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面，见一次少一次。
圣诞节那天，琴妈不仅给叶雪律做了午饭便当，还额外做了一些小点心，让叶雪律分给朋友们吃。
周围的同学们都分去一点，叶雪律特意有心留了一些给余贝枫。
余贝枫即使在课间，也只顾着学习和刷题。这让本就有点别扭的叶雪律更加紧张在意。
她捏着盒子到她身边，话到嘴边时，余贝枫率先抬起头来看她。
颇有气场的眼神，叫叶雪律躲之不及。她无措地将眼睛向不同的方向乱转，手先过嘴巴，把装了点心的盒子放到她面前。
“贝枫，请你吃点心。”
叶雪律的声音微小而温柔，可是余贝枫并不会为此动容。
她面色依旧冰冷，手臂轻轻将盒子抵到一边，语气礼貌而疏远，“不用了，谢谢。”
“你尝一下……很好c……”
“不用了，谢谢！”
余贝枫对叶雪律的二次劝说有点不耐烦，重复的话语换了恼怒的语调。
叶雪律就这样吃了闭门羹。
她只好捧着点心盒重新回到座位上，失魂落魄的。
后桌的同学们却边吃着点心，边聊得火热。
a：“唉，好怀念去年元旦那时候啊，根本不用上课，我们整天就是泡在报告厅里排练话剧。”
b：“醒醒吧，咱已经高三了。元旦节是属于高一高二的。”
c：“好在咱们当天还能观个演，知足吧就。”
a：“咱高三好像有个节目，就那个理科班大神。”
b：“对对对，我看见表白墙上有人投稿了他排练的视频，不过就一小段他弹钢琴的部分。”
a：“他是钢琴弹唱，唱的那首《收藏》还是《珍藏》？我看好多学妹都说他唱歌贼好听。”
b：“毕竟音乐世家，他爸不是上漖音乐学院大学部的名教授吗？”
c：“对！我还听过一个八卦，乐坛明星楚周齐你们知道吗？”
a、b：“当然知道啊！”
c：“他爸跟楚周齐是多年好友。”
a：“我去，真的假的啊？”
c：“应该真的吧，他好像给同班同学送过楚周齐的亲笔签名海报。”
a：“哇，牛的。我能不能也问他要一张。”
b：“诶，楚周齐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你们知道吗？”
c：“是不是那个……楚周何？很早就退居幕后开公司的那个？”
b：“对对对！就是他！”
……
/
直到晚自习结束，叶雪律都还在因为白天余贝枫的拒绝而伤心。
如果只是不想吃点心，语气和表情应该不会是那样的。
叶雪律渐渐确信，自己就是被讨厌了。
放课之后，她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在孔星葛身边，低着头，不想说话。
在校门口分别，她顺着旁边的路找寻张叔的车，却在前方惨白的路灯下，看见一个颓唐的身影。
宣祈背后的黑暗和头顶的光亮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神在这样的对比之中显得更加凄凉。
他望着叶雪律的方向，像是已经站在那儿等了很久很久。
叶雪律在遥遥的对视之中，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
她焦急地找到张叔的车，把书包放到车上，然后找了个「和朋友说话」的理由离开一会儿。
她奔向宣祈，本来还带着一点欣喜。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渐渐注意到他嘴角的伤和晶莹的眼，一瞬间，她的表情就平淡甚至堕落下去。
“宣祈……”
她皱着眉在他面前停下，宣祈却看着她笑了。
可是，他周身哀凉的氛围并没有因为这个笑容减退，反而成了棱镜，将其折射得更加强烈。
“我看见那边有个长椅，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好吗？”
宣祈看着她，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点卑微。
叶雪律点头，眼神却没有离开他嘴角那块青紫的伤。
宣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等叶雪律和他到那处地点坐下，她便开口问他，“宣祈……你的脸，怎么了？”
她忍不住抬手想要去触摸他的伤，可是那里却被宣祈静静地用手指挡住。
“没什么，和朋友闹得有些不大愉快，就冲动了一下。”
“什么朋友！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怎么可以使用暴力！”
“是我先动手的。”宣祈笑得好听，眼睛里却闪着让人觉得怜爱的光。
“才不信！宣祈才不会打人呢。不要为你的朋友开脱了，这种人才不配做朋友……”
叶雪律有些激动地为宣祈辩护，她讨厌暴力，并且相信宣祈是天使。
她伸手摸上宣祈的脸，手指在他的嘴角滑过，“疼不疼？”
宣祈盯着她，持久地无法说话。
她的手指凉凉的，却让他结了冰的心脏轻而易举地化开。
“雪律，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他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叶雪律愣了一下，是要愣的，毕竟这句话来得很突然。
但她只愣了几秒，小小的双臂就搂住了宣祈的肩膀。
她的手掌，缓慢地在他的后背敲打，仿佛在安慰一个脆弱的小孩。
宣祈的心脏顿了顿，像他的手。
顿过之后，他不敢用力地将叶雪律抱进怀里。
他庆幸是冬天。隔着厚厚的外套，叶雪律不会听见他那疯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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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季延家。]
“你真打算替他向小精灵保守秘密了？”
敖季延躺在床上，看坐在床尾打游戏的慎休鸣的背影。
“人都揍过了，报仇了就行。何况，告诉了她，也不过是让她再难受一次而已，何必。”
“话是这么说，你可是被他揍了一拳诶，还是揍的脸。”
“不是没留伤吗。他那一拳根本没怎么用力。”
慎休鸣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话，游戏也赢了下来。
他扔掉手柄，直直地向后倒去，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只要他以后在叶雪律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要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就满足。
那天，他最后一拳才打在宣祈的脸上，算是为自己报仇。
其实拢共也不过几拳，手指头掰掰就能数全，打架不过做个警告。
“别再骚扰叶雪律。”
“以后她的世界里，不要再让我看到有你出现。”
他手臂一放，让宣祈差些躺倒在地。
宣祈就坐在地上，沉默。
很久之后，他才开口，语气之中带着请求，“能不能不要告诉她……”
慎休鸣想到他那时的样子，不由地觉得烦。
天花板的灯光开始刺眼，他把眼睛闭上，又用手臂盖住。
脑海中叶雪律的身影将将出现，就听见敖季延在一边笑。
“起初那么看不起人家的身世，恶趣味短信一个接一个地发，现在又把人家当块宝，宁愿挨揍也要保全颜面。啧啧啧，该说不说，我们小精灵真是人见人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