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透镜
其实按理说，姜半夏她们应该是看不见的。
因为它也并不是光线有多亮，如果姜半夏此时的视力正常，她可能反而是看不到它的。
明明是一样的幽暗，可偏偏却看的异常清晰。
“小昭，你能看到吗？”姜半夏摇摇拉着虞昭的手，向他寻求肯定。
虞昭知道她在问什么，握着姜半夏的力道变得更重，不带迟疑地说道，“能看到。”
姜半夏吐出口气，不是她一个人能看到就好，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出来。
眼下的景象很奇怪，像是虚空中被抹开了一片阴霾，这个悬崖突兀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半夏，我们能继续往前走吗？”
乔钰作为视力最优的人，在姜半夏停住脚步的时候一抬头便也看到了，这时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毕竟有点太显眼了。
姜半夏倒和乔钰的想法恰恰相反，一点没有觉得这会是陷阱，其中的原因和她一样，也是因为这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松开乔钰和虞昭的手，“我先过去看看。”
“哎——”
乔钰和虞昭同时拉住了她，“你别一个人过去，还是一起去。”
姜半夏犹豫了一下，同意了，确实一起去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
向前刚走了几步，乔钰怀里的小精灵突然有了动静，“我们出来了吗？”
“没有，不过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乔钰边小心翼翼地走着，嘴上边和小精灵解释着，“这湖面上竟然会有一个断崖，而且我们的视力竟然可以这么清晰地看到它，小精灵，你可以看到吗？”
在她意识到小精灵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又连忙说：“算了，你还是别浪费体力了，你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啦。”
“不，其实我现在……我感觉我好点了。”小精灵没有停下挣扎的动作，而是并不算艰难地从乔钰为它层层包裹的衣物中挤出脑袋，向前张望。
“你是感觉到哪种好？”姜半夏闻言询问了一句，“是习惯了还是恢复了？”
小精灵沉吟了一下，“应该是恢复了的好，因为我已经没在发抖了，并且我的脑子能转动了，身上也有劲儿了”
说罢，它又调整了下姿势，“不过最好还是继续把我抱着，我懒得走。”
“还真的有一个断崖在前面，这么诡异吗？”
小精灵失去视力太久了，眼前的景象如果不是姜半夏她们也看得到，它会觉得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出现的地理位置不合理，这里就算是阵，也是基于月湖的阵，改变湖面的状态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吧，怎么还能凭空构造出一个断崖在面前？
其次就是对她们来说很不合理，一个个都成了瞎子，结果眼前冒出来一个这种东西……
小精灵刚刚才从混沌中醒来，自然是不知道姜半夏她们早早就吐槽过，所以它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要过去吗？那边好奇怪啊……”
乔钰脚步一顿，“要不你待在这边？如果你害怕的话。”
“怕？我怎么会怕？！”小精灵的脾气全回来了，“给我加快脚步！”
乔钰没想到自己诚恳的建议又被当成了奇怪的东西，不过好歹小精灵不再打退堂鼓了，于是她也没再解释，而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看着好像离得挺近，却走了这么久才真的走到崖边。
她们以姜半夏居中在前的位置排列站着，姜半夏距离断崖仅一只脚的距离。
她就像第一次到湖中心漩涡处那样，靠的这么近才感觉到呼啸的风湿哒哒地吹在她的脸上。
姜半夏蹲下身子，探头望去，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崖底突然走出了两个身影，是晖和旭！
“咦，她们两个怎么在下面？”乔钰就在同时也看到了，“晖和旭不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吗？”
姜半夏在脑子里思索着可能性，难道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圈，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重点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她们在崖上，而晖和旭两个人在崖下面。
她们一路上显然也没有觉得自己在走有坡度的地面。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她们已经去到了阵的下一层。”
姜半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乔钰低头仔细看了看，突然向断崖下面伸出了一只手，只见她的指尖碰触到与湖面平行处的一瞬间，原本理应是空气的位置却蔓延起了一圈波纹。
姜半夏见状也伸出了一根手指，照模照样地碰了一下，湿漉漉的触感，就像是点在了——湖面上。
“这是湖泊？”
姜半夏看向皱起眉头的乔钰，和她确认道。
乔钰沉默了一瞬，才看向姜半夏，“可能是的，这种情况我有听说过，就是阵中出现了‘透镜’。”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情况，出现原因目前不明，只是大多会出现在阵法不是很牢固并且还有许多层的时候，说来与现在的情形也对得上。”
“我们可以通过‘透镜’看到某一层的画面，不过这样看现在实在是太巧了，又是随机到了晖和旭在的那一层，并且还恰好是她们出现的地方。”
乔钰因为这种情况实在太过于罕见，所以一开始都没有往这边想，是姜半夏的猜测给了她思路。
“透镜”虽说是这个名字，但它出现的形式并不都是“镜”，像现在这样透明到虚空的“湖水”也是可以的。
“我们现在叫她们的话，她们能听到吗？”
姜半夏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透镜”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是只有画面还是还有声音。
“听不到。”乔钰果断摇头，“不仅听不到，她们也看不到我们，不然只要稍稍抬抬头，看到我们几个大脸在天上，不得吓出个好歹。”
……话粗理不粗。
“那现在我们能看到也没有什么用啊。”小精灵小手把着乔钰的手臂，动作姿态愈发放松，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了。
“那倒应该也不是。”姜半夏握住了胸口的传音坠，还好她留了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