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想哭就哭,不丢人
她的话让赵雪然满眼惶恐,激动地站起来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给你钱,送你出国,这应该很容易。价钱你开,当然,你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我能给也能收回来。”
赵雪然愣愣地跌坐到凳子上,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太诱人了,原本计划是生了孩子至少能在周家拿一笔钱。
没想到周季源她妈请来的保姆看到了她柜子里的药,找人查验后当场给了她两个耳光。说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弄死她。
也就是从那天起收回了照顾她的人,但拿走了她所有的证件,笃定她哪儿也去不了。
她没办法,想要五百万,但郁淮尧不愿意给,才有了a大那一幕。
“那天我是没有说实话,我是去找他要钱的,但想知道更多隐情,就要看闫小姐的诚意了。我一个孤儿,好赖也就这一条命,我不介意让那些秘密烂到肚子里。”
闫霁夏眼神犀利,像穿骨钉把她钉在墙上审判,她佯装镇定,桌下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继续道:“给我一千万,我就说。”
闫霁夏嘴角勾起一个轻蔑地笑,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不过就是一千万,看她样子估计也还不知道郁淮尧的身份,忍不住为她感到可悲。
被郁淮尧利用得连渣都不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一场空。
“可以,先付钱,还是你先说。”
赵雪然犹豫了一下,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账,她怕闫霁夏反悔,选择了先说。
“阿尧他只在福利院待过一年。他母亲去世和你家有点关系,具体的没告诉我,接近你也是为了他母亲……”
闫霁夏的心脏像被挣扎一样疼,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皮肤,一寸都不放过,又痒又疼。
“那天为什么不说?”
赵雪然苦笑道:“你以为他要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不了解他吗?我主动说你不一定会给我钱,他也不会给我机会再见到你。他很聪明,你高高在上的闫总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她之前一直很有自信,觉得自己是郁淮尧的战友,两人是互利互惠的。
直到在a大那天,她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引导自己求他帮忙,而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不过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发誓没有一句是假的,闫小姐别忘了你的承诺。”
赵雪然离开后,阮迟秋才从隔间出来,刚刚的话一字不落被她听完了,气得牙痒痒。
闫霁夏抓着她的手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暗恋多年,披荆斩棘也要走到她身边?什么为了她放弃梦想换了专业?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可恨的是,她居然都信了!
她颤抖着站起来,妆容都掩盖不了她惨白的神色,阮迟秋抱着她,“想哭就哭吧,不丢人。”
她张了张嘴,又摇头,喉咙酸胀得像卡了块石头,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低头看自己今天穿的裙子,觉得讽刺极了。
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阮阮,我想回家。”
阮迟秋把她送到碧澜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说想一个人静静,就自己回家了。
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没看到人,她鞋都没换进了卧室。
果然,郁淮尧正趴在她床上,看到她进来丝毫不慌,笑着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等了好久。”
她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质,都这样了还能装作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
也对,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怎么能装这么像呢?让人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你来做什么,收拾行李?”
郁淮尧听完抱着她的腰,把头埋进她小腹,“我回家啊。”
“呵,这是你家吗刚刚我见了谁,你肯定猜不到。”
“谁?”
“赵雪然,你的弃子,她说了什么你要听听吗?比如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再比如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郁淮尧听完显示一愣,然后猛地站起来抓住她的双肩,怒气腾腾地问:“你怎么会遇到她,她说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是哪来这么大力气,狠狠地推了一下,郁淮尧就重新倒回床上,狼狈地看着她,眼神像要吃人。
“该是我问你吧,你母亲去世和柏妍有什么关系,你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我!”
闫霁夏几乎是吼出来的,半点也不让他靠近,像洪水猛兽一样避开他的触碰。
郁淮尧也没了办法,双手撑着床,半响后低头“痴痴”笑了几声,鬼魅无比,带着恨意的眼神和赤红的眼眶,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我已经很努力在忽略了,你为什么非要提,乖乖和我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想知道真相,行啊,那我告诉你。”
他起身一步步走到闫霁夏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咬着牙说:“我妈没生病,她是被侮辱后自杀的,侮辱她的人就是你引以为豪的爸爸,衣冠禽兽!事后他怕事情败露找了个偷东西的罪名按在我妈头上,辞退她,让我妈含恨而终!”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自己考了一百分,满心欢喜地拿着试卷回家给妈妈看,推门就是一屋子的鲜血。
他唯一的亲人躺在血泊中早就没了呼吸。
他恐惧,尖叫,嘶吼,唤来了邻居,但也无济于事。
母亲的后事办的很简单,都是邻居帮衬着办的。
他因为没有监护被送到福利院,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偷偷跑回家,看着满屋子的寂静,从整洁到布满灰尘。
有一次遇到和妈妈一起上班的阿姨,那个阿姨告诉他母亲是被公司领导欺负了才会自杀的。
那个阿姨还给了他‘坏人’的照片,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回家,这件事似乎和母亲的骨灰一起被深埋进土里。
直到在福利院感谢会上,他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你胡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闫霁夏再也维持不了冷静,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她不信自己的父亲会做那样的事,他和妈妈那么相爱,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妈妈的事。
郁淮尧冷笑了一声,扯了个难看无比的笑容,表情很扭曲,“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父亲,你就凭借作为女儿的信任就能笃定他不是吗?你觉得是好的父亲就一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