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明年今天，我们结婚。
“谁是你哥？别跟我攀亲戚。”
慎休鸣忽然把叶雪律推开，不过他双手扶着她，所以叶雪律没有站不稳。
他眼皮往下叠了一下，似乎小小翻了一个白眼，表情也变得黯然。
叶雪律却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第一，他不是她哥，第二，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免得他再用一些不适当的手段捉弄自己。
叶雪律双臂上的力量渐渐消逝，她面前因为退后空出来的空间，成为慎休鸣离开的通道，他走到了沙发那边，懒懒地坐下。
“那两人为什么认识我？”
“……就只有楚子骁认识你。”
“楚子骁？”
“和你搭话的那个。他以前也在晋陵私立，不过后来转走了。”
“那另一个呢？”
“他是恒一的。他们两是好朋友。”
“恒一？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也……没有。”
事情比较复杂，叶雪律不懂怎么才能精简地描述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你对他们什么感觉？”实际上慎休鸣关心的只有这个。
叶雪律眨了下眼，没听清似的，“什么？”
“叶雪律，你知不知道，男生接近女孩子都是有目的的。”慎休鸣说得认真，苦口婆心。
叶雪律张了张嘴，脑袋开始思索，她想起楚子骁要追她的承诺。
她没回慎休鸣的话。
慎休鸣默默地吸一口气，然后歪着头看她，“当朋友可以。但男朋友，不行。”
“为什么？”叶雪律脱口而出。
紧接着，她就看见慎休鸣将眉头皱起来。
明明不过短短三个字，却像问出了什么不该问的。
慎休鸣站起身来，目光瞬间从微微仰视变成俯视，压迫感随之向叶雪律袭去，他冷了脸。
“你什么意思。”他问她。
她没懂，“诶？”
盯着他的眼睛，叶雪律等着解释。
但慎休鸣只是冷冷地重复：“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为什么。”
他好像开始生气，脸都侧过去，身周浮起某种哀怨，连喉结也因为愤怒动得频繁。
沉默了一会儿，他语气低低，“你房间在哪儿，我要休息。”
说罢，就往卧室的方向去，像是懒得再看叶雪律一眼。
叶雪律给他指了房间，然后在门外继续疑惑。
所以到底为什么。
难道怕她有了男朋友这个靠山之后，他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欺负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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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休鸣生日，叶雪律拎着蛋糕回家。
她没买礼物，因为实在不知道他缺什么或是喜欢什么。
钥匙打开门，一眼便看见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的慎休鸣，无精打采地盯向自己。他仿佛是被开门声吵醒。
慎休鸣这两天一直都在睡觉，叶雪律有时候甚至感觉他一辈子没睡过好觉一般。
“手里拿的什么？”他揉着眼睛问，顺势直了直身子。
叶雪律将蛋糕端正地放到桌上，慎休鸣已经跨着步子到餐桌旁。
她的「生日快乐」还没说出口，他就先笑了，眉毛也跟着扬，“蛋糕？”
“生日快乐。”叶雪律细声细语地祝贺。
耳朵立刻被揉了揉，他很快乐，“没白养你。”
叶雪律因为敏感，忍不住耸了耸肩头，他却笑得更欢了。
等外卖的功夫，蛋糕打开，蜡烛点上，房间的灯都关掉，只留一个暗暗的落地灯。慎休鸣带着叶雪律缩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一角。
没唱生日歌，她盯着慎休鸣在烛光下许愿。
他的脸被映得红红的，像黄昏的颜色，温温暖暖。
他抿着唇，唇线微微翘，闭着眼的神态十分温和。
他的脸一直都是天使般的，叶雪律盯得移不开眼，仿佛不多看一些就是损失。
直到他把愿望许完，她才转移开来。
蜡烛吹灭的前一秒，他的眼睛都还是亮亮的。兴奋、期望，好多的正面能量在里面熠熠闪光。
叶雪律开心地拍手，迎接火光熄灭后的黑暗，更祝愿他可以愿望成真。
然后她起身，准备去开灯。可膝盖刚直上一点，人就被慢慢拉下来。
借着旁边的落地灯，她还能看清慎休鸣的脸，只是那样晦暗的氛围，会让她的心跳得不大安宁。
“先别开，陪我坐一会儿。”慎休鸣轻轻地说，语气万分温柔。
人总是抵挡不住温柔，叶雪律乖乖跪坐下来。
不过她抽回了被慎休鸣握住的手腕。
她盯着自己挑选的漂亮蛋糕发呆，预想它尝起来的口味如何，却听见慎休鸣在一旁，用含着笑意的音腔问：“叶雪律，你今年几岁了？”
叶雪律不明所以地看他，他笑着，不带讽刺也不带冰冷，反而是有些宠溺的。
可是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今天不是她的生日，而且他明明知道答案。
可他催促：“回答我。”
叶雪律噎了噎才说：“20岁。”
明年七月她就21岁，毕业的时候，她就22岁。
她所期盼的长大会这样一年一年地跟随而来。
她会按着世俗的步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会毕业，会恋爱，也会结婚。就是这样。
所以哪怕她对楚子骁还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但他说会慢慢追她，所以她也想试一试。
毕竟，感情就是这样慢慢培养的。
从前，她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和爸爸妈妈好好培养感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她有了选择，可以自己决定的选择。
叶雪律此刻看着慎休鸣的眼睛，脑海里却在想这些事情。
“叶雪律。”
慎休鸣把她叫回来。
“嗯？”
“20岁。你到法定婚龄了。”慎休鸣说得慢慢的。
说的时候，他把目光看进她的眼眸深处，静悄悄的，但传递的东西却很厚重。
叶雪律的心脏高高地跃了一下。因为他那有些含情脉脉的目光，更因为「法定婚龄」这个因不大应景而稍显陌生的词。
他为什么说这个呢。
叶雪律不明白。
因为他眼神的牵引，她一直和他和缓并漫长地对视着，但心里却填充满困惑。
她看到他的手臂轻轻地搭在沙发上，坐着的姿势虽然懒散，但也优雅。
可他的表情为什么是严肃的。
不是那种生气的严肃，而是一种认真、沉稳的严肃。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宣布。
他的眼睫忽然扇动了两下，他的身体缓慢到小心地往她的方向靠过来。
好像预知到他要亲她似的，叶雪律紧紧攥住了手，指节磨在地毯上，却消失了触感。
施了定身术一样的动不了。她一瞬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能感受到慎休鸣渐渐将她包围住的气味和温度。
心脏咚咚咚打鼓，血液的循环似乎也变慢下来。慎休鸣的鼻尖朝她的鼻尖碰了碰，心痒于是泛滥。
他的吻没有落下来，但他的呼吸洒进她的皮肤里。
声音低得如耳语，他有些请求似的说：“明年今天我们结婚好不好。”
明年今天，他22岁。
22岁，男生的法定婚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