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元旦。
元旦假期来临之前，叶雪律得知了过去一些朋友的近况。
孔星葛正在学第二外语，她跟着教授去国外考察的时候，萌生了以后要在国外工作的想法。不过她并非要去发达国家，反而是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的贫困地区。
她说，那里的孩子好可怜。每天只吃一顿饭，还是要抢的。他们上不了学，接受不了教育，只能凭着本能生存。
她说，生活在国内好幸福。
然后她又说：“我真是贱兮兮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呐。哈哈。”
叶雪律笑着斥责她：“你是在为外交做贡献呢。为你骄傲。说不定以后你还会上新闻哦，到时候我要满世界炫耀。”
孔星葛在电话那头咯吱咯吱地笑。
接着聊起别的。
她说郑杳弦一直在不断换男朋友，她起初很担心，现在只有生气了。再也不想管她。
她说上次回恒一探望母校，碰见夏老师了，传言她辞了职，要去国外发展。
她又说起许朝阳。这时候井岛雾也加入到通话中。
“许朝阳被自己的发小表白了。”
“发小？”
“对哦，男生。他还跟我说，老大，我真觉得自己快被掰弯了。然后我就开玩笑，有没有可能你本身就是……”孔星葛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井岛雾在一旁感叹：“天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是一对呢。”
“啊？怎么会……”孔星葛有些嫌弃。
过了几秒，她又似乎叹出口气来，“不过……他对我来说，确实挺特别的。和别的男生不大一样。”
“是啊，毕竟是你的小弟嘛。”
“对啊……”孔星葛附和着，语气却有些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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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律回了上漖。
和琴妈很久不见，叶雪律本就有些忸怩，慎休鸣却故意要在琴妈面前和她腻腻歪歪的，弄得她有空就往房间里躲。
他当然追上去，只是学会敲门了。
叶雪律放他进来，却又跑回床上抱着枕头不说话，漂亮的嘴巴和鼻子都埋进枕头的花边里。
慎休鸣慢慢地到她身旁，在床边坐下的时候，手自觉地就去够叶雪律的手了，还念叨着：“过来点。”
叶雪律温吞地摇了摇头，还在因为他不顾琴妈在场而无法无天地做些亲昵举动生气。
慎休鸣看穿她的心思，语气更加柔和，“干什么，反正她都知道了。”
琴妈已经知道？
叶雪律把头抬了起来，眉头更加拧巴了，“琴阿妈怎么会知道。”
“我说的啊。”
“你干嘛说！”
“我干嘛不说。”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你……”
叶雪律无法反驳，只好垂头丧气起来。
慎休鸣趁她失神，掌心扶着她的脸过来，静悄悄地就亲上了她的唇。
不过亲得并不久，勾了一下她的舌尖就退出来了。
他有点赌气，“叶雪律，你在怕什么。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慎休鸣的气生得莫名其妙的，叶雪律咬了咬唇，索性也跟他置起气来。她把刚刚亲吻时松下的枕头重新往怀里抱了抱，头撇到一边去。
“又不会说话了？”他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脸。
她没反应。
“叶雪律。”
“看我。叶雪律。”
“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叶雪律这才转过头来，但始终把头低着，不理会他。
慎休鸣叹了口气，颇有耐心，“你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什么礼物。”叶雪律没忍住问。
“等你睁开眼睛就知道了。”慎休鸣神神秘秘。
好奇心泛滥，叶雪律终究闭上了眼。听觉灵敏，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无名指上陡然滑过凉凉的一个东西。
她想睁眼，唇却又被封住。慎休鸣吻得异常温柔，每一下都是轻轻的，慢慢的，像在舔舐伤口，叶雪律几乎要沉浸进去，眼睛都不会睁开了。
就这么亲了一会儿，他偏过头，又去吻她的脸，她的耳朵。
最后，他扯掉枕头，把她的胳膊拉到他的腰上，趴在她颈侧，亲一下问一句：“叶雪律，我们到底算不算在一起。”
“你都不说喜欢我。”
叶雪律的体温已经很高了，这样被他磨着，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慎休鸣见她还是不出声，于是亲得更凶，边吸边咬，力道也是一点一点地加重。叶雪律被吻得都快要倒下去。
他却还在钻着空隙得意：“我应该亲得你很舒服吧。嗯？”
“叶雪律，你什么时候能主动一次啊。”
叶雪律被他的气息弄得又痒又热，再亲下去，她就要像个气球一样爆炸了，于是她尽力慢慢地推开他。
还哑着嗓音辩驳：“我有。”
慎休鸣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满意地笑，“什么？”
“我有主动……”她掐着慎休鸣的衣服，羞怯地说。
“什么时候。”
“18岁……那晚。你自己说的。”
慎休鸣说过，那晚是她先亲的他。所以她有主动过，虽然是喝醉后。
可慎休鸣听完却乐了，笑了一声还不满足，接连笑了好几声才罢休。
叶雪律羞恼，“你笑什么。”
半天，慎休鸣才回答：“我骗你的。”
“什么？！”
“我说，我骗你的。是我亲的你。”
慎休鸣面不改色地说着真相，叶雪律惊讶一下，随后又气又羞，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好把头低了低。
正想斥责他是个流氓，他却抢先说话了：“叶雪律，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好软。那天，我都不敢用力，好像稍微用一点力气，你就会碎掉。”
“你别说了。”叶雪律羞得无地自容。
她好后悔。她就不该提起那天。
尴尬的氛围弥漫上来，她此刻穿着衣服也如同裸露。
不知该怎样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叶雪律的房门再次被叩响，外面传来敖恩羽的声音：“小叶姐姐，里面没别人吧？我进来咯。”
敖家兄妹来了。
今天是敖恩羽客串的电影上映的日子，他们四个约好了晚上一起去电影院。
“我真进来咯。”她在外面又说了一句，像故意拖延时间。
“我——真——的——要——”
听着敖恩羽倒计时一般的声音，叶雪律急忙跑下床，脚刚沾地，她忽地又停了下来。
转身，慎休鸣还悠悠地在原处坐着。
她心下一横，俯身飞快亲了他脸颊一口，然后闭着眼睛飞奔到房间门口。
门一开，敖恩羽八卦的笑容停了停，眼睛里的光却霎时间闪出来，“哦——”
叶雪律躲闪着，不愿正面应对，她侧身走出房间，直走到楼梯旁的走廊处才停下来。
她的手搭上栏杆，猛地呼吸两口，却无意看见了在楼下客厅坐着的敖季延。
白衬衫、黑西裤。敖季延坐在楼下的真皮沙发上，一条腿挂着另一条，它们细长而透出一种有些病态的骨感来。他的双手在其上慵懒地搭置着，在黑色西裤的衬托下，他的手白得几乎发光，但那又与上衣的纯白不同，而是泛着淡淡的、肤色的粉，颓废之中生出一点气色来。他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垂下，骨节凸得明显而性感，两枚戒指在上面反射着金属的冷光。
他的脸侧对着叶雪律，鼻子的形状翘得好看。与几年前不同，他的发型已经淘汰了额前规矩的刘海，换成气质的长中分，飘逸的发丝盖住他的耳朵，又雅又痞的。
他正看着某处发呆，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叶雪律能感受到他身上冒出来的忧郁。他就像个忧郁而优雅的王子。
“要是小井姐姐在就好了。”敖恩羽在叶雪律身边忽然出现，语调莫名有点哀愁。
对啊，要是阿雾在就好了。叶雪律这么想着。只可惜，井岛雾已经给她发了消息，今晚，北甫市的某家餐厅里，会有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井岛雾，一个是滕禹。
没几秒的工夫，慎休鸣也站到叶雪律的身边。
叶雪律夹在两人中间，听着敖恩羽对慎休鸣抱怨：“敖季延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在国外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他啊。”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
慎休鸣懒懒地回复，却在说完之后，轻而慢地起伏了一下胸腔。那声叹息只有叶雪律听到了。
他握住叶雪律的手，“下楼吧。”
在楼梯上，叶雪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
每年的重要节日，她总能或早或晚地收到一个人的祝福消息。
那个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复了。
但也许是经历了楚子骁不声不响的抛弃，叶雪律忽然在某方面多了一些共情能力。
她点开那个换了手机也从未删掉的号码，静静站在某一层阶梯。
她打字：【元旦快乐。宣祈。】
“怎么了。”见她停顿太久，慎休鸣从下面的台阶走回来。
叶雪律看着已经抵达一楼的敖恩羽，渐渐放下了羞耻心。
她低着头，勾住慎休鸣的手，把声音压到最低。
“……喜欢你。”
突如其来，慎休鸣怔了怔。
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戒指离得很近很近。
他轻轻地亲叶雪律的脸颊一口，随后声音也放得同样轻，似乎说着只愿意被叶雪律听到的秘密。
“知道了。”
“我也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