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哥哥比宣祈好，我说谎的。
在垃圾桶里没有翻到宣祈的伞，只翻得叶雪律身上一股子垃圾味。
最后她放弃了，只在附近乱晃，当做散心。
可是，伞没了，该用什么还。
头顶悬着还没有解决的问题，叶雪律无法在外面晃荡太久。
她决定回家里洗个澡，然后再出门去超市先重新买一把回来。
这次的澡，她洗得很快，只为了冲刷一下从垃圾桶里带出来的污浊气息。
可是即便是那么短的一阵功夫，从浴室出来，她还是看见慎休鸣怡然自得地躺在她的床上。
甚至盖起一部分被子。
叶雪律的鼻尖，像被洋葱袭击。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企图冷静。
“怎么回来了，干脆住垃圾桶里岂不是更好？”
“该洗得久一点的时候，反而这么快就出来。你的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慎休鸣的语调极为平稳，但却让语句中原本存有的指责更加暴露出来。
他拿着一根竹子在手里把玩，竹子横在他的指尖上，灵活地转圈。
显而易见，风铃又被他拆了个稀巴烂。
不过叶雪律已经没有力气再向他索要。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去外面的超市里，买一把白色的伞回来。
同宣祈的那把一模一样是最好。
于是叶雪律将床上的人当做空气，径直朝着房门口走去。
“又去哪儿？”
慎休鸣在她身后又亮起嗓音。
叶雪律本想无视，耳朵里却传来慎休鸣用力掀开被子的声音。
什么东西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落下的声音低沉，像是有人在泄愤。
他朝着她追上来了。
叶雪律害怕，于是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面对他，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聋了还是哑了？”
叶雪律的手被抓住了，他用了很深的力气，应该皱眉才对，可慎休鸣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
他把下巴微微扬着，眼眸垂下来看她，有些傲视、目中无人的样子。
“你要是想住回垃圾桶，我没意见。但你要是翻了垃圾桶还回慎家，那我劝你趁早去当个乞丐。”
说着，他放开了叶雪律的手。
懒懒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他双手环胸，默默地盯着叶雪律看。
“对不起。”
叶雪律说，这是为自己翻垃圾桶，把慎家弄得脏兮兮而道歉。
“我只是想去趟超市，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又说一句，这是在为自己争取。
慎休鸣却不愿意放过她。
“去超市？我们家是缺你吃的，缺你喝的，还是缺你用的，缺你穿的了？”
他明明知道她是去买伞的。
可是他只低低笑了一声，继续热讽：“妹妹，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
他勾上叶雪律胸前的头发，手指玩弄的速度就像他的语气一样缓慢。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
叶雪律把头低着，双眼湿润了一点，却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实她是很能忍的人。
曾经妈妈也说过，只要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
后来妈妈不忍了，叶雪律也不想忍了，但江阿姨又出现了。
所以现在，叶雪律仍旧要忍。
慎休鸣自然不会对她有所哀怜，不过他换了种温和的攻击方式。
“外面的雨可大了，妹妹还是不要乱跑了。”
他的手掌落在叶雪律的脑袋上，随着说出口的话语，有节奏地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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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做好了饭就走了，叶雪律不用像往日一样顾忌琴妈的感受，没什么胃口就直接没有下楼。
看着房间垃圾桶里的竹子，叶雪律有点怅然若失。
不知道其他的竹子又被慎休鸣扔到了哪里。
买伞的事情，也许只能明天再说了。
叶雪律坐到书桌前，翻开作业本，开始做作业。
按照惯例，慎休鸣会在明天下午叫她去他的房间，然后递给她未完成的作业。
那么，她只能上午去超市买伞。
作业最好今天晚上都做掉，免得明天出什么意外。
晚上十点钟，叶雪律在计划本上打好最后一个勾，房门也巧合一般地打开了。
慎休鸣拿着饼干和牛奶走进来，步态悠闲得如同只是跨进自己的另一个房间。
在叶雪律没来之前，这可能确实是他的另一个房间。
在叶雪律来了之后，情况似乎也没有分毫改变。
他把饼干和牛奶丢在床上，接着走到桌边，与叶雪律面对面坐下。
他喜欢用手托着下巴或是撑着脸，现在也是这样。
像在和朋友聊天，他平和的目光落在叶雪律脸上。
“小考怎么样？”
叶雪律没有想到他会询问自己关于小考的问题，同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错愕了一阵。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他又飞快地将话题转移了。
“你挺厉害啊，跟我玩绝食？”
“我……我没有。”
叶雪律忽然慌张起来。
好像做什么他都会不开心，叶雪律感到有点无助。
“那个学生会会长，你跟他玩得很好？”
慎休鸣突然谈起宣祈，叫叶雪律一愣。
叶雪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慎休鸣好像也没打算要听她说什么。
他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接着抓住叶雪律的手腕，将表为她戴上。
笑容轻浮于脸，他的手指在手表的屏幕上点了点。
很快，数字出现在上面，并且数值时不时地在变动。
从上面的图案看，叶雪律知道这是心动的频率。
慎休鸣重新把手收回去撑住头，颇为懒散的低垂目光落在叶雪律腕表的数字上。
数字正在升高，因为叶雪律有点忐忑不安。
“我问你，是哥哥好呢，还是你那个会长好？”
慎休鸣开口了，叶雪律看向他，他的双眼变得有点坚定，仿佛里面有根针，类似定海神针一般的东西。
倘若叶雪律回答得不好，他可能就会把尖锐锋利的针射到叶雪律的身上。
心跳快得叫叶雪律抑制不住。
慎休鸣的右手掌还握着她的手腕。
“你好。”叶雪律违心地说。
“谁好？”他带着笑意问。
“哥哥好。”
叶雪律偏过头去，不敢看表上的数字。
但她也知道，数值一定高得吓人。
“可是测谎仪说你不诚实。”
慎休鸣在故意刁难，但叶雪律并不能承认宣祈更好，因为选择宣祈的后果，一定不会比现在强。
“到底谁好？”
“哥哥好。”
叶雪律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羞耻心的界限突破一次之后，再次突破就会轻松很多。
况且这不过是一次玩弄，慎休鸣也并非想听哪一个答案，他只是折磨她而已。
她不舒服了，他就开心了。
好不容易使他满意，或者说，没了兴致，慎休鸣帮她褪下手表后却仍旧赖着不走。
他躺在叶雪律的床上看电影，叶雪律不敢打扰，起初只在书桌前坐着，后来被叫去喝牛奶，她就在床尾抱膝蹲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叶雪律困得睡着了。
梦里面，她碰见了宣祈，天上在下雨。
她给宣祈道歉：“对不起，我把你的伞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