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信不信,是你先亲我的。
人不会想要亲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
叶雪律听到这句话后,急急地低下头,躲掉慎休鸣即将降临于她的吻。
可她还是没有完全逃脱掉,额间忽然有软软的东西无意扫过。
咚咚的心跳声震得叶雪律双臂和双腿一同颤抖,耳边来自慎休鸣的气息也是颤的。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发颤。
慎休鸣放在她腰间的手悄悄收紧,他用温温的低音责怪:“叶雪律,想亲你一下就这么难么。”
“你知道这几年我在国外……”慎休鸣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
你知道我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吗。
无尽的课业压力,无尽的思念。
可他最终将这些心里话全部省略了,他贴在叶雪律耳边,仿佛有些难为情似的说:“我总是梦见你。”
叶雪律的双眼因为耳朵的灼痒亮了一下,随后又因为脸颊上雨点一般的吻无法自控地将眼睛闭上。
慎休鸣此刻极端的温柔,却叫她感受到了极端的害怕。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接着在眩晕之中趴跪在了床尾。
她颤抖着双臂举起被子,然后把自己的整颗脑袋都埋进去。
在闷闷的逼仄空间里,她尝试着大口呼吸。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楚子骁对她表白的时候,也没见她的心脏跳成这样。
她的心脏就好像准备从她胸前逃出来一样,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进行着助跑。她的耳朵里全是敲锣打鼓的声音,搞得她无法平静。
留在外面的腰背忽然覆上一只手,叶雪律吓得几乎跳起来,她顶着被子,曲着膝盖爬到床上,然后将身体木乃伊一样地包紧。
慎休鸣坐在她身边声音低低地笑,“叶雪律,你掩耳盗铃呢。”
他扯了扯她的被子,“你出来,别把自己闷死了。乖。”
乖……?
叶雪律简直受不了了。她甚至开始怀念以前总是嘴上不饶人的慎休鸣。
她怀疑,他在国外被人下了毒。
被子又被扯,叶雪律急忙压了压被角。
本来就烫得不行,如今,她更是热得缺氧了。
“你……你出去。”她把声音含在嘴巴里。
慎休鸣无赖着:“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出去。”
(!)
叶雪律羞得痛咬下唇。
他究竟在胡说什么。
他们又不是情侣!干嘛说这种自以为是的话!
叶雪律急得要哭,却感受到身下的床铺动了动。
慎休鸣似乎在她身边躺倒了,他的声音离她的脸很近。
“好不好?”他语调稀松平常地问她。
什么好不好!当然不好!
叶雪律喘息了两口,随后将身体转了转,背对他,“你、你先去医院。”
慎休鸣追着她,不解:“我去医院干嘛?”
“看、看看脑子……”叶雪律愤恨地说,音腔软得像猫。
边说,她边裹着被子转。
“叶雪律,我很清醒。”
“不。你、你不……”叶雪律已经无法完整地说话了。
慎休鸣却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在被子上摩挲,“叶雪律,你只能嫁给我。”
什么叫只能,谁要嫁给他。就算他想,阿姨也不会同意。
叶雪律在床上爬了爬,最终脑袋都顶在了床头上。她躲在被子里,如同面壁思过。
慎休鸣眼尖地找到她没有掖好的角落,没有捉弄她,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处看,然后红了红耳朵。
“你的初吻是我的,你的身体我也……”
他停下来,无声地呼吸一口才继续说:“你的身体,温泉那天我就看得差不多了。”
慎休鸣说得悠悠的,叶雪律却痛苦得差些要把眉头拧断。
能不能别说了。
温泉那天她虽然穿得有些暴露,但该遮的地方都遮得很严实的好不好。
况且,初吻,明明是他抢走的。竟然还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反正总要结婚的。早点结婚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们学校里好多学长都是毕业了就结婚。”
“我在校园里看见有人穿婚纱,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你能不能先从被子里出来?”
……怎么能出来。被子外面很危险。有疯子。
叶雪律几乎要被他磨得没力气了,饭也没吃,肚子空空的,又呼吸困难。
她闭着眼睛,把脑袋靠在床头的软垫上,没有意义地耗着时间。
她知道自己会结婚的。可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她还没谈过恋爱,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当然,慎休鸣除外。
“叶雪律。”
“今天是我生日。”
“你出来,我不亲你。”
“你陪我吃蛋糕。行不行?”
叶雪律也想吃蛋糕,她在店里挑的是最贵的、最漂亮的。放完冰箱再吃就不好吃了。
可是,她只能躲起来偷偷吃,而不是坐在慎休鸣身边吃。
她犹豫着,没动。然后就听见身边叹气声响起,特别沉重,就像污浊的蒸汽。
“难道你……”
难道你不喜欢我么。慎休鸣本想这么问的。
但他没问。因为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只有爱慕和追捧。
他昏头了。忘记思考叶雪律可能并不喜欢他这一可能。
慎休鸣看着小山一样的被子,短短地失落了一阵。随后,他淡寞地走出了房间。
吻是可以强求的。但心脏不一样。
/
卧室的门开着。叶雪律可以通过被子打开的缺口看到。
客厅的光与卧室的光匹敌,她听到外面餐桌上的动静。
慎休鸣似乎在吃饭,可是听来听去,没有听见筷子的声音,只有酒瓶、杯子,依稀可辨。
叶雪律是想悄无声息地去把门关上的,可她没有勇气,亦没有力气。
她躲在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门的方向,然后只把脸露出来。
已经很晚很晚了。
她拎着蛋糕回家的时候不过才六点多,如今已是深更半夜。
过凌晨三点的时候,叶雪律从半昧中惊醒,外面此刻已经毫无声音。
她转头去看,灯却还亮着。
心里疑惑,她做了一些思想准备,才蹑手蹑脚地往门的方向去。
慎休鸣死尸一样地躺在沙发上,脸红得像猴子的屁股,客厅有淡淡的酒精味。
他喝酒了。
叶雪律踮着脚尖过去,发现蛋糕被吃了一些。
见人睡得很熟,她渐渐放下心来。
在他身边跪下,手心朝着慎休鸣的脸挥了挥,叶雪律松弛地呼吸一口,然后面向茶几。
手指抹了一点奶油送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覆盖味蕾,轻轻抚慰着叶雪律受惊的心。
她准备切一些带回房间吃,可是未来得及动手,自己的手臂就传来电一样的刺激,她没有防备地就被拉着转过身去。
电光火石之间,叶雪律的唇已经印上了慎休鸣的唇,她当场石化掉。
等她想到要推开,胸侧已经被掐住,慎休鸣坐直了,顺势把她拖起来,紧接着,她不知怎么的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姿势暧昧非常,叶雪律的脸重新烫回来。
肩颈被按着,她动不了,甚至身体与他紧紧相贴。
没有吻,但叶雪律感到耳垂湿湿的、热热的,痒一会儿,痛一会儿。
她没忍住嘤了一声。
谁知慎休鸣咬着她的耳朵,哑着声音也不忘称赞她:“声音好听。”
叶雪律捏着他的衣服,几乎要哭出来。
但慎休鸣不慌不忙地吻了吻她的颈,“你还记不记得你18岁生日那天?”
“叶雪律,是你先亲我的。”
“你为什么亲我?”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才会亲我。”
慎休鸣的一句一句,搅动着叶雪律的记忆漩涡,18岁生日那天的梦,那些感觉,随着慎休鸣的吻逐渐重回脑海,并且清晰得如同真实发生过。
可是那天的家里,明明只有她和井岛雾两个。
叶雪律不敢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慎休鸣又在她耳边说话了:“要不我们生米煮成熟饭,行不行。”
叶雪律呆了,她恨他此刻性感的嗓音,恨他把一切都说得云淡风轻。
“我……我要去学校了!”
她边推搡着边急切地说。
可是现在才凌晨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