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显 叛逆

    家，还是这样的永无宁日的过着，父母四目相对，就会怒相显生。

    爸爸也不再哄妈妈，妈妈也不再低头，两个人终于没了一点感情可言。

    从我7岁到这个家，14岁了，这7年里，怎么感觉活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长大怎么这么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天天幻想快点长大，快点长大。摆脱他们。

    虽说他们也疼过我，但我回忆里都是痛，爸爸打我的时候不多，打弟弟的时候很多，好多时候，弟弟也不跑，就是看你能打死我不，打一拳退一步，呼一巴掌退一步，有时候我看不下去。

    我就拿东西说，再打弟弟，我就跟你拼了，然后爸爸一把把我抓过来，一起打。

    更多的时候还是骂我，啥话难听骂啥话，有时候试图用骂杀死我。

    不知道他是对妈妈的恨，还是感觉我们越大越没良心。

    记得12岁的时候，家里没电了，爸爸让我去买蜡烛，我害怕不去，爸爸说拿着手电筒去，我拿着手电筒，人往前走，灯往后照，我认为我看不到的地方，有手电筒呢，这样牛鬼蛇神或人就不敢靠近。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走路的声音，我害怕，也不敢回头，停下脚步，左右躲让，试图让他过去，我往哪边躲，他往哪边走，只听嗷一声，走啊，照我干嘛，我吓的一激灵手电筒摔地上了。

    到家爸爸问我怎么摔坏了，我说不小心，他边看手电筒边语气中稳的说，你吃屎长大的啊，买个蜡烛摔坏手电筒。我正害怕的还没缓过来。一生气说，你才吃屎呢。

    爸爸顺手拿个锄头就吼到，“我揍死你信不信”，我连忙躲闪了几步，立马找个砖头对着他，你敢过来，我就砸你。

    我爸一看更不得了了，呼呼的跑过来，我吓的扔下砖头就跑，使劲的跑，拼命的跑，心里想跑快点，这次抓住得揍死我。又碰雷区了，以前能忍，今天怎么没忍住呢，哎！

    『这就是家庭教育的悲剧，自食其果，我和爸爸吵架，像极了妈妈的样子』。

    结果爸爸追着不放，一下子追着我跑了快半个村，我跑的腿软，也吓坏了，也顾不上害怕了，相当于闭着眼睛跑的，因为天太黑了，在要快被揍身上的时候，什么老鼠，蛇的也管不了了，目前最怕的就是被追上，以前我也没这样犟过嘴。

    爸爸打我最多乎两巴掌，从没拿过东西打，这次来真的了，听着马上要追上了，还喊着，别跑，我抓住你能揍死你……，我越听越紧张，随便跑人家门后面去了，整个村里的狗都在叫唤。

    不一会听着爸爸跑过去了。

    我悄悄的出来往家走，到家门口，躲在邻居的麦秸垛后面，静静的听了一会，一点声音没有，我气哭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爸爸回家了。大声咋呼“孩他妈，冰冰回来没，我妈没理他，又问弟弟，弟弟说没看见。我都听的很清楚。

    我在想 这怎么办，没救了，家也回不去了。不管什么时候爸爸打我，妈妈从来不拉不劝，好多好多时候帮着爸爸一起骂一起打。

    妈妈打我的时候，爸爸大多不在家，所以妈妈后来打的特别勤，那真是动不动就打。有时候爸爸看到也说妈妈，神经病啊，孩子被你打死啦，你是日本人啊。然后两个人就嗷嗷的吵。这次怎么办啊……

    又传来爸爸的声音，去找你姐去，弟弟说，我不去，找回来你又揍跑。

    爸爸说不揍她，你抓紧找去，弟弟就是不去，爸爸说，你也想挨揍是不，弟弟没说话，但我感觉到弟弟的倔强也在慢慢的滋生。

    爸爸又说，我不揍她，我是吓唬她的，她骂我，我不吓唬吓唬她，以后还能管得了啊。我心想你吓唬也管不了我了，我从害怕又转成了恨。

    弟弟又说你确定不揍他，你说话算话不。爸爸停了一会，说，算话，你找去吧……

    『父母的权威是不可挑衅的，奴隶制教育。搁其他时候，弟弟这样反问爸爸，肯定挨揍，爸爸能平和的这样说，肯定是太晚了担心我，我了解爸爸，所以更讨厌他的脾气』

    弟弟一出门，我就叫了他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他说回家吧，爸爸不揍你，我说如果打我你拦的住吗，他说如果打你，我打他一拳，然后咱俩分头跑，他就一时不知追哪个了，天那么黑，咱随便一躲让他找不到。我笑着说，好。

    『弟弟也很了解爸爸的脾气，不可侵犯，一点就着』

    我回家后，爸爸跟我讲了半天大道理，说什么我只是说你一句，你就回骂我，你眼里还有老子吗，而且越说越上劲，我看情况不太对，挪了挪脚，我本能的朝利我方向看了一眼。

    爸爸好像看出我又要跑，直接咋呼了一句“饿不饿”，我和弟弟都一哆嗦，然后瞬间平静，“有点饿”，爸爸去厨房炒鸡蛋煮面条，不一会端过来说 吃吧恁俩。父亲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威，也是告诉我们他就是老子，说一不二，不能顶嘴。

    后来的我对孩子的教育，也几乎是照模搬样，只是生活上从来不亏欠孩子，学习上没少挨打，也是努力克制，更不可能像妈妈一样无论什么事，说打就打。

    一次清明节，爸爸煮了几个鸡蛋，一人一个，我不吃，爸爸剥掉皮隔着妈妈伸手给我，说你拿着，过节一人一个。我生气的说，不吃。（我觉得不如炒鸡蛋好吃，煮着真是浪费，没盐没油的）

    这时妈妈一把打掉，咕噜咕噜的掉在地上全是泥，我反手拿着菜刀，一转把，刀背 高起轻落在 妈妈肩上（我也是吓唬她，因为她经常这样对家人，不管打谁身边有什么拿什么砸，打）。

    没想到妈妈反应很大，当场瘫坐在地上睡了过去，爸爸吓坏了，立马拍打，没一会妈妈醒过来就追着我打，我忙跑出去，一下撞到奶奶，奶奶说，咋啦，咋啦。我说妈妈要打死我，那时候奶奶80多了。

    奶奶说躲我后面，我看她敢咋咋你。妈妈说我不能咋咋你，扑腾坐在地上，对着自己的脸啪啪的扇，我吓坏了，哭着说妈妈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奶奶自从那次二伯的事，对我们的态度也好转，妈妈也从没有为难过奶奶，只要奶奶不找事，妈妈还是很尊重她的，给她梳头洗衣服，慢慢的都有家人的感觉了』。

    爸爸气的说，不能在学武术了，我看着你要上天了。

    （每年暑假，我都会去邻居家学武术俩小时，爸爸也看出了我的速度与激情，硬是没想到 我出手这么快）

    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从那以后就不给我交学武术的钱了。

    『这是爸爸对我倔强的宠爱，只给我报了兴趣班，俩弟弟都没有，妈妈还不舍得花这钱，每次都让爸爸放弃，爸爸就说 女孩子至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然被婆家打的天天哭着回来怎么办，可能也是看姑姑经常被打吧。

    说真的，我的脾气和武术只有1的关系，因为我学的是花架式，主要还是来自家庭影响』。

    爸爸妈妈再怎么吵架，只要是我们气妈妈就不行，这也是家里传统的 尊卑长幼的家教。

    我觉得这不是叛逆吧，虽然是非还分不清楚，但也有意识里尝试接收自己的主权，自己做主，我觉得对就对，我觉得错就错。

    我有自己的思想了。不能全部听你们的。

    『其实这是认知范围小，知识，能力和年龄还达不到统一高度，却老认为自己是大人了，不想被束缚』。

    爸爸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说话过脑子，不要张嘴就来，我也试过，但我觉得怎么把嘴里说的提前放脑子上想想呢，很难，大多时候都是说出来了再突然想一下对不对，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是气冲冲的，更难在脑子里过一遍了。

    同年，一次二伯说你去收账，收来了就给你了，我说哪里，二伯说：你那个个子不高，眼睛小小的，走路有点跛脚的的男同学家里，他爸爸叫二牛，我一下子就想起是谁了（小齐），我说 好。

    然后边走边想，怎么说……先客气吧，不行再发火，（就说小齐爸爸在家吗，他欠的盐钱，我二伯让我收一下，对，就这么说）。

    到他家门口，门开着，里面有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堂屋门口缝东西，我敲了敲他家的木门，她没反应，家里还有只狗。

    我大声喊，二牛爸爸在家吗，她说，啊，你谁啊，这时 他家的狗汪汪叫，幸亏拴着。妇女走出来说，你找谁，我说二牛爸爸，他说二牛爸爸 都死了11年了，你找他干嘛，我一听瞬间脸通红，原来一紧张说漏嘴了，她说，二牛比你爹都大，能是你随便喊的啊，我找你爹去。

    我说我喊错了，那妇女没等我解释完。就把门关上走出去了。

    『我心虚的不得了，这也遗传了爸爸。爸爸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做事要光明正大，否则没底气。这我做了亏心事，自然气场弱了一半』。

    钱也没要来，爸爸知道了，点着我的脑袋说，脑子呐，脑子丢啦，不过脑子啊，哎呦……我一声不吭。

    还一次跟着爸爸倒卖板皮，就是从几十里外拉来半成品，再倒给下家加工。回家路上的 有几个人下车后，拦住爸爸，要钱，开单子，我不知道那是干嘛的，爸爸却一直说好话。

    我心想这哪行，他们在为难我爹吗。我一下子抽出，三轮车摇把，，大喊到干嘛的“滚开”不然我砸死你们，说着挥舞着手里的铁摇把，死沉死沉的，但那气场，直接让他们退让，都吓的不轻，个个连连后退。一个女的说，你孩子智障啊，这次放过你，下次会罚款哦。

    开上车爸爸一直想笑，还告诉我 下次不能这样了，会被抓起来的。我说我厉害不，爸爸说，人家看你是小孩子，如果是大人早就抓走了，我说为什么罚款，爸说那是农林局的，我也不懂没多问，心想面对那么多人，怎么一点也不胆怯，是因为爸爸在吗，可看到爸爸很弱啊，一直陪笑。

    『这就是家庭里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生活灌输』

    12-3岁，越是啥都不懂越觉得自己啥都懂。现在下学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万事要带着脑子啊，可是我觉得我天生愚笨，做了太多太多荒唐事了，真的是回想起来自己都哭笑不得。这脑子怎么带啊。

    就这样面对将来的何去何从，我想了快一夜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