃的。”
许久,李长亭捧着一些覆盆子回来,讪讪道:“这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也就找到这些。松子被你嗑没了,还有一些酥点,凑活吃吧。”
说着,便向第二跟前走去。
第二迅速躲开,道:“你放在一旁,一会我自己去拿。”
李长亭也不知怎么,第二自昨夜就奇奇怪怪,不过却也没法子,只由着他。
两人相隔五尺开外,各自吃着酥点,第二四下看了看,道:“想来谢云冰不会追来。”
李长亭坐在一旁,遥遥的问道:“你怎知道?”
第二道:“自然是打不过。未曾想你还深藏不露,你那一剑虽是《江城子集》中的剑诀,然内家心法确是梵宗《大千世界》。”
李长亭:“莫非这《大千世界》有何过人之处?”
第二笑道:“枉你还是个修行者,竟连《大千世界》也不知晓。天下修行者皆循序渐进,梵宗也无外乎于此,若想修行大千世界,须得入般若境界,堪比玄宗‘真’阶修为。”
李长亭大受震惊,虽我修行神速,眼下却不过是广阶修为,玄宗修为由低到高依次为“镜玉广妙玄真天”,如今竟……况且我未曾去过梵宗,怎会有这样的修行心法?
二人再度启程,第二死活也不愿与李长亭再同承一匹马,只是一瘸一拐在林子中独自走着。李长亭见了,却也不能自己骑马而去,只牵着马在第二身后跟着。
一路之上,两人无话,每当李长亭靠近第二,第二便要拎着瘸腿跳开躲避。
李长亭无奈摇头,最终飞奔几步。一把捉住第二,强行抱上马背,把缰绳交给第二,说道:“你骑马走,我远远跟着,总可以了吧。”
第二也不理他,只是红着脸,骑着马走在前头。林中穿梭行走了一整个白昼,又到黄昏时,方才出了林子。
树林旁便是一条小路,第二小心翼翼爬下马背。站定身子,把缰绳往李长亭手中一塞,站在路口,第二说道:“我到了。”
“啊?”不知怎地,李长亭心中升起莫名惆怅,“这就要分别了吗?”
“嗯。”第二两腮绯红,低下头,紧接着又道,“此行我所欲之处,你不方便去。你顺着这个路,再往西走十几里,就会见了一个客栈,便可可以留宿。”
第二抬头望着李长亭:“你可记着昨日你我望见座山?翻过山后便是白国平洲,可以见到一座城,便是白国永安城。永安城向西再走两百里约么一日脚程,便是平州州府所在平州城,正是药市所在。那山中常有野兽出没,你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第二拖着伤腿沿着路向北行去。
李长亭不知怎地,站在原地,却不愿动身,望着第二身影,高声喊道:“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第二回眸一笑,却不回答,只说道:“李长亭,我记住你了。以后你不能再冒失,记得万事放后,保命第一。”
“我答应你。”李长亭喊到,“你也要想一想让我如何报答你,下次见了好吩咐给我。”
望着第二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李长亭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流连许久,不舍离去。
夜色越发深沉,新月已经爬上当空。
小路尽头,一座宅院之内华灯逐次亮起。
院中,宋妈妈正在打着哈欠收着衣服,忽然一道身影翻墙而入,骇了宋妈妈心头一惊,一把捉起搓衣板来举在面前:“什么人?”
待到定神看清来者面庞,宋妈妈疾步上前:“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好端端个姑娘家,弄得跟个邻家不学无术小二郎似的。”
第二笑问道:“英俊不英俊,潇洒不潇洒?宋妈妈,你见了我是不是也心旌动荡了?”
宋妈妈无奈笑道:“动荡动荡。要不怎么那起搓衣板,差点没把这颗老心动荡得跳了出来。”
说话间,宋妈妈望见第二腿上的伤,惊呼道:“你怎受伤了,这一路可是不太平?”
第二笑道:“不碍事的。”
“快进屋,让我好生看看。”说着,宋妈妈将第二拖入厢房厢房,仔细检查了第二的伤势,道:“还好处理及时,否则这条腿都怕是废了。”
第二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养大的,可是宋妈妈你,自然随着你一样福大命大。”
宋妈妈板起脸来,道:“此前收了你的信,听说你要来找老婆子我,就知道你准是又惹祸了,独自跑出来的。这一路可把我担心死了,见到了日子你也不来,我就日日盼着,可算把你盼来了,这颗老心也稳当了。”
第二侧头道:“你嘴上抱怨,心里只怕想我害了相思病了。你就不好奇,我到底为啥跑了出来?”
宋妈妈端来洗脸水:“姑娘莫拿我老婆子打趣了,快快洗了脸换身衣服,你那档子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今日中午家主先你一步来了,一直在厅中等着已经发怒了。说是等到你来了,把你捆回去。”
第二心头一惊,片刻又恢复如常,道:“必定是马帮那些人告诉他的,这群耳报神捉不住我,就跑过去报信。倒是他,怎地先我一步来了?”
宋妈妈道:“家主几日前就到了神风堂,处理商队被灭门一事,听闻马帮的消息,猜出你是要到我这,便直奔着来了,所以早你些许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