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道秦
姜半夏自然不知道虞昭心里又想了这么多，只觉得现在趴着趴着给自己趴的有点困顿了。
“小昭，你不累吗？”
姜半夏看虞昭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明明他还比姜半夏多下了一趟水。
虞昭立马就听出了她的疲惫，懂事地站起身，“有些累，那我就回房休息了。”
姜半夏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顺手还把门带上。
她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耷拉着，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精神比较疲惫还是肉体更疲惫。
最后又摸了下傀丝草的土壤，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躺到了床上。
却没想到，睡着的她也没得到多久的平静。
一个又接一个的梦境在她面前上演，一会儿是晖一个人流眼泪的样子，一会儿是旭变成泡沫消失的场景……
临近晌午，姜半夏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正大口呼吸着空气，直到判断出自己没在做梦，才抬手抹了一把汗。
她的目光有些呆愣，虽然知道那只是梦，但她还是久久无法从那巨大的愧疚和悲伤中脱离。
姜半夏索性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刚把睡意又酝酿起来，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小夏夏，起床咯，太阳晒屁股咯！”
“小夏夏——你干嘛！唔——”
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谁捂住了嘴巴。
不过为时已晚，姜半夏已经清醒过来。
稍微整理了下睡的炸毛的头发，姜半夏就打开了门，门外果然站得满满当当。
小精灵被虞昭捂在怀里，前者不停挣扎着身子，只能发出“唔”的声音。
乔钰看到小精灵被如此对待，紧紧闭着嘴，站在离虞昭很远的侧角，见到姜半夏出来以后，才连忙迎上去。
虞昭也放下了小精灵，朝姜半夏说了一句：“休息的还好吗？”
姜半夏点点头，刚要回答，小精灵揉着脸蛋扑到了她的脚边，“小夏夏，你得管管他，他老欺负我！”
姜半夏自然知道虞昭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她作为被“拥护”的那位，肯定是不可能向着另一边的，于是扯开了话题：“你来叫我什么事？”
“啊？你忘记了吗？”小精灵颇为不解地仰着脑袋，“今天中午要去拜访秦姥啊！”
姜半夏这才想起来，是了还有这件事。
在月湖的夕月阵里待了太久，姜半夏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可现在想来，也就一晚。
“可我们好像也不需要去询问什么了吧，齐菘苒已经找到了。”姜半夏侧开身子，让一行人都进来坐下。
“今天的重点不是‘齐菘苒’，而是秦姥那里屋水缸里的‘人头’！”
小精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心里想着还得是它还在操心着这些事情。
姜半夏和乔钰对视了一下，乔钰耸了下肩膀，“我也忘了这一茬，本来还以为小精灵是打算再去吃点秦姥做的糕点。”
“你的芽蜜果是不是……”
姜半夏还没说完，就看见乔钰有些无奈的神情，姜半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小精灵这只大馋兽！
小精灵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一脸心虚的模样，恐怕它还真的是像乔钰以为的那样，是借着询问的由头去蹭糕点吃的。
要问姜半夏的想法，如果此时她们没有去过夕月阵，更没有认识晖和旭，谈不上找到齐菘苒，那她一定会主动提出要去秦姥那里的。
只是现在，她们的目的已经达成，秦姥那里的事情显然与寻找齐菘苒没什么关系。
再加上那些“人头”大概率是某种傀儡留下的。
这就完完全全成了她自己的私事，姜半夏她们再想刨根问底，可能会触及秦姥的边界线。
她们现在去“询问”或者说“调查”，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吗？
姜半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小精灵眨巴眨巴眼睛，“我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奇心……但就算是傀儡，难道就没有‘人权’吗？”
“小精灵，没想到你还是个什么都会放到心上的人——啊不，兽！我以为你大大咧咧，其实你还粗中有细。”
乔钰被小精灵那句话震撼到了，她自己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哪怕是在她们教派——万物平等——教义熏陶下，没想到小精灵竟然会有如此“大义”。
姜半夏也有点小小的震惊，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还没有发芽的傀丝草盆栽，反思起了自己。
如果要把傀丝草作为自己的本命傀儡，又何尝不是要把它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伙伴？
虽然它的一举一动都受控傀者的操纵，但它一定是和控傀者有特别的联系存在的。
姜半夏在独属她自己的傀丝草长大后，一定不会只把它当成某种工具对待，那躺在秦姥里屋水缸里的“傀儡头”，是否也是某人的亲密伙伴呢？
小精灵接收到姜半夏和乔钰不同寻常的目光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挺直了身板强掩心虚，小精灵其实只是随口乱诌，没想到还被她们品出了独特的意味。
那小精灵也只好顺着说道：“低调低调，我也只是平时颇爱思考罢了。”
姜半夏因为它这句话察觉到了不对，又观察它的小表情，懂了，它在装。
乔钰还是不够了解小精灵，只一味觉得自己过去真是把它想得太肤浅了，哪怕小精灵已经露馅。
此时此刻，虞昭无比庆幸还好自己对小精灵有着巨大的偏见，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它扯的那些。
“那好吧，我们就算是去道别，也该和秦姥打声招呼。”
姜半夏虽然已经不相信小精灵说的什么“人权”一类的话，但确实应该去趟秦姥那里。
道声别，也道声谢。
至于“傀儡头”的故事，姜半夏现在倒觉得不如直接问秦姥好了，没必要有些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想象，说不定事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小夏夏，你要离开月港了吗！”
小精灵一个跳跃，跳上了桌子，对上姜半夏的脸，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