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启程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九州天才大会，眨眼便至。
九州天才大会是由九州轮流承办，今年负此责任的轮到了商州，碧海仙门的参会弟子需要提前五日出发，前往商州擎海城。
临行前，霁云麓也终于见到了另外的几名参会弟子。
浑身闪着金光，一看就很有钱的是个大熟人——珍宝阁三长老的宝贝孙子赵明珠。
圆墩墩的身材往跟前一凑，柳如熙和叶朝宗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已经在开始盘算怎么把人拐来挂剑阁门口了。
赵明珠是仙门中出了名的好运气，投胎投的好自不必说，随便走路上探出秘境更是让人咋舌，就连睡个觉都能被天外灵宝砸个正着，活脱脱一个行走的金蟾。
剑阁弟子就没有不想把赵明珠绑了捆剑阁门口的，指不定天上就能掉几把飞剑下来呢？
这些盘算并不算什么秘密，赵明珠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不然也不会成日里都绕着剑阁弟子走路了。
感受到两人阴恻恻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沫，打着哈哈站到霁云麓跟前，接着行礼的姿势挡住了那两道视线。
“珍宝阁赵明珠，见过小师叔。”
有赵明珠牵头，另外三名弟子也跟着见礼。
“炼器阁段誉，见过小师叔。”利落的短发，俊秀的样貌，霁云麓起先还以为这是个男孩子，听她说话，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孩儿。
“丹阁长信，见过小师叔。”紫色的长衫包裹着的人温润开口，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端看模样是个如玉公子，但这人实际嘛……霁云麓有幸亲眼见过，着实不好形容。
最后开口的是个腰挂两柄开山斧的少女，两根辫子俏皮的甩在身后，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锻体堂崔荣荣，见过小师叔！”
瞧着煞是可爱。
嗯，拿开山斧劈人的那种可爱。
简直可爱死了。
十个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尤为祥和。
此次负责带队的赵长老和萧长老来时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涌出无限怀念与期待。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白首壮志驯大海，青春浩气走千山！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这些孩子，就是未来！
而他们这群老人，也是从这样的年纪走过来的。
赵长老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眼光吸引过来。
许是心情不错，他开口并不像平日里那么严肃，慈祥的让人有些害怕。
和蔼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开口问：“都准备好了？”
诡异的场面让人不敢轻易搭腔，都跟鹌鹑似得缩在下面，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
赵长老点头，引领着人往山下去，“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跟我来。”
数年植梅，终近花香扑鼻之日，心情不同，心境也不同。
脚下步履也愈发轻快，飘逸闲行，坦然稳路，任云任水。
“嘶……”
远远看着赵长老潇洒的背影，柳如熙冲着宋云骁龇牙咧嘴，指了指自己脑袋，忍不住开口问：“赵长老他是不是……撞到这儿了？”怎么看着不太正常呢？
宋云骁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知道人不正常还敢这么说话？”
手掌在脖子上一横，他威胁着冲着人眨了眨眼，又看向赵长老的背影：小心老人家回头就是一掌。
今天是他们出发去九州天才大会的日子，几近半数仙门弟子可都围在山下看热闹，都想一睹他们这群亲传天骄的风采。
若是这会儿被一嘴巴抽下山，这半辈子的面子都别想要了。
不过一想到柳如熙平常的名声，宋云骁又突然觉得他这担心是多余的。
仙门里谁没见过她挨长老揍啊？
估摸着都见怪不怪了吧。
一行人一下山，见到的就是一排排乌泱泱的人头，一色的碧色宗服整整齐齐地立在两侧，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听起来像是在讨论谁长得最好看。
十人队里相貌最出众的自然是叶朝宗，他那张脸可是让霁云麓都恍过神。只见他嘴角微勾，俏皮地冲着人群眨了眨眼睛，瞬间就有无数鲜花冲着他砸了过来。
皮囊的魅力，恐怖如斯。
看得霁云麓直咂舌，心叹当初建议这孩子靠脸吃饭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除了叶朝宗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被这些扔花弟子们重点关注——
冷面的少女手拿一把形似大铁锹的法器，毫不留情地将丢过来的花束拍个粉碎。她那张俏丽的面庞紧绷着，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脸表情要多臭有多臭，仿佛随时准备着给那些扔花的人头上来一记。
可弟子们恍若未觉，依旧乐此不疲地丢着花，一边还用手捧着脸蛋，痴迷道：“天呐，段师姐真是太帅了！”
“我做梦都想嫁给像段师姐这样的人！”
“啊！段师姐！来拍死我！”
“……”
狂热的话语和行为并没有让少女的脸色有所缓和，手里的铁锹是冷的，但段誉的心，更冷。
段誉：有毛病……
霁云麓顶着满头花，被眼下的疯狂惊得嘴角直抽抽：他们仙门，当真是人才济济啊……
顶着漫天花海，在一众内外门弟子或是羡慕或是仰慕的目光中，一行人神色各异的登上了仙门飞舸。
这是能跨州飞行的法器，一起启动就需要上百枚极品灵石，一般非盛会不动用，一次性最多可承载五百人。
赵长老轻车熟路地将灵石丢入法阵，掌间灵力一催，脚下飞舸赫然变大，船身突然横出一排排钢翼，直冲云霄而去。
黑色的钢翼在长空中闪着黑光，瞧着与黑金雀的翅膀倒是有几分相似。
霁云麓的手不由自主抚上腰间，因为吞入的能力太多，自打从大荒出来，岁岁就又变成了，到现在都没动静。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突破出来。
等船身破开天际，没入云层，飞舸才停止上升。
写着“碧海”二字的旗帜高高扬起，飞舸头上巨大的撞角也变得圆润，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巨兽，平稳地朝着远处驶去。
飞腾逾景云，高风吹我躯，脚踏云霄，少年们胸腔中的那一颗，在浩宇间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