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不娶妻了,往后,只你一人
慕卿欢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仿佛在迷雾中徘徊。
直到有一日,她清醒时,发现自己在一顶大红轿子里,晃晃悠悠的,不知去往何处?
她想要呼喊,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无论怎样努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在庄子那晚,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她震惊不已。
她想去问问那人,信中所写是否属实。
然而,她刚出庄子,就被人打晕了。
此刻,她盖着红盖头,穿着新娘的喜服坐在轿子里,外面敲锣打鼓,唢呐声声。
很明显,她被人强娶了。
片刻后,轿子停了下来,慕卿欢被人背出了轿子。
她瘫软无力地靠着那人。
那人身材健硕,背着她毫不费力。
喜婆一路说着吉祥话。
她被牵着完成了拜堂仪式,送进了洞房。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若是可以,她很想看一眼,自己穿新娘服的模样。
应该,也是倾国倾城的漂亮吧!
她甚至在想,何不让她看看新郎的模样,说不定,她就答应了呢。
这样也好,也算是与裴景衍彻底没了关系。
不再见,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忽然,外面传来雷鸣般的打斗声。
宾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冲破房顶。
很快,这些杂乱的声音便尽数停息。
有人推开房门,急促的脚步声在她身前顿住。
慕卿欢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红盖头,一颗心沉到了湖底,冰冷冷的。
别……
别来……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捏住红盖头的一角。
那是一只很熟悉的手。
她苦涩地勾了勾唇。
绣了鸳鸯的红盖头飘落在她鞋尖,她没有抬头看一眼。
那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感觉得到,那只手颤得很厉害。
连嗓音也在轻颤,“为何不看我?是在怪我吗?”
她依旧没有反应。
终于,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鼻息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由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然后,她便没了知觉。
*
慕卿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她的嗓音艰涩,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难以发出声音。
她想下床看看,奈何双腿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不小心掉下了床。
发出一声不算小的声音。
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
裴景衍匆匆推门而入,“慕卿欢!”
他刚刚就在门口与大夫说话。
慕卿欢怔怔抬眸,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榻上。
“伤到哪儿了吗?”
她摇了摇头,翻身背对着他。
裴景衍眸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不必担心,大夫说了,你的嗓子几日便能恢复。”
“你若是想说什么,纸笔给你,你写在纸上。”
她还是没有动静。
“你……”裴景衍哽了一下。
她这一遭,确是因他而起。
是他识人不清,他也未料到,江夕婉一个长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为了断他的念想,派人将卿卿掳走强嫁他人。
还未进门,便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卿卿说得对,嫉妒真的会使人面目全非。
他竟真的差点护不住她!
也罢,既如此——
他坐到床边,指尖轻柔地拂过她散在被褥上的青丝。
“卿卿,我不娶妻了。”
“往后,只你一人。”
早在母亲将她送去庄子那刻,他就起了此念。
闻言,慕卿欢的身体猛地颤了颤,指甲深深地陷进身下的被褥里,仿佛要在那柔软的锦缎上抠出一个洞来。
心脏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般密密麻麻地疼着。
这算什么?
她猛地转身,面沉似水,无声地道:“什么只我一人,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娶不娶妻,与我何干!”
裴景衍虽没看懂她的唇语,但观她神色,就知不是什么好话。
他漆眸微眯,眸色多了几分锐利。
他递给她早就备好的纸笔,沉声道:“写下来。”
慕卿欢一把抓过纸笔,狠狠丢在地上。
“你这是何意?”裴景衍脸色阴沉下来。
他已经这般好脾气地承诺她,不再娶妻。
她为何还要如此?
此时,左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少将军,药熬好了。”
裴景衍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强行平复下来。
他冷冷地道:“先喝药吧。”
慕卿欢抢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再次抬眸,嘴唇轻动了一下。
这次,不光是裴景衍,连左申也看懂了,她说的是“滚”!
裴景衍暗暗咬紧后槽牙。
左申见自家少将军气急败坏地走出去,刚想跟上。
忽听一声呵斥:“左申,看好她!”
他摸了摸鼻子,“是。”
三日后,左申驾车带着慕卿欢回到京城。
自那日她吼了个“滚”,便再也没见过裴景衍。
左申说,少将军因她之事,称病告假了好几日。
如今既然找到了人,他自然是要赶回大理寺上值。
慕卿欢听完,只是凉凉地抬了抬眸。
入了城门,左申并未直接回将军府,反而将马车停在大理寺后门。
慕卿欢撩开车窗上的布帘,探头看了一眼。
放下布帘的瞬间,一道修长的人影如鬼魅般钻进了车厢。
裴景衍身着一袭绯色绣金官袍,腰封紧束,更显得他身材高大,双腿修长。
他那精致的眉眼平静淡漠,二话不说便挤坐在她身下的厢凳上。
慕卿欢默了一瞬,随即起身想去坐侧边的厢凳。
他却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扯,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大手强势地压住她的薄背,不让她逃。
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对视,慕卿欢杏眸盛着薄怒,她扬起白皙小巧的下巴,无声道:“放开我。”
“声音还没恢复吗?”裴景衍眉目微动,按在她后背的大手微微用力,将她紧紧贴在胸膛。
车厢外,偶有行人经过,带起一阵轻风,布帘微微晃动。
他就这样蛮横地将人紧紧拥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卿卿,我很想你。”