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旧事
月港，傀儡之乡。
“是啊，这里是傀儡之乡，那水缸里的所谓‘人头’是傀儡的可能性很大呀！”乔钰这下脑子转得飞快，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猜测。
其一，如果是傀儡，那秦姥姥自然也就没有杀人嫌疑了，其二，如果是傀儡，那她吃的月塔米就只是由从杂草堆里长大的月稻所做了。
乔钰向来心大，并且凡事都往好处想，此时虽然嘴上说着“可能性很大”，其实心里已经把“有可能”当成了“肯定是”。
“嗯，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很大的猜测，”姜问寻表示同意，“我们明天可以再去看看。”
姜半夏点点头，“今天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明天再去。”
“吼吼，明天又可以吃好吃的月塔米咯！”乔钰站起身，拍了下手，随后笑眯眯地说，“那我回房睡觉啦，有事叫我～”
小精灵见她要走，连忙跟了上去，“哎，你那个什么芽蜜果还有吗？”
“还有啊，你要吃吗？”
“嗯嗯嗯嗯。”
……
声音渐远，看来小精灵也打算好好睡一觉。
屋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这是姜问寻的房间，姜半夏待着自然合情合理，虞昭就有些不合适了，虽然不情不愿，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只是不想放过最后一丝机会问了一句：“你下午要和我一起做傀吗？”
姜半夏不带犹豫的回答道：“要，你等我一会儿去找你。”
虞昭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应了一声，又朝姜问寻打了声招呼，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
“我——”
没想到虞昭一走，姜半夏和姜问寻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吧。”姜问寻开口。
“我刚是想问你，这传音坠是太虚山的那个什么师兄送你的吗？”姜半夏捏着传音坠朝她举起来。
“哪个师兄？”
“就那个姓纪的，叫什么纪廷玉。”
姜问寻“哦”了一声后，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姜半夏眉头皱的更深。
“你是不是很讨厌太虚山？”姜问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当然啊，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胸怀天下，不计较这些‘小事’。”姜半夏说到这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明太虚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姜问寻这么些年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怨恨，反而只是作为听众的姜半夏，每每提起这三个字，心中的怒火都在噌噌的涨。
“那当然不算‘小事’，”姜问寻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过一直活在过去，是在折磨自己，不是吗？”
“我可没有活在过去，我只是记性好。”姜半夏不赞同她的说法，其实每次说起这些，她们两个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姜半夏觉得有仇报仇才痛快，而姜问寻觉得很多事没必要挂怀。
这样的对话这些年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传音坠确实是太虚山的东西，你还会继续用吗？”姜问寻伸出手指在坠子上点了点。
“当然不——”姜半夏刚想很有骨气地把传音坠摘下来，可想到它的用处，又想到它在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这么些年，实话实说，她确实是很舍不得，于是话音一转，“当然不能还给他们！”
姜半夏手掌按在坠子上，“那么大个门派送前门徒点东西怎么了？而且如果要算的这么清楚的话，你撰写的剑法书和你教导的门徒们是不是也应该还给你？”
姜半夏不觉得姜问寻为太虚山做的事比不过一块石头。
姜问寻没想到她还讲这种道理，笑着说：“我写的剑法书就是最基本的招式，就算送你你可能都瞧不上，你怎么还惦记着？”
姜问寻是写过几本剑法书，这件事是在她刚刚教姜半夏练剑的时候提到的，当时她是因为担心身上带的书太高阶，其中描绘的剑法需要一定的基础，姜半夏一时半会可能学不会，所以朝她感叹了一句，“该给你看我写的，那些简单。”
没想到姜半夏竟然一直记到现在。
那时候姜半夏刚学会拒绝邻居们的“借东借西”，为了增加威慑力，每天都努力摆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起话来也总一本正经的。
“姜问寻，你要动手揍他们！”
这是那时候的小半夏常说的一句话。
姜问寻也就在那年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剑法都传授了小半夏，让她可以亲自动手。
姜半夏学的很快，刚上手不久，姜问寻就没有再担心过她会看不懂那些书了。
姜半夏看姜问寻嘴角笑意更深，一时间觉得脸上有些臊，嘟囔了一句，“得不到的才显得尤为珍贵啊……”
随后一拍桌子，“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理有理，”姜问寻摸摸她的头，“不过这传音坠其实不是纪廷玉送我的。”
“啊？”姜半夏疑惑了一瞬，随后怒火中烧猛地站了起来，“那个姓纪的骗我？！”
姜问寻伸手把她按到座位上，给她也倒了杯水，“喝水，冷静，是纪廷玉这么说的吗？”
姜半夏喝了一口水，“对啊，我刚出竹林在客栈落脚，就碰到了太虚山的人，姓纪的看我带着传音坠，来找我问你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是在诈我？”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传音坠是我在太虚山的朋友送我的，她擅长借物之法。”姜问寻的语气露出了一丝怀念之情，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她便恢复常态，朝姜半夏说道，“这下可以放心带了吧。”
“那肯定。”姜半夏没有提及那位朋友是谁，有些事情也许过去的就该让她过去。
不过有些事，适合刨根问底一下。
“你和我的偶像——石茯苓——是怎么回事？”姜半夏出门这一趟发现原来姜问寻还有这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姜问寻视线移向窗外，“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和那个小昭去做傀吗？再晚可能就有些来不及了。”
“转移话题？”姜半夏嘴上说着，但还是站了起来，“不想说的话我就下次再问，下次要告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